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皂白 作品

第六百五十九章 薰杀了无言

一层极其暗淡、如同水波涟漪般的暗红色光晕从无言后背猛地扩散开来,瞬间覆盖了他整个身体!那光晕薄得像烟,看起来脆弱不堪。

石矛尖端刺中了那层暗红光晕,没有想象中入肉的感觉,反而像是扎进了一滩粘稠污秽的泥沼,矛尖上的力量和冲击瞬间被化解、吞噬,紧接着,一股凶悍霸道、充满了污秽和侵蚀感的力量顺着石矛反震回来。

“噗。”阿木如遭重锤猛击,手臂剧痛,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他那杆精良的石矛竟然寸寸断裂,身体更是像被狂奔的野牛撞上,闷哼一声,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洞壁上,瘫软在地,一时爬不起来。

同时,另外几件刺向无言的石矛、斧头,接触到那层诡异的暗红光晕,无不纷纷扭曲变向,攻击被轻易卸开,武器崩裂的崩裂,战士被震退的震退,没有一个人能破开那层看似稀薄、实则污秽邪异的能量屏障。

薰举着的那块锋利燧石,刚想掷出或刺向无言,也被一股无形的排斥力推开,根本无法靠近。

这诡异的场面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恐惧瞬间压过了愤怒。

而无言那两只暗红能量缠绕的死亡魔爪,已经带着刺鼻的腥风,马上就要落到无力躲闪的林奇身上,眼看就要将他开膛破肚,攫取那系统所谓的“同源核心”。

“另一半,给我。”无言的咆哮近在咫尺,那张扭曲疯狂的脸占据了林奇所有的视野。

死亡的寒意瞬间将林奇笼罩,身体受伤,系统休眠,他此刻虚弱得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畜生把自己抓走,吸干最后那点能量?

不,林奇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刚才系统崩溃前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目标个体同源能量携带毁灭性污染意志?”

污染意志?

大陆之母的生命能量怎么可能是“污染”?但系统不会乱报的。

一个无比荒谬、极其大胆的念头如同彗星般划过林奇混乱的脑海,死马当活马医。

林奇不再试图反抗或者格挡那双致命的魔爪。

他躺在地上,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刚才一直捂着脑袋的手,那只手里,还死死攥着薰刚刚用来提神的那小罐浓烈的薄荷樟脑油。

就在无言那双散发着污秽气息的暗红魔爪即将触碰到林奇身体的瞬间。

林奇用尽浑身力气,将手里那个粗糙小陶罐的罐口,对准了无言扑下来的脸,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捏,里面粘稠、刺激性极强的、带着浓烈薄荷樟脑气味的绿色药油,在罐子碎裂的瞬间,劈头盖脸、毫无保留地喷溅出来,覆盖了无言整张疯狂扭曲的脸。

“啊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痛苦,错愕和难以置信的惨嚎。

比刚才他开口说话的声音更加刺耳。

那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浓烈刺鼻的薄荷樟脑油,似乎对这种污秽能量有着天然的、超乎想象的克制作用。

覆盖在他脸上凝聚的暗红色能量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的活蛇一样,瞬间剧烈扭曲,发出了像是烧红的铁块放进冷水里的刺耳声音,那污秽的气息被强烈的药油冲击和气味干扰,变得极度不稳定。

更加惨烈的不是能量波动,而是无言本人。

他的眼睛!离喷射的药油最近。

瞬间,他的眼睛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眼球传来火烧火燎。

“我的眼睛,啊啊啊!痛死我了。”

无言发出一连串不似人声的惨嚎,那双凝聚污秽能量的魔爪再也无法维持,本能地捂向自己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眼睛,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痛苦地弯下腰,踉跄着疯狂后退,身体上的那层暗淡光晕也变得明灭不定,剧烈波动。

他身上的能量与他的精神、肉体似乎存在着某种极强的连接。

能量受创,自身也痛苦万分!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让正准备悲愤赴死的薰、被打飞重伤的阿木、还有一群束手无策的战士们全都看傻了。

林奇也傻眼了,他这完全是急中生智,实在没招了才用这“生化武器”搏一搏,没想到效果好得离谱。

趁他病,要他命。

虽然身体被系统反噬搞得像散了架,但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薰!动手啊!”林奇嘶吼着提醒已经看呆了的薰。

薰被这一吼,浑身一个激灵,从极度的悲愤到巨大的惊愕再到看到希望的激动,让她那颗饱受摧残的心瞬间被点燃。

薰的眼睛里重新燃烧起复仇的火焰,她根本顾不上什么惊世骇俗,看到那畜生捂着脸痛苦嘶嚎、身上那邪门的光也快散了,机会千载难逢。

她一个纵身就扑了上去,完全没有了平时智者的沉静与平和。

此刻的薰,就是一个为了孩子、为了部落、为了自己被彻底背叛和践踏的感情而疯狂复仇的妻子。

她没有武器,但那块被她刚才准备用来拼命的、边缘锋利如刀片的燧石碎片,就是她此刻最趁手的兵器。

她用尽全身力气,对准无言捂着双眼露出来的脖子侧面,狠狠地刺了下去,动作快、准、狠。

利器入肉的声音,温热的鲜血瞬间飙射出来,溅了薰满头满脸。

无言发出一声更加凄厉、饱含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惨嚎。

薰不管不顾,一击得手,她根本不退,那锋利的燧石被拔出,她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无言扭曲的脸,带着无边的恨意和疯狂,再次狠狠地朝着无言的心窝位置猛捅下去。

“还翔的命来,还我十几年的情分来,你这吃里扒外的,不配为人。”

薰像是疯魔了,完全丧失了理智,脑海里只剩下翔烧焦的惨状、无言平日里那看似温顺老实的面孔、还有那被摔得粉碎、象征着她心意的药罐。

燧石碎片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狠地捅进无言的身体。

鲜血如同小溪般流淌下来,将无言身上那残破的兽皮褂子染成了刺眼的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