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一只被惊扰的雄狮,猛地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镀金门,门轴发出一阵嘎吱声,仿佛在抗议他的粗鲁。他的领带歪斜着,仿佛被一阵狂风席卷而过,与他那匆忙而慌乱的步伐形成鲜明对比。
他一头撞进了接待区,正好撞见秘书长彼得罗夫斯基正在擦拭鼻架上的玳瑁眼镜。彼得罗夫斯基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手中的眼镜差点滑落。
“主任,我必须立刻向领袖汇报!”伊万诺夫的声音像西伯利亚的寒流一样颤抖着,透露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惧和急迫。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个牛皮文件夹,那力度之大,以至于指节都泛白了,就像刚从雪地里捞出来的桦树枝。
“最高优先级的情报!”伊万诺夫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彼得罗夫斯基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凝视着伊万诺夫,这位平日里以铁血着称的部长,此刻却露出如此惊惶的神色,这让他感到十分诧异。他见过伊万诺夫在战场上啃着冻硬的黑面包,镇定自若地指挥着特种部队,面对枪林弹雨都不曾眨眼。
“稍安勿躁,伊万诺夫同志,”彼得罗夫斯基放下手中的鹿皮擦镜布,语气沉稳地说道。他的指尖在红木办公桌上轻轻敲出一串摩斯密码般的节奏,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一突发状况。
“领袖正在签署西伯利亚油田开发令,我需要十分钟——”彼得罗夫斯基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他知道伊万诺夫带来的情报必定非常重要,但领袖此刻正在处理一件关系到国家能源战略的大事,不能轻易被打断。
“十分钟?华夏自卫军的喷气式战绩有可能飞到我们基地上空!”伊万诺夫猛地将文件夹拍在桌上,几张照片哗啦啦散开来,最上面一张赫然是与华夏边境华夏机场的一排排最新的喷气式飞机。
彼得罗夫斯基倒抽一口凉气,抓起内部通话器的手有些发颤:“领袖办公室吗?情报部长伊万诺夫同志请求紧急觐见,事由……关乎阿呼国战局。”
听筒里传来领袖秘书特有的金属质感嗓音:“请进,领袖在等。”
领袖办公室的鎏金座钟刚敲过十一下,西伯利亚冷杉的清香混着雪茄烟味在空气中盘旋。
身着深绿色元帅服的领袖正背对着门,望着窗外克里姆林宫尖顶上的红星,金丝绣制的肩章在晨光中流淌着琥珀色的光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雕花烟斗在指间轻轻晃动,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
“什么事值得你像踩了地雷的新兵一样闯进来?”领袖的声线像伏尔加河的冰层,表面平静下藏着暗涌的激流。
他的目光扫过伊万诺夫汗湿的额角,落在他臂弯里那摞盖着“绝密”火漆印的文件上。“领袖阁下!出事了!”国防部长谢尔盖突然从侧门冲进来,马裤上的马刺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胸前的“熊国英雄”勋章随着喘息剧烈晃动,活像一颗即将爆炸的信号弹。
“阿呼国……阿呼国防线彻底崩溃了!”领袖夹着烟斗的手指猛地一紧,烟灰簌簌落在猩红色的波斯地毯上。
“谢尔盖,我的将军,”他眯起眼睛,眼角的皱纹像被刀刻过般深邃,“如果你是来告诉我哪个新兵蛋子弄丢了步枪,我会让你去勘察加半岛挖战壕。到底是什么情况?”
“阿呼国国防部长穆罕默德·卡里米被暗杀了!”伊万诺夫抢过话头,喉结在高领制服里上下滚动,“我们安插在喀布尔的‘雪松行动’小组全军覆没。”他掀开文件夹,一张焦黑的尸体照片滑出来,死者手腕上戴着的熊国特种部队制式腕表在灰烬中闪着诡异的光。
谢尔盖补充道,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更糟的是,我们通过塔吉克斯坦边境运送的装甲车、几百吨武器装备……全部落入华夏自卫军手中。”
“华夏?”领袖猛地站起身,元帅服的下摆扫过桌面,玛瑙镇纸“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他走到巨大的中亚地图前,指尖重重戳在阿呼国与新疆交界处,那里用红色图钉标出了密密麻麻的军事部署。
“他们的新型歼击机是否已经进驻和田机场了呢?”伊万诺夫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他的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吞咽着某种不安的情绪。然后,他迅速从面前的文件夹中抽出一张航拍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推向对面的领袖。
领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眉头微微皱起。照片清晰地显示出和田机场的景象,至少有十二架“威龙”战机整齐地停放在加固机堡前,它们的机翼下挂载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空空导弹,这无疑给人一种强大而神秘的感觉。
伊万诺夫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根据最新的情报,他们第二集团军的‘陆战之王’新型坦克旅,正以‘联合演习’的名义在帕米尔高原展开大规模的机动。从卫星照片上可以看到,这些墨绿色的坦克集群在黄褐色的戈壁上蜿蜒前行,宛如一条随时准备扑击的巨蟒,其履带印甚至快要压到阿呼国边境的界碑了。”
领袖凝视着照片上的坦克集群,沉默片刻后说道:“看来他们的军事动作越来越频繁了,我们必须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能让他们的行动对我们的安全构成威胁。”
常委扩大会议的长桌像一口冰冷的棺椁,十二盏水晶吊灯的光芒都暖不透弥漫在空气中的寒意。领袖坐在主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雕花扶手,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与会者的心上。伊万诺夫站在地图前,激光笔在阿呼国版图上划出颤抖的红线,仿佛在解剖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所以,我们培养了三年的反对派武装,在华夏自卫军的‘清剿行动’中被连根拔起。”伊万诺夫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
“他们的头目,那个我们每月资助十万米金的阿卜杜拉,昨天被吊死在喀布尔市中心的广场上。”会议桌旁响起压抑的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