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某人的人身安全即将得不到保障,刘邦赶紧转移话题。_卡¨卡`晓_说?蛧~ ^首·发_
“我们来讨论一下该走什么路线回去吧。不能走九江,那里现在太乱了。”
他们在庐江安静修养,但外面没有这么安稳。尤其是被点名当做第一批转移贵族重点的九江郡和衡山郡,刚一开始,正是混乱的时候。
“不如直接向着西北方前进,经过衡山和南郡的交界。一路走,经过南阳郡,再……嗯,路线要不再往南一点,我们走汉中?”
刘邦临时改口原来的路线规划。
“为什么要……”项籍开口询问,说到一半看到熊适,想明白原因了,“哦。”
因为房陵就在汉中。
而熊升在房陵。
走汉中是为了带熊适去房陵见见家长,让他们父子重逢。虽然会重逢的两个可能觉得没有必要。
熊适对此反应平平。
他知道自己那个爹八成没想过自己在悄无声息失去音讯好几年之后还能活着。
说不定都已经有新欢小宝贝了。
这个话题,熊适并不热衷。
“不去吗?”刘邦征询在场众人的意见。
走不走汉中?去不去房陵?
“听说房陵有一堆吃的。”项籍的关注点比较朴实,道,“我倒是想看看和外面有哪里不一样?”
那是冉冉升起的新式小零食创新孵化中心。
李智投上一赞成票,说:“早就想看看了。在楚郢的时候就想看那里聚集的各式学说,可算有机会去一次。”
那是全天下学者的梦中情地啊。
钻研学术的人,这辈子不去一次房陵,会死不瞑目的。
熊适感觉他们也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于是说:“去吧。”
“好,那就这样定了,既然决定稍作绕路,在其他时候就得快一些。”刘邦敲下定音锤。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及时回到咸阳,去面对封赏。由于等待熊适恢复与交接工作的原因,他们已经拖延了从前线返回的时间。
假如路上再慢慢悠悠像旅游一样,按照平时的做法,他们通常是到达一个城池,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搞点事。/0/0?小?税*惘. ,冕/费·跃¢毒,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抵达。
理论上可以这么做,但是在态度上无疑显得非常怠慢。
这是在隐形作死。
要压缩在其他路段上的停留时间,将路程进行更合理的安排。
这样一来才勉强可以理解。
再者,咸阳也知道自己这边带了一个伤患,因此会给出考虑到伤员前进速度与身体接受能力的预估。
熊适这样重要的小人证,咸阳不会允许他流落在外的。
刘邦在心里计算所需要的时间,在满足咸阳需求的情况下,同时满足自己的旅游需求。
这样才不虚此行嘛。
……
咸阳。
嬴政在翻阅儿子送来的昭襄王轶事小作文。
“这是谁写的?”嬴政看着还挺有才。
重点倒不在于文笔,而在于描写的界限非常清晰,在保证人物栩栩如生的同时,不写任何不该写的言论。
“是八弟。”赵昌骄傲道。
叫外人去写也不是不行,但是他能看中的人基本都在忙别的事情,手头有正事在,不好让他们随便将要事丢下,转来写小作文。
赵昌就从身边新薅了一个小苗苗。
“他还有这本事?是受到你的真传吧?”
嬴政这么说是在表达,他觉得一审已经被儿子删改过了。
“有吗?”赵昌并不承认,“您不必太小看他。混迹市井之中,他最明白限度在哪里。”
如果把赵昌剔除在外,兄弟间老八的社交圈上下左右范围最广。朋友中有大部分还是口才伶俐、消息灵通的说书人、商户。
他叫朋友一起聚会时,简直就是在举办咸阳情报交流峰会。
“嗯,那就先这样吧,改天卜算一个吉日,我去询问曾祖。”
嬴政单方面决定,如果祖爷爷不同意,他就一直问,一直问,问到祖爷爷同意为止。·捖* - ′鰰~颤¨ .勉/费-阅,黩′
反正这事必须得办。
“之前你说修史,你有考虑好要谁来负责吗?”
“这种专业的事情难道不是让史官们参与吗?您有想要选择的其他人选?”
“没有,所以我才问你。”嬴政要表达的意思在于,整个项目可以有一个挂名的人去混功绩,当吉祥物。
如果是普通的情况下,这种挂名的吉祥物称号,最适合的人当然是堂堂储君。
在名声上为太子积攒资历,把太子塞到项目里,也能表达皇帝对整件事的看重。
但非常遗憾的是,赵昌根本不需要这种玩意,也不想又顶一个新名头。
锦上
添花,他都嫌花太多太繁。
并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在汇报进度的时候,最后要由他来接收推进情况,文史教育领域他本来就是第一责任人。
再向下兼领某个项目的吉祥物一职,根本没有必要。
“那就让太史令带着博士筹备吧。”嬴政道。
“可以多参考一下各国的记录。”赵昌说了一句。
虽然让秦国来撰写史书的话,在滤镜上肯定会美化秦国的一些作法,但他也不想去刻意丑化其他诸侯国。
至少要以更公允的态度,以更贴近现实的口吻,去对待他们曾经的辉煌。
尊重对手,也是尊重自己。
“嗯。”嬴政明白儿子的想法,他不是很在意这个东西,反正秦国都已经胜利了。
在他眼里,前几十年的各诸侯国还有不少可以夸赞的人,不过最近这些年……
总体而言就两个字:拉跨。
嬴政认为,值得赞赏的君子当然可以夸,但废物也要学会直面对废物的评价。
“您真好。”赵昌的感叹就像喝水一样自然,然后问了一句,“最近怎么没有见到有人反驳斥责您呢?”
前段时间嬴政刚把极庙东庙揭牌,按理说这种事肯定会引来一点议论声。
赵昌都准备好要当一个无辜的被牵连者,躲在老爹的庇护下看好戏了。
但是没想到,居然没有出现奇怪的声音。
他怀疑是因为丢下去的炸弹实在太猛,直接把大家的心灵轰成废墟,而且落地建成之后,再多说废话也没有用处,如果一切还没开始,尚有回旋劝诫的余地,但现在上奏也只是浪费笔墨。
赵昌惋惜扼腕。
“……你想看到谁反驳我,斥责我?”嬴政觉得儿子这个想法很危险。
如果有人批评到自己头上来,他虽然不会随便把人杀死,但也会在心里记小本本。
被他记小本本并不是好事。
“总归有勇者要出来感受一下凛冽的风霜。大家实在是太没有勇气了。连向您诉说内心想法的坚定意志都没有。”赵昌唉声叹气。
竟然没有一个勇敢的谏臣冒头。
“看来你认为咸阳太平静。”
“咸阳并不平静。只是次次都是这样。”赵昌提起之前的事情,“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鲜少有人持相反意见。”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想反对的人没骨气直言,另一方面是大部分官员都是始皇帝的忠实跟随者。
而陛下的决策基本上都是正确的。
如果有异议,他们会私下劝,但很少直接反驳。
像这种无伤大雅的事,当然是陛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嬴政放下奏疏,道:
“确实。咸阳真无聊。”
一个个的都太听话了,真是没有挑战性。
不像他刚即位的时候,只要一想想当时的群狼环伺,斗志就又燃起来了。
赵昌:……
无聊?
我一手养大的这么有趣的城市你居然说它无聊?
一出门就能找到乐子的咸阳哪里无聊了!这里的居民生活幸福度超高的好吧!
快点道歉啊!咸阳会哭的!
不对,你是不是又要……
“我要出巡。”不出所料,嬴政的话语掷地有声。
外面的人,才是不听话的人。
压服不听话的人,才能让我感受到奋斗的快乐。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赵昌已经习惯了,对此毫无反应。老爹根本就闲不下来,也坐不住。
但接下来的话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嬴政看向家崽,问:“这次你要和我一起出去吗?”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赵昌愣住。
平心而论,他也有一点想离开……但是……他没有对未来做出这样的规划。
“我……还是留在咸阳吧。”
嬴政好言相劝:“你之前不是总想着出去看看吗?和我一起走也非常安全,怎么现在反而要拒绝了呢?”
说到一半,嬴政意识到问题。
“你不会是因为舍不得康才要留下的吧?”他的语气非常怀疑。
之前儿子就用类似的理由拒绝前往齐地,说小孩子变化巨大的时候就那么几年,想要珍惜幼崽期。
“不是因为他,是因为您的邀请太突然。”
“你小时候明明特别喜欢出去玩的。”嬴政痛心疾首,感觉儿子长歪了。
他想:那时昌一年都不会在咸阳留多长时间,四处乱跑,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我小时候出去……原因有很多啊。”赵昌知道自己外出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不让老爹觉得他是个听话安分的小孩,为自己的成长争取出不被控制的空间,“但我现在长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你是在说我很任性吗?”
“没有
。您的外出有不可替代的重要缘由。”
“我这次要去最东面看一看大海。所以想带上你。”嬴政想带家崽一起去见没有见过的景色。
“……但是,咱们一起出行,会不会被一网打尽啊?”赵昌状似忧心忡忡地问。
嬴政:……
怎么?
我俩是在逃嫌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