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这里竟然有一个土人活口!他一直在装死,其实受伤不重…咦!他在求饶,在恳求我们不要杀他!…”
“嗯?受伤不重的活口?把他带上船!好好拷问下这一带的情报!…”
“啊!可是我听不懂他说的话,叽里呱啦,不知道说的什么…”
“蠢货!比划着问!画着画问!…对了,不是还有那个什么‘薯’,那个土人向导吗?…让他也过来一起问话,看看能不能听懂!…”
“是!听您的,头儿!您的威严,可真是…越来越像迪奥戈船长了…”
布鲁诺无声笑了笑,背着双手,伫立在卡拉维尔帆船船头。他保持着深沉的姿态,凝视着左侧远去的南方雨林,也凝视着前方斜落的金红夕阳。在一场惊涛骇浪的迷航后,抵达万里之外的异域大陆,抵达这片无人知晓的神秘林海,他实在很想要吟出一句不朽的诗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实际上,在布鲁诺的记忆中,所有出色的葡萄牙船长,无论是迪奥戈还是迪亚士,都是一样的肃穆、深沉与安静。这也是哥伦布那样夸夸其谈的船长,完全不受葡萄牙人待见的原因。
此时葡萄牙上层的风气,就是以安静沉肃、深沉威严,作为成熟男人的标准。而这种贵族评判的观念,与卡斯蒂利亚、阿拉贡、法兰西、意大利诸邦截然不同,倒是和神罗有几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