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般的战鼓声,在黄龙府外响起。
大汉前军的将士们,用罢饭食,陆续列队自营中开了出来。
岳飞身为法军统帅,并未坐镇中军,反而如同寻常士卒般披着步人甲,行走在大军中。
虽然岳飞的前军休整了一日,但环顾四周,仍能见到众将士面上多有疲惫之色。
北伐军行进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岳飞所领前军作为先锋,不但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还要时刻与敌交战,更是艰苦非常。
不过短短一昼夜的休整,却是不足以消除将士们的疲劳。
但,现在已是到了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岳飞的前军必须迅速拿下黄龙府,直逼混同江,为后方北伐军主力做好渡江的准备,却是顾不了许多了!
岳飞大军一出,这偌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黄龙府的守军。
黄龙府城头上,立刻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号角声。
随即,无数金军在将官的呵斥下,奔上了城墙,同时成捆成捆的箭矢,一堆堆的雷石、滚木被金军搬了出来。
城墙的垛口出,甚者能看到一口口大铁锅,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战争的阴霾,瞬间笼罩了整个黄龙府。
“牛皋,你来掌帅旗!”
“其余众将,随我攻城!”
岳飞不给牛皋拒绝的机会,领着亲卫便踏上了战场。
在战鼓声中,大汉前军将们排成阵势,稳稳向着黄龙府行去。
一路上,人人面色紧张,军官更是不时大声吆喝着士兵们,注意保持阵型。
等到大军临近黄龙府的护城河,战鼓声忽然急促了起来。
大军后方立刻冲出十几队士兵,他们推着壕桥飞快向着护城河奔去。
所谓壕桥的,外形有点像推车,下面装有轮子,上面则铺着长长的木板,是一种专门用来对付壕沟或者护城河的攻城器械。
壕桥在战国时便被广泛使用,又被叫做飞江或飞桥。
黄龙府守将完颜习古乃从城头望下去,却是不知这些冲出来的汉军要干什么,但本能上还是觉得不对。
待十几辆壕桥临近护城河,不消片刻便在护城河上,架起了一座数丈宽的便桥。
“放箭!”
“放火箭!”
黄龙府守将完颜习古乃终于面色大变,慌乱下令道。
城头的金军在猛安谋克的催促下,点燃了一只只的火箭。
刹那间,黄龙府城头箭似飞蝗,下起了一阵火雨。
“咄.....”
“咄.....”
“咄.....”
箭矢敲打在汉军将士的盾牌上,好似雨打芭蕉搬噼里啪啦做响。
而,作为重点打击对象的壕桥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但,壕桥在出发前,早就被岳飞下令用水打湿过了,倒是不惧火攻。
即便一时出现了损坏也不怕,大汉天子张平安早在军中实行了标准化的制度。
哪怕壕桥有所损坏,随军的匠人也能立刻拿出零部件更换修补。
以往大军攻城时,光是打造攻城器械,就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填护城河这种活,更得四处捉人,拿人命去填。
但,在大汉天子的改革下,一切似乎变得简单了许多。
这也是岳飞敢次日攻城的底气所在。
当然,若是能有大炮便更好了。
可惜,汉军中大炮数量不多,且异常珍贵,目前只能集中一起使用,还未奢侈的配入各部之中。
“快!”
“全军,快过桥!”
在暴雨般倾泻而下的箭雨中,大汉前军将士们慌乱而有序的跃过了壕桥。
尽管有盾牌遮挡,但不时还是有一些倒霉蛋,被透过缝隙的箭矢射中,倒在了战场上。
不过,很快后方便有人持盾上前,将这缺口补上。
几番箭雨过后,岳飞所部在付出了轻微的伤亡后,全军顺利通过了黄龙府的护城河。
而,黄龙府守将完颜习古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是毫无办法。
金军一向不擅长攻城,又怎么可能会守城呢?
黄龙府的第一道屏障,竟是轻易便被破!
待渡过护城河后,岳飞大军,又是分做了三部,同时朝着东西南三个方向发起了进攻。
黄龙府(农安)整个城池成正方形,有护城河坏绕,北面有城门一座,东西南三面各设有大小两处城门,城池四角均有角楼。
其中东西两处皆是佯攻,唯有南面岳飞亲领,才是主攻方向。
“上云梯!”
岳飞一挥手,几十架云梯立时被人推到了城下。
除了,十余架组装好的,带着轮子的云梯外。
其余多是些临时打造的粗劣家伙,只比普通梯子加长了一些,刚好能够士卒攀爬上城墙而已。
“元帅暂且押阵,其他人随俺们上。”
汤怀、张显大吼一声,叼着刀子,顶着盾牌,便抢先爬上了云梯。
“守住!”
“把汉军赶下去!”
“左副元帅的援军已在路上了!”
此时,黄龙府守将完颜习古乃红着眼珠子,带着自家亲卫在城头往来呼喝着,鼓舞士气。
城头,金军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举起滚木、雷石就朝着下方砸去。
滚木、雷石雨点般落下,云梯上不断有士兵哀嚎着掉下去。
“上油锅了,前面的闪开!”
几名金军呐喊着,将一锅热油,自墙垛处倾斜而下。
伴随着几声惨叫,一架云梯上瞬间便被清空了。
紧跟着一支燃烧的火把,从垛口又扔了出来,那架云梯转眼间便燃起的熊熊大火。
“背嵬军,随我上!”
岳飞眼看攻势不利,亦是领着亲卫爬上了云梯。
岳飞手举着盾牌,扛着上方的滚木雷石慢慢爬行,待行到三分之一处,便扯出了腰间悬挂的霹雳火球。
霹雳火球是《武经总要》中记载的一种爆炸性火器,两侧是一寸半的两根竹管,外以火药、碎瓷片、铁片等包裹起来,制成球形。
施放时,爆炸声如霹雳,又像火球在翻滚,所以称作霹雳火球,算是最早的手雷。
不过,自从大汉天子整顿军备后,将军中各种乱七八糟的火器,统统舍去。
便是霹雳火球也大变了模样,只采用一根管子,有点像后世的手榴弹。
岳飞天生神力,未冠可开弓三百,弩八石,轻轻松松便将霹雳火球砸到了城头。
“轰隆……”
一声巨响,守城金军当场被炸了个人仰马翻。
不等金军反应过来,岳飞又是如法炮制,数颗霹雳火球开路,直接往当面城墙上扔去。
岳飞边仍,边往上爬,待行到差不多的距离,手往城垛上一按,已是飞速翻上了城头。
“杀!”
几个金兵挥舞着刀枪,向着岳飞杀去。
但,岳飞手持双锏不过数合,一锏一个,轻易便解决了来犯之敌。
“让俺来!”
一个谋克将手刀舞做一团,岳飞一锏自刀光中穿过,将其砸翻在地。
“废物!俺来会你!”
一个金环猛安手持开山大斧,气势汹汹杀来。
岳飞一锏斧飞,一锏人亡。
岳飞手持双锏,连杀数十人,周围金军尽皆丧胆,竟是不敢上。
待到岳飞身后城垛,爬上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又以此为基点,不断的开始往城墙两头杀去。
双方士兵就在这狭窄的城墙上,混战在了一处。
断肢残臂四处横,喊杀声不断,甚至鲜血都将黄龙府的城头,染成了红色。
比起用弓箭、滚木、雷石远距离的交手,白刃作战更加残酷。
终于在厮杀了一阵后,这些从各处召集来的金军扛不住压力,崩溃了。
“完了……”
“全完了……”
完颜习古乃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绝望。
十月二十二日,黄龙府,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