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建设项目,肯定是要向社会公示的。
随着一张张大字报在南锣鼓巷张贴,消息传播开来,下乡之后安静了不少的街道也再次热闹起来。
闫埠贵一回到家里,杨瑞华就喜滋滋地凑上来说:
“老闫,轧钢厂那事儿你知道了没啊?”
闫埠贵一脸懵逼。
“啥事儿啊?我今天忙活了一天呢,中午那俩窝头还不小心掉厕所里了,我都没舍得再买两个,现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瑞华你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吧,我没力气猜了。”
“嗨呀,是好事儿,大好事儿。”
“今天街道上贴了好多大字报出来,说是轧钢厂那边要扩建了,要建好几个新的车间,还要盖一栋楼房,专门给工人住呢。”
“嚯?!还有这种好事儿?!”
“谁说不是啊,这事儿要放在别家厂子上我都不带信的,但偏偏就是轧钢厂,这些年风风雨雨的,轧钢厂倒是安安稳稳,一点事儿没有,反而还办得越来越好,这都连着盖了几次新车间了。”
“谁说不是啊,咱能住在这一片儿,解放能在轧钢厂工作,也是咱家的幸运。”
“呐,老闫,你说这次轧钢厂这么大阵仗,肯定要招收不少新工人,你说咱解娣有没有机会去争取个工作?”
“解娣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找不到工作,来年,最多后年她也得下乡去了,你说咱是不是该想个办法?”
闫埠贵看着身边的女儿点了点头:“这倒是,确实该想个办法。”
闫埠贵虽然抠搜得过分,不过有一点比这个院子里大部分人都好,那就是他不重男轻女,对兄妹四人倒是都一视同仁。
现在闫解娣年纪也不小了,闫埠贵倒是没有那种‘女孩子找什么工作,赶紧找个男人嫁了才是正事’的落后想法。
想着想着,一把抓起闫解娣的手。
“走,咱跟你二哥商量商量去。”
闫埠贵现在也就是个扫厕所的,人微言轻,想给女儿出主意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去找最有出息的二儿子闫解放。
父女俩到了闫解放家里,闫解放刚刚下班,他媳妇林暖正忙着做饭呢。
“爸和小姑子来啦,找解放吗?”
“哎哎,对的,儿媳妇,我俩找解放说点事儿。”
“那你们进去吧,解放在屋里躺着呢。”
闫埠贵带着女儿进了屋,闫解放本来在床上躺着休息,听到外面声音就坐起来了,等闫埠贵和闫解娣进来之后,闫解放给他们拉了椅子。
“爸,解娣,你们今儿个来是为了轧钢厂扩建的事情吧?”
“对的对的,解放,你是轧钢厂的工人,消息比我们灵光点,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解娣也带进轧钢厂去工作,这样你们兄妹俩在厂里也好有着照应,解娣也不用下乡去受苦了。”
“爸,”闫解放苦笑,“我现在只是个三级工而已,轧钢厂的工位那么多人抢着要,哪里是我能决定的?”
“解娣要是想去轧钢厂工作,还是得走正规的招工程序,跟我当年一样,只要能通过招工考核,就可以拿到工作了。”
闫解娣苦着一张脸:“二哥,可是我对你们的那些技术一窍不通啊。”
闫埠贵拍了拍闫解娣的后背,鼓励道:“哪有人天生就会技术的,不都是学习的吗,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哥在吗,你跟着他好好学。”
闫解放也说:“解娣,你要是想学习技术的话,以后每天下班之后我可以教你,不过你能学会多少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而且我也没办法保证你会不会通过考试。”
闫解娣对钳工技术什么的真心没什么兴趣,可是想到没有工作就有可能在明后年下乡,她还是咬咬牙答应下来:“好吧,二哥,我以后跟着你学。”
轧钢厂要扩建招工的消息果然不出意外的在南锣鼓巷引起了巨大的震动,甚至效果远强于当初轧钢厂第一次扩建招工的时候。
毕竟当初轧钢厂的规模,以及环境条件跟如今都是大不相同的。
如今正是起风的时候,有不少工厂都被那些青年闹得停工停产,工人失去生计。
而轧钢厂在这个情况下依旧常年保持着稳定生产,甚至于工资和福利待遇远强于一般的工厂,可以给工人一份足以养活全家的保障,自然成为了无数人眼中的香饽饽。
而对于那些没有工作的青年来说,原本有些人还不是那么在乎工作的问题,觉得就算自己没稳定工作,打打零工赚点小钱也可以混日子,但下乡运动打碎了他们原本的幻想。
现在一份固定的,有编制的工作,就代表着可以逃避下乡吃苦,这也导致年轻人对正式工作的渴求度前所未有的高。
加上这次轧钢厂扩建的同时,还宣布了要建设一批三层楼房给工人作为住房使用,更是引起了无数人的渴求和垂涎。
是,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这新的房子盖好了,得先紧着轧钢厂里的高级工人,那些技术顶尖的老师傅。
但人总要抱有一定的梦想的嘛,万一自家就走了狗屎运,能够住进崭新的楼房里呢?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一套四合院卖九位数的时代。
能住进楼房,那才是一般老百姓梦想中的终极追求。
因为现在国内极少数的楼房那都是给领导干部住的,国内就叫干部楼。
能住进楼房里,哪怕编制上还是个工人,但心理上不是觉得跟领导差不多了吗?
就那么多Buff叠一块儿,轧钢厂招工这件事别说南锣鼓巷了,愣是吸引了小半个四九城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