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质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明感，如同拨云见日，瞬间冲刷了他意识中持续了不知多久的混沌与痛苦。$/?第-??一?看·书[÷网,+￠ \`a更￠%,新?最?:快-%
那紧闭颤抖的眼皮，终于在下一刻，猛地掀开！
刺眼的光线瞬间涌入，即便只是透过林间枝叶缝隙洒落的斑驳光点，也让久处黑暗的叶天感到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沉重如铅，连抬起一丝一毫都无比艰难。
“呃……”
喉咙里发出一声更加清晰的干涩呻/吟，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干裂得如同龟裂的土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内部隐隐的灼痛。
但，不同于之前那种纯粹的、毁灭性的痛苦，此刻的痛楚中，夹杂着一种奇异的……
生机？
就好像久旱的土地终于迎来甘霖，虽然干裂的伤口依旧存在，但复苏的力量已经开始在底层涌动。
他艰难地转动着眼珠，视野从最初的模糊与重影，慢慢开始聚焦。
头顶是交错的树枝和被分割成不规则形状的天空，阳光透过叶隙，落下晃动的光斑。
身下是冰冷坚硬的地面，混杂着枯叶和泥土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以及……
某种能量残留的焦灼气息。\d¨a?s_h,e+n^k?s′.*c^o_m+
这是……
他昏迷前所在的那片小树林？
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开始艰难地拼凑。
他记得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记得那诡异的金色能量，还有那更阴毒、更怨恨的黑色力量……
最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混沌，以及灵魂被反复碾磨的剧痛。
“我……还活着？”
叶天低声喃喃，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恍惚。
在那样的能量冲击和诡异融合下，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甚至可能魂飞魄散。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的真元——这是他身为修真者最本能的反应。
然而，意念所至，丹田处却并非如往常那般，感受到熟悉的、温和流转的能量。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空旷？
不，并非完全空旷。
他的意识沉入体内，立刻“看”到了那片熟悉的识海。
但此刻的识海，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原本清澈的精神力海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依旧在缓缓旋转着的、庞大无比的灰色漩涡！
它占据了整个识海的核心区域，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威压。¨5-s-c!w￠.￠c\o~m/
既非神圣，也非邪恶，而是一种包容一切、又仿佛能碾碎一切的混沌感。
金色和黑色的能量残余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完全被这灰色的漩涡同化、吸收。
而在漩涡的最中心，那个之前还模糊不清的“东西”，此刻似乎清晰了一些。
它像是一颗灰色的、不规则的晶石，又像是一团高度凝聚的能量核心，表面流淌着晦涩的光泽，隐隐散发出一种让叶天灵魂都感到悸动的气息。
丝丝缕缕的灰色能量，正从这漩涡中逸散出来，如同涓涓细流，缓慢地流淌过他身体的每一寸经脉。
这些灰色能量所过之处，带来一种酥酥麻麻、又带着些微刺痛的感觉。
原本在能量冲突中受损、甚至断裂的经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拓宽、甚至……
重塑！
比起他之前修炼出的真元，这种灰色能量显得更加……
霸道，也更加……
精纯。
它似乎蕴含着某种更高层次的“质”。
“这……这是什么力量？”
叶天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他从未听说过这种灰色的混沌能量。
这既不是他叶家传承的功法所修炼出的能量，也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一种正道或魔道的能量体系。
这完全是一种全新的、未知的力量！
是那金色能量和黑色毒能融合后的产物？
还是……
他自身意志在绝境中催生出的变异？
他尝试着用意识去引导这股灰色能量，就像他过去引导真元一样。
出乎意料的，这股霸道无比的能量，竟然……
很顺从。
虽然依旧带着一种原始的、桀骜不驯的意味，但它并没有抗拒叶天的引导，如同找到了河道的洪水，开始在他的经脉中按照他的意念缓缓流动。
随着灰色能量的流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原本虚弱到极点的身体，正在一丝一缕地恢复着力量。
虽然速度很慢，但却异常稳固。
每一次能量的循环，都像是在进行一次微型的脱胎换骨。
他尝试着支撑起
身体。
手臂依旧酸软，肌肉因为长时间的僵硬和能量冲击而阵阵发痛，但比起刚才完全无法动弹的状态，已经好了太多。
他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勉强将上半身撑了起来，靠坐在一棵树干上。
剧烈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林间响起，额头上瞬间又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几乎耗尽了他刚刚积攒起来的一点力气。
“呼……呼……”
叶天大口喘着气，环顾四周。
林间的景象和他昏迷前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但地上的落叶似乎更厚了一些，阳光的角度也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他到底昏迷了多久？
一天？
两天？
还是更久？
那个袭击他的人呢？
是离开了，还是隐藏在暗处？
想到这里，叶天心中一凛，警惕地感应着周围。
然而，他的神识探出，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感知范围似乎……
扩大了许多？
而且，对于周围环境的细微之处，感知得更加清晰了。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虫豸爬行的细微动静，甚至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波动……
一切都仿佛被放大了数倍，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也是那灰色能量带来的变化？
就在他暗自惊疑不定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地面上似乎有一个……
闪光的东西？
那东西距离他大约七八米远，半掩在枯黄的落叶下，反射着透过林间缝隙洒落的斑驳阳光，呈现出一种暗淡的金属光泽。
叶天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他的视力似乎也随着感知的提升而变得更加敏锐，那东西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