灵溪怔怔地望着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可是……西医说过，我这种先天心衰是不可逆的……"
"首先西医管不了经络气血，其次，你的病症不像是先天之症。"陈凡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本子，拿出笔在上面认真的抒写着什么，"从今天起，每天早晚各服一剂这个方子。茯苓安神，黄芪补气，丹参活络……"
他突然顿住，伸手按在灵溪左腕。
少女的脉搏在他指尖跳动，比犯病时明显有力了许多。
"你自己感觉如何？"
灵溪这才惊觉，往常如影随形的胸闷气短竟已消散。
她深深吸了口气。
这是她记忆里第一次能完整地深吸一口气而不引发刺痛。
"真的……不闷了……"她难以置信地按住心口，那里正传来平稳有力的跳动。
突然一滴泪落在手背上，"十年了，我从来没有呼吸得这么顺畅过……"
陈凡递过一方青帕："哭什么，这才刚开始。等五脏气血完全调和，你跑跳都不成问题。"
窗外暮色渐深，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窗棂，将两人身影拉得很长。
灵溪忽然抓住陈凡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为什么……连省城专家都说无能为力的病，你几针就能……"
"《黄帝内经》有云："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陈凡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现代医学太执着于解剖看到的心脏，却忘了心脉连着整个天地。"
灵溪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微颤："陈凡，我……我真的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吗？"
她攥紧了他的衣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么多年，她被困在病弱的躯壳里，连奔跑、大笑都成了奢望。
而此刻，她胸腔里跳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仿佛枯木逢春，死灰复燃。
"你不只是能像普通人一样活着，"陈凡轻笑，眸中映着暮色，"等你痊愈，我教你一套养心拳，你跑得比谁都快。"
灵溪破涕为笑，正要再说什么。
"砰！！！"
招待所的房门被一股巨力踹开，木屑飞溅，门板轰然倒塌！
"灵溪！"
一声苍老却威严的怒喝炸响，娘婆拄着青蛇拐杖，佝偻的身躯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身后，三名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如鬼魅般静立，面具上狰狞的兽纹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奶奶！"灵溪脸色骤变，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被陈凡一把按住。
娘婆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陈凡，皱纹密布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好啊……小子！我看你有才，好心想要收留你，结果你敢拐我孙女？！"
她拐杖重重一顿，地板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给我剁了他的手脚！"
"嗖！"
一名青铜面具人已闪身而至，手中短刀寒光凛冽，直逼陈凡右手！
“住手！！”
灵溪猛地扑上前，张开双臂挡在陈凡身前，刀光险险停在她鼻尖前三寸。
青铜面具人手腕一翻，刀刃偏转，在墙上划出一道深痕。
“灵溪！”娘婆厉声喝道，“你疯了？！快让开！”
“奶奶！是他救了我！”灵溪声音颤抖，眼中泪光闪动，“陈凡只用针灸之法，就治好了我的心衰！”
“胡说八道！”娘婆拐杖重重砸地，整间屋子都似乎在震动，“你这病连省城的大医院都束手无策，他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凭什么？！”
“是真的！”灵溪急切地解开领口两枚盘扣，露出雪白的肌肤，那里再无往日的青紫淤痕，“您看，我的心脉不淤了，呼吸也不疼了！”
娘婆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孙女的脖颈，脸上的怒意渐渐凝固。
她太熟悉灵溪的病了。
多年来，那青紫色的血管如同诅咒般盘踞在她胸口，可现在……竟然真的消退了？
她缓缓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陈凡：“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凡神色平静，指尖轻轻拨弄着隐匿在手指中的银针，淡淡道：“我说过，我只是个医者，恰好懂点古医术。”
“不可能！”娘婆厉声道，“灵溪的病根是先天心脉不全，除非是失传已久的金针刺穴……”
话到一半，她突然顿住，瞳孔骤然收缩。
因为陈凡的指尖，正轻轻捻着一根银针，针尾泛着淡淡的光芒。
“……金芒渡穴。”娘婆的声音骤然嘶哑，“你……你是古药医途的门人？！你绝对是他们的门人，只有古药医途的人才能治好我孙女的病！”
陈凡第一次听说到古药医途。
撞上陈凡茫然的神色，娘婆激动的心又有些冷了下来。
不对。
当年古药医途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就连他们寻找了这么多年，也只是找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奶奶，我今天本来犯病了，是陈凡哥哥将我救治回来，也是我主动找上陈凡哥哥，让他带我离开长寿阁的，奶奶，求你不要迁怒陈凡哥哥！”
灵溪见娘婆的神色有些冷静下来，再次开口劝道。
娘婆盯着陈凡，浑浊的眼珠里闪过挣扎。
半晌，她终于沙哑开口：“你……真有把握治好灵溪的心衰？”
陈凡指尖一动，银针隐入袖中，他平静道：“能治，但需一年。”
“一年？”娘婆声音陡然拔高，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住拐杖，“你可知她这病，连京城的专家都说活不过明年开春？！”
“那是他们不懂古医术。”陈凡抬眼，目光清亮如雪，“先天心脉不全并非绝症，只是需要以金针渡穴配合药浴，慢慢温养。况且，她这也不是先天衰弱。”
“你说什么？你说小溪的病不是先天衰弱？”娘婆狐疑不定，眼底满是怀疑。
陈凡坦然道：“她这症状从脉象上来看绝对不是先天衰弱，但具体是因为什么，还需要通过她日常的情况来判断结症所在。”
屋内陷入死寂，连青铜面具人的刀尖都微微下垂。
灵溪紧张地攥住衣角，直到听见娘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我给你三天。三天之内你务必要找到结症所在，并让灵溪有所好转，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