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映月见徐元终于肯搭话了,她连忙套话:“贼元,你怕了吧!”
“怕?吾武国太子,当初只身闯你齐国,在你齐国境内来去自如,何曾怕过?”
“若是不怕,那你为何不敢跟本宫对话?”
气势上,呼延映月从未弱过。
徐元笑了:“公主,你无非就是想从我这里套些有用的信息,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的!”
面对徐元的成竹在胸,呼延映月不由疑惑。
有诈?
呼延映月不确定。
徐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她完全拿捏不准。
若非是这般,她又岂会被徐元戏耍,上了徐元的当?
呼延映月没有追问。
徐元却是主动解释:“你瓮城兵马二十余万,徐五借走了八万,陈道林又带了八万兵马回上京驰援,修筑工事的走卒和工匠有五万,也就是说,现在的瓮城能上阵杀敌的人,只有区区四万兵马,对吧?”
呼延映月顿了一下:“你连这都知道?”
徐元嗤笑:“你以为影卫是干什么的?”
没错。
天子能知天下事,能以天下为局。
靠的就是这影卫提供的情报。
如今影卫为徐元所用。
那天下这场棋局,便改换徐元来执掌了。
“那又如何?四万兵马守城足矣,你武国内乱不止,哪还有兵马来犯?况且齐武两国签订的休战书,你们武国公然违反约定,天下诸国必定共击之。”
徐元大笑,“公主殿下什么时候这般天真了?签订休战书的是已经驾崩的天子,是我武朝先皇,跟我等何干呀?而且公主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
呼延映月瞪大着双眼,她心中那不好的预感,疯狂涌上心头。
徐元轻叹摇头,眼眸之中全是对呼延映月无知的讥讽:“是你齐国八万兵马先攻我武国镇北关,又破虎崖关,现在都杀到洛北了,到底是谁在毁约起战呢?”
“贼元,你……你无耻呀!”
徐元不以为然,他继续说道:“我们武国虽然内乱,皇子各自为战,但我们体内终究是流着武国皇室的骨血,你觉得瓮城兵力薄弱,那徐谕会不心动?”
呼延映月失声:“你是说,徐谕会派兵来犯?不可能,他防着你这个太子已经很吃力了,东边还有个四皇子徐璋虎视眈眈,他如何派兵?”
“所以说公主殿下太天真,若是换做其他时候,徐谕断不会冒险,但现在他稳住监国之位,倘若他在此期间能立下战功,为我大武开疆拓土,那么天下人是认他监国,还是认我这位太子呢?”
“不可能!就算如此,他徐谕也是篡位而来,非天子亲许,如何服众?”
徐元又笑了:“公主殿下,你应该还不知道,徐谕手上握着天子玉玺,身边跟着三朝元老韩常侍,两人合谋伪造一份天子遗诏又有何难的?”
话说到这里。
呼延映月才真的感觉到自己太天真了。
在权谋和利益上,她远不是徐元这几个妖孽的对手。
事情能够想到这么远,也就只有徐元能够做到了。
可徐元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贼元,你引徐谕来犯我大齐,于你只有坏处,你为何还要为之?”
徐元长长叹息。
他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呼延映月竟然还不明白。
“徐谕派兵来犯,我便可趁机回武国,兵马在手,直取洛京,吾便可登基为帝,徐谕他来不及建功,便会败下出局!”
“不可能,你做不到,你手上根本就没有兵马,五万镇北军被困在西北,你两万人走不到洛京!”
“试试你就知道了。”
对于这件事,徐元并没有再明说。
自己手上有多少底牌,可不能一下子全都亮出来。
否则一个大意,就会满盘皆输。
“贼元,你……太可怕了。”
徐元轻笑:“公主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现在才知道么?”
呼延映月深吸一口凉气:“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你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你从借兵开始就已在布局,这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高明!”
“好戏……还在后面呢!”
徐元卖了个关子,便不再言语。
而与此同时。
远在洛京皇宫之中的二皇子徐谕,恰好是收到了通政司传来的情报。
“你说什么?八万齐军已经杀到洛水河了?老六却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徐谕猛的站起身来。
他有些不太相信徐元竟然放纵那齐国的兵马冲到洛水河。
要知道,洛水河之后便是洛山。
这将是洛京城最后的屏障。
一旦齐军越过,想要反悔就来不及了。
韩常侍在旁,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殿下,太子定是在与您比定力,谁若先忍不住,谁就输了呀!”
徐谕一甩手:“放屁!若是老六舍弃洛京,在西北登基称帝,本王又当如何?韩常侍,我就是信了你的鬼话,才放任那徐五带着八万齐军一路南下的,这下好了,老四那边还没有解决,老六这都火烧眉毛了。”
在徐谕看来,他原本是顺风之局。
而今却落了下风,行事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了。
“殿下,情报之中还称,齐国瓮城那边有兵马调动,他们似乎回皇城上京去了。”
前来汇报的北生赶忙将后面的情况道出。
徐谕闻言愣了一下,双眼微凝,心中似乎掠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等等,你说瓮城守军调动?调走了多少兵马?”
“八万!”
徐谕听到这个数字,眼眸瞬间一亮,嘴角扬起了一个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