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折射的冷光里,陆向北脖颈青筋暴起,西装领带歪斜地卡在许美云的擒拿锁扣下。
小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许总误会!误会!"
他半躬着腰赔笑,指尖却在陆向北耳侧轻颤,压低声音道:
"陆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恰在此时,小王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
陆西诀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他慌忙接起,听筒里传来急切的嘶吼:
"陆向北电话打不通!快告诉他别冲动!"
小王喉结滚动,默默将手机贴向陆向北发烫的耳际。
"赵明霏答应帮忙了,你妈那边我安顿好了。"
陆西诀的声音穿透电流,让陆向北紧绷的脊背突然卸了力。
小王趁机扶住摇摇欲坠的上司,正要转身,却被许美云的冷笑钉在原地。
"当我这是菜市场?"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许美云猩红指甲划过空气,三十余名黑衣保镖从暗处涌出,将两人围作困兽。
小王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强撑着掏出手机举向众人,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发青:
"我已经报警了,各位想清楚后果!"
这句话,
让保镖们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摩擦出迟疑的声响,对峙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小王死死架住脚步虚浮的陆向北赶紧落荒而逃。
离开美云资本后,小王直奔陆氏集团。
电梯数字在头顶不断跳动。
直到陆氏集团顶层的镀金门牌撞入眼帘,他才如释重负地喘出口气。
推开陆西诀办公室的瞬间,冷气裹着檀木香扑面而来,却压不住两人身上浓重的烟味。
"怎么回来了?"
陆西诀笔尖顿在文件上,抬头时镜片闪过冷光。
"暴露了。"
小王扶着陆向北瘫坐在真皮沙发里,后背洇湿的汗渍在深色西装上晕开大片水痕:
"小陆总听到许美云要对夫人不利,没等计划......"
"胡闹!"
陆西诀的钢笔重重拍在桌面,墨渍在合同上炸开狰狞的花:
"监视许美云,是最简单拿到情报的方式!”
“许美云和杰克琼斯勾结,都是你们监视她听见的!”
“才摸到的情报网,就这么毁于一旦!”
“你们暴露了一次,许美云现在恐怕一定会有所防御!"
他捏着眉心来回踱步,皮鞋与地板碰撞出急促的声响。
陆向北垂着头,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被扯裂的线头。
半晌,陆西诀终于停下脚步,长叹了口气:
"算了,守在这等消息。”
“只要你妈她们安全落地......"
“我们就能毫无顾忌的和许美云拼命了!”
话音未落,空气突然凝固成冰。
与此同时,美云资本顶楼的水晶吊灯下。
许美云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在真皮座椅上轻点。
她对电话说道:
“杰克琼斯先生,你的人都准备的怎么样了,陆家的私人航班应该马上就要降落了!”
电话里传来杰克琼斯沙哑的轻笑:
"放心,我的人已经在机场布好网了。"
许美云勾起唇角,透过落地窗俯瞰着霓虹闪烁的城市,仿佛已经看到猎物入网的模样。
异国机场的落地玻璃外,阳光把云层镶成金边。
郝红梅挽着姜妍的手臂,陆菲儿蹦跳着指着远处的海岸线,清脆的笑声混着海风飘向天际。
保姆怀中的双胞胎裹着小毛毯,粉扑扑的小脸在阳光下睡得正香。
舷梯刚触到地面,郝红梅就深吸了口带着咸涩味的海风。
阳光穿过云层在她栗色卷发上跳跃,眼睛弯成月牙:
"终于到了,这里的风好大啊。"
"妈快看!"
陆菲儿扒着护栏探出身子,鹅黄色裙摆被风掀起波浪:
"那边沙滩上有人在冲浪!我们等会儿就去租冲浪板好不好?"
看见更广袤的天地,陆菲儿的心情也瞬间变得更好
她转头时耳坠晃动,映出远处湛蓝的海面:
"我还想试试浮潜,听说能看到彩虹色的珊瑚!"
姜妍抬手替侄女整理被风吹乱的碎发,珍珠耳钉在阳光下闪了闪:
"菲儿,先别急,等办好入住换了衣服再去。"
她笑着转向郝红梅,眼角细纹里都是藏不住的雀跃:
"妈,咱们这次一定要去当地市集转转,买点当地特色的东西给爸和向北带去。"
保姆王姨抱着熟睡的双胞胎跟在后面,指尖轻轻拍着婴儿背:
"太太们可得小心别晒伤了。"
她望着远处椰林,眼底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平平安安要是醒着,准会被海浪声逗得咯咯笑。"
郝红梅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三角梅,花瓣在掌心留下艳红的痕迹。
想到终于能暂时逃离商圈暗涌,她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今晚就去海边烧烤,我记得攻略上说有家店的现开椰子......"
话音未落,几辆面包车突然轰鸣着围拢过来,金属车门撞击声惊飞了树梢的海鸟。
陆菲儿下意识后退半步,抓住姜妍的手腕:
"这些人......是什么人!"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为首的络腮胡男人晃着照片踏出车门,墨镜下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
"陆向北的母亲,还有他妹妹,最好别让我动手。"
王姨猛地抱紧怀中的婴儿,平平安安被惊醒,突然爆发出的啼哭在骤然凝固的空气里格外刺耳。
郝红梅挡在众人身前,眼神瞬间冷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
郝红梅一脸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些模样各异的外国人。
直到几辆面包车如恶狼般截断去路,操着各国语言的咒骂声中。
那个会说中文的壮汉掏出照片,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
"谁是陆家人?"
“我们就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郝红梅硬着头皮挡住家人。
为首的壮汉露出大笑:
“哈哈哈,找的就是你们,把他们全部给我抓起来!”
说着,一些人就去伸手抢保姆怀里的婴儿。
"放开我的孩子!"
郝红梅的尖叫撕破空气。
王姨死死护着怀中挣扎的双胞胎,后背抵在机场廊柱上,发丝凌乱地粘在冷汗涔涔的脸上。
陆菲儿将姜妍拽到身后。
陆家这次出门,还带了四个保镖。
四名黑衣保镖瞬间呈扇形散开,却在对方十几人的围攻下节节败退。
金属棍棒砸在地上的闷响混着咒骂声。
陆菲儿看着保镖被按在面包车车门上撞得头破血流,指甲深深掐进姜妍的手臂:
"嫂子......我们怎么办?"
千钧一发之际,引擎的轰鸣从转角炸响。
三辆银灰色面包车如同利箭冲破包围圈,车门同时滑开,二十余名身着黑色作战服的青年鱼贯而出。
为首的寸头男人凌空跃起,一记鞭腿扫飞正要抢夺婴儿的壮汉,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扣住对方喉结:
"动我们的的人,问过劳资没有?"
郝红梅瘫坐在地,看着这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绑匪制伏。
他们的招式狠辣利落,每一击都精准锁死对手关节,空气中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哀嚎。
当最后一名绑匪被踹进面包车,陆菲儿颤抖着上前搀扶嫂子,发现她睫毛上还凝着未落的泪珠。
"各位受惊了。"
寸头男人摘下战术手套,露出虎口处狰狞的旧疤:
"我是赵正,受赵明霏小姐和陆先生所托。"
“来保护你们的!”
他弯腰时,后腰别着的军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从现在起,你们的安全由我们接管。"
“太谢谢你们了,赵先生!”
郝红梅激动的握住对方的手。
倘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陆菲儿看着这群人有条不紊地检查四周,有人蹲下身为受伤的保镖包扎。
有人用流利的外语与机场安保交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赵正用袖口蹭去额角的汗,指尖在战术手表上按出陆西诀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背景音里传来键盘敲击的脆响,显然对方仍守在办公室。
"陆先生,我是赵正。"
他转身看了看郝红梅她们的动向,看见郝红梅她们被安顿进面包车的背影,
赵正继续说道:
"半小时前机场出现了绑匪,目标正是您家人。"
话筒那头骤然安静,能清晰听见陆西诀压抑的吸气声。
"不过现在局势已控制住。"
赵正将缴获的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刃映出他冷硬的轮廓:
"绑匪头目交代,他们是欧陆资本的人。"
他顿了顿,听见电话里传来压抑的咒骂:
"事情的大概明霏已经告诉我们了。"
陆西诀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妻子和孩子......"
"都安好。"
赵正望着后座上逗弄婴儿的陆菲儿,唇角难得扬起弧度:
"双胞胎刚喝完奶睡着了。我们准备带她们去唐人街,那里新开了家国菜馆,据说老板是老师傅。"
他故意放软语调:
"您放心,整条街的商户都是自己人,连路灯杆上都装了隐蔽摄像头。"
“您妻子的家人去了,我们会保证安全的!”
电话那头传来钢笔落地的轻响,良久,陆西诀才沉声道:
"替我谢谢赵明霏。也谢谢你赵先生!倘若你们回国,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还有,请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明白,不用客气陆总!"
赵正挂断电话,指尖摩挲着战术手表的刻纹。
远处,唐人街的霓虹灯牌已亮起。
"赵记茶楼"四个鎏金大字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那是赵明霏三天前连夜盘下的产业,此刻二楼窗边,身着唐装的老者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