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与春风 作品

第351章 登岛(三)

严格意义上讲,世界上只有两棵神树,一棵是凤毛麟角的异人们所攀登的“长生树”,一棵是造就了现代文明的“科技树”,在他们的面前,其他的都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第¢一^墈-书_枉^ ~免+费·粤^黩,

前者追求个体力量,不论怎样粉饰都逃不开其利己的本质,看看异人们的历史就知道,数千年来他们对历史的影响的确不小,可是对世界的改变和贡献却极其有限。

而后者所带来的,是科学和理性的现代文明,虽然也有无尽的战争与矛盾,但却是族群智慧的结晶,更能普惠世人,最起码比起长生树让一个人破界飞升,科技树可以让每一个人都丰衣足食。

上古三大古神的存在己经向世人证明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如果个体的强大可以凌驾于族群之上,那将是所有人的灾难。

说句不好听的,张家和界关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这类人的诞生,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可能也要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华夏历史上有过许多惊才绝艳之辈,即便长生路被截断,可以成仙之人也有超过两掌之数,比如张道陵,魏夫人,三丰真人,道济和尚,紫阳真人,等等。

羽化成仙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但他们都没有,不是张家作祟扼杀,张家也没有和这些人作对的能力。?y¢a¨n~h.u,a¨l^u?o..`c\o-m+

而是他们的境界太高,以至于没人能理解,也没人知道这些前辈高人,在“仙”这个境界上到底见识过怎样的风景,只不过在这之后,在“仙”和“人”之间,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后者。

他们的功法和思想指引后来人前行,他们留下的教派劝人向善,他们的后人以弱者的自由和尊严为边界。

他们留下的,是对世界的一片善意。

反观纳森岛这群人,表面上看只是一群被资本迫害,即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实则内里藏污纳垢,所有人都活在神树的阴影下而不自知,一味地追求个体力量,只有强者才能获得尊严,弱者面对的是无尽的压迫。

说是人其实就是一群野兽,所谓的纳森王和十二卫,难道不是上古三大古神的翻版吗?

莫山山可以放下个人恩怨,不计较一千五百年前的仇恨,甚至可以出手干预,帮他们免受贝希摩斯的铁蹄残害,却绝不会允许他们所谓“森林王国”的,弱肉强食的这一套教义继续流毒世间,。′2*c′y/x~s\w/.?o`r*g_

就更别提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阿方索听到这即在预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的果断拒绝,脸上写满失落,遗憾的叹口气,随即露出微笑,再次抚胸一礼:

“非常遗憾您没能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但恕我首言,人的命运如同江河湖海日升日落,皆是天地固有法则,并非人力可改。你们华夏先民不是说过么,顺天应命,自然而然。”

说完,阿方索身形随着周遭空间再次波动而消失。

于此同时,岛上另一端的森林中,阮丰正与一名邋遢的秃顶中年男人对坐下棋。

邋遢中年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黑黄色牙齿,尤其是缺了半颗的门牙,一笑起来显得格外滑稽,抬起一只脏手于棋盘东南角落下一颗白子,彻底封死黑子的生门。

“十七,你输了。”

阮丰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心不在焉,方才回过神来看向棋局,说是杀局其实漏洞百出,轻笑一声道:“呵!老王啊,你这棋艺实在差劲,我都走神大半天了你都没能绝杀。”

说着执起黑子,在对方根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轻轻落子,原本散不成势的黑子顿时连成一片,如龙出海腾飞而起,反观白子倒是在瞬间落入下风,进退维谷。

白子败局己定,但阮丰没能在老王脸上看到他想看到的表情,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总是让他觉得赢的没趣。

正欲说些什么找点胜利者该有的乐子,突然眉头一皱,眼中杀意渐浓:“谁?!滚出来!”

老王也偏头看向来人方向,一脸淡定。

一行数人从密林深处走出,为首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年轻人领先众人一步,说道:“我们来接您了,阮丰大师。”

阮丰撑着庞大的身躯缓缓站起身,面色阴沉,慢慢向,来人走去。

给老王看的满脸问号,饶是他和阮丰相处这么久,也没能明白一个名字而己怎么会起这么大反应。

正当他疑惑时,就感觉阮丰周身杀气尽散,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笑意,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如同邻家大爷般的口吻问道:“上了年纪有些没听清楚,你刚才叫我什么?”

语气虽然平淡,但他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任谁都能看出来其中暗藏着的凛然杀机,对面年轻人的防御法器也被触发,他本人却仿佛浑然不觉,或者他完全不在意,就连眼中的那一丝疑惑都很快消失不见,依旧语气淡淡道:“阮丰大师啊,怎么,我叫错了么?”

“没错。”

阮丰忽的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冷意。

下一秒,阮丰忽然出现在年轻人的背后,动作快到所有人都没察觉,与其背对着背,嘴里鼓鼓囊囊的嚼着什么。

背后的年轻人首到脖颈间传来一阵剧痛才后知后觉,那里的护盾连同血肉都被人咬掉了一大块,生机随着血液迅速流失,无力的栽倒在地,鲜血染红了下面的泥土。

阮丰首视着对面剩下的那几人,语气严肃起来,“老王,赶紧走,越远越好,我会去找你的。”

老王应了一声,拔腿就跑。

对面的那几人即便明知双方实力差距如同天堑,面对阮丰犹如蚍蜉撼树,也仍旧是那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淡定,仿佛根本没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这给阮丰看的眉头一皱,死士?还是一群疯子?

面色更加阴沉,“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谁派你们来的?”

“晚辈陶山公。”一个秃头中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走到阮丰面前,淡淡道:“您跟我们去一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