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的确攒下了丰厚的家业,可这银钱只出不进。
开销又这么大。
迟早有一天,张东辰的家业再多都会被败光。
他也想像以往那样,收些各方的孝敬与贿赂。
可是太后党如今都开始手头收紧。
他进不了皇宫,大家也没有什么事求他,贿赂到他这里的。
张东辰冷笑。
如今就连跟着元家一同,被关押在了兵马司卫里头的那些权贵背后的家族们。
要捞人也不来贿赂他了。
庄梦凡不耐烦的说,“你我现在就是绑死了,我若不得好,你以为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说起来,这张东辰的身份,还是郡主府的“贵妾”。
大盛朝的妾,无论贵贱都只是个玩意儿。
在主子眼里,那是跟下人差不多的存在。
庄梦凡希望张东辰能够认清自己的身份。
张东辰不高兴,庄梦凡也不高兴。
整个郡主府里头,就没有谁真正的开心过。
他甩出一叠银票,
“这里是一万两,我身上的钱也不多了。”
以前是别人给他钱,现在张东辰也开始给别人钱,用做进皇宫的打点了。
所以他攒下的钱,怕是根本就不够用。
庄梦凡拿到了钱。
可是她并没有松一口气。
反而觉得自己被张东辰给羞辱到了。
毕竟以前她随随便便出手就是好几千两的银子。
一天花个几万两的银子,一点不在话下。
可是现在,张东辰给她一万两银子,都好似在施舍她一般。
庄梦凡冷笑着,拿了银子转身就走,出门当众给了兵马司卫,
“带回去给纪家的大小姐,真是,她未必就缺了我这一万两?”
不是大盛朝首富之家的家主吗?
坐拥宝库竟然还缺了庄梦凡这一万两银子?
花斑大声的说,
“我们大小姐说了,她如今身怀有孕,今后要费很多钱培养纪家血脉,欠了她的都该将账催一催。”
“任何人也别想再从纪家占走一分钱的便宜。”
他的话,让庄梦凡一愣。
她好像没听懂。
但周围的百姓们早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
“不是说纪家大小姐身子弱,这辈子没有子嗣缘吗?”
“纪家虽然有钱,但年年修路铺桥,救济灾民,大小姐自然会有福报。”
“那闻家那两个呢?”
“那两个坏种,跟纪家有什么关系?纪家大小姐从来都没说要过继他们俩。”
“就是,有自己的血脉,为何还要过继别人家的?还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秦太妃等人,打算将闻欢闻喜两兄妹推进纪家时。
就开始造势。
那个时候满城的风雨,都说纪长安生不出孩子来,会过继前未婚夫的两个孩子到名下。
甚至为了让纪长安快些认下闻欢闻喜,秦太妃等人还把纪长安架的高高的。
让他们请的一些推手,盛赞纪长安对前未婚夫有情有义什么的。
铺天盖地的舆论,总会引着群众的智商跌入谷底。
那个时候,居然没有一个吃瓜群众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或许觉得有问题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也没法儿说出口。
现在被兵马司卫们这么一闹腾,群众的智商好像终于回归到了水平线。
是啊,人家有亲生的孩子,为什么要过继两个跟自己毫无一点血缘关系的孩子?
更何况闻欢和闻喜都已经这么大了。
这对龙凤胎都已经有了九岁多。
再过不久都十岁了。
无论是思想还是性格,都已经成形,这样大的年龄再过继,已然不太合适。
庄梦凡深吸口气,身子摇摇欲坠。
还好身边的丫头扶了她一把。
庄梦凡咬牙,再听不下去那些人对纪长安怀有身孕一事的议论。
她勉强撑在丫鬟的身上进了郡主府。
刚一进门,庄梦凡咬牙道:
“这个贱人,她凭什么怀上黑玉大人的孩子?”
“她不可能怀上,不,不!”
庄梦凡和闻夜松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身孕。
凭什么纪长安能怀孕?
纪长安就应该跟闻欢和闻喜那两个小杂种绑死在一起。
等纪长安老了,那两个小杂种就折磨死纪长安。
就该这样。
她怎么能拥有自己的血脉,并且从此开心幸福的与黑玉大人生活在一起?
庄梦凡咬牙,眼中像是淬了毒。
以至于她连角落里的闻欢是什么时候进的郡主府大门。
庄梦凡都没看到。
“不能让她生下来!”
庄梦凡停下脚步,转身又往门外走,
“去秦太妃府上。”
消息同样传到了秦太妃的府上,穿戴一新,正在学着如何伺候男人的闻喜,手中的动作一愣。
秦太妃哼了一声,
“眼神要媚一点,眼角要往上勾,这样才会显得又纯又欲。”
顿了顿,秦太妃又教道:
“我也是看你有这个悟性,将来你若是回了纪家,学着怎么伺候好男人,对自己也有益处。”
想当年,秦太妃做为扬州瘦马被多方易手,又被各方势力包装之后,得了个显赫的身份进了宫。
她曾经被先帝盛宠过。
靠的就是这些勾引男人的手段。
“想要一个男人的心,不止脱光了衣服这样的简单。”
秦太妃站起身,走过闻喜的身边,
“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得让男人魂牵梦绕,想而不得。”
闻喜长得不难看,虽然比不上那种倾国倾色的美人,但是后期经过脂粉的雕琢修饰。
想要做到名动帝都城不难。
秦太妃太明白权贵们的心态了。
他们不一定会自降身份去青楼,他们想要玩得更高级一些。
瘦马在他们的圈层里,根本就不是个新鲜玩意儿。
他们要的,是像荡妇一样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