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镇一瞳孔骤缩，浑身剧烈颤抖不停。
作为六人之中实力最强，心性最成熟的人，他早就深刻地领悟到，柳毅的武力恐怖到何等地步。
如果说他们秦岭七怪，是超过古武世家一个级别的当世高手。
那么柳毅便是更凌驾于他们之上，与凡人根本不在同一世界的武神。
但是，董镇一怎么也没有想到。
他们完全执行了秦儒设下的计谋，将柳毅困入铜鼎之中，不与之硬拼，而是用烈火将其活活烧死。
但谁能想到，两个时辰的烟熏火烤，都未能终结柳毅的性命。
他更没想到，在柳毅的面前，自己无法与之抗衡也就罢了。
竟然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短短数息间，董镇一表情便定格在绝望的瞬间，气绝身亡。
柳毅刚随手一挥，将他的尸体扔在地上。
突然两发凌厉的箭矢，从身后的暗处射出，径直射向柳毅的后心口。
柳毅虽已察觉到暗箭的到来，却仍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不闪不避。
箭矢触碰在他的背部，笔直的钢铁箭头直接被震弯，仿佛射中巍峨泰山一般。
柳毅不紧不慢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树丛中的樊旻瞬间脸色苍白，仿佛被一头猛虎盯上一般，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寒意贯彻骨髓。
原本刚刚拈起两支弩箭准备上弦，浑身却被冻结成冰雕一般，一动都动弹不得。
他刚刚被柳毅的真气震飞到树丛中，直接昏厥了过去。
苏醒过来后，就发现柳毅正将董镇一掐在掌中，慌忙之下来不及思考，立刻放箭想要将柳毅撂倒。
这一刻，樊旻可谓肠子都悔青了。
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个怪物连子弹都不惧，区区弩箭能有何用？
他还不如索性就躺在树丛里装晕到底，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不等樊旻反应过来，柳毅已然瞬身出现在他的面前。
柳毅的手都没有触碰到他，单单是身上散发出的威势，便让樊旻浑身瘫软无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错。”
柳毅不紧不慢抬起手，五指如铁钳般掐住樊旻的脑壳。
“看来你明白，在我的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所以也省得我费劲是吧？”
“好，看在你如此乖的份上，我可以让你自己做选择。”
“想怎么死，自己说吧！”
……
与此同时，陶雨璃双手抱膝，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躲在一棵不起眼的老槐树后方。
她这个藏身之处，距离柳毅和樊旻，仅仅不到十米之遥。
听着柳毅此时此刻，用最温柔平静的语气，说出如此恐怖渗人的话来。
陶雨璃只感到毛骨悚然，浑身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她虽是一介女人，但自幼习武，仰仗武功高强，平生杀人无数。
此时此刻，她人生第一次体验到，那些死在她屠刀之下的小女孩，在临死之前是怎样的惊恐和绝望。
柳毅的话说完之后，外面便再无丝毫动静，寂静得雅雀无声。
陶雨璃心中暗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静？”
“难道那个怪物，杀掉四哥之后，便直接走了吗？”
“但是……四哥即便是被杀了，也不可能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强烈的恐惧和忐忑，使得陶雨璃忍不住小心翼翼从树后探出头。
探头定睛一看，却见柳毅和樊旻都不在刚才那片树丛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去……去哪里了？”
陶雨璃愣了愣，正惊疑不定之际。
却忽然感受到身后刮来一阵炽热的阴风，并传来一个玩味的声音。
“差点就把你给忘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陶雨璃瞳孔骤然一缩。
她僵硬着扭过头，对上柳毅那满脸玩味的眼神，吓得直接整个人瘫在地上。
刚刚目睹了自己几名兄长接连被杀，已经让陶雨璃吓破了胆。
面对这尊不可战胜的恶魔，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
陶雨璃拖着无力的身躯，艰难地跪在柳毅面前，颤声道：“柳相，求求你饶了我。”
“只要你饶我一命，我愿意做你的部下，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哦？”
柳毅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你就这么想活？”
“我想，我想！”
陶雨璃清泪簌簌顺着眼角滑下，颤声道：“我今年才只二十岁，我还不想死……”
“二十岁？”
柳毅不紧不慢俯下身，抬手掐了一把陶雨璃精致白嫩的脸蛋，咧嘴笑着点了点头。
“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若是就这么死了，确实有点太过可惜。”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柳毅微笑道：“我考你一道题，如果你能答对的话，我就饶了你，如何？”
陶雨璃连忙拼命点头：“我愿意，我愿意，谢柳相饶我性命！”
“先别急，等你答对问题，再谢不迟。”
柳毅摸着下巴略一思忖，咧嘴笑道：“听好了，什么东西明明长了腿脚，却不能走路？”
陶雨璃有些发懵，没想到柳毅会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怪问题来。
但看着柳毅那沾满鲜血的双手，想到这个问题关乎自己的性命。
陶雨璃根本不敢有丝毫儿戏，强压心中惶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绞尽脑汁，竭尽毕生所学，思考柳毅这个问题。
柳毅并不着急，也没有催促，就这么抱臂站在原地等待着她慢慢思考。
陶雨璃苦思许久，终于想出一个答案，小心翼翼道：“是……是桌子对不对？”
柳毅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对哦！”
柳毅那似笑非笑的笑容，使得陶雨璃瞬间如堕冰窖一般，脸庞倏然煞白，浑身再次颤抖起来。
直接不顾一切抱住柳毅的脚，哀求道：“没……没有问题啊！”
“你看，桌子明明有四条桌腿，但却不能走路……”
“我说了，不对。”
柳毅居高临下睥睨着陶雨璃，微笑道：“你想知道答案是什么吗？”
陶雨璃吞了口唾沫，嘶哑道：“是什么……”
“是，你四哥。”
听闻此话，陶雨璃脑海一懵，愣愣转过头。
转身的一瞬间，正好看到樊旻被一根枯藤缠绕着脖颈，吊死在老槐树的树枝上。
表情定格在绝望的瞬间，浑浊黯然的双眼正好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模样仿佛是在对她说：“七妹，别挣扎了，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