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畅畅 作品

第六百五十章 愧疚难平

“我!”

林棋话还未说完,就被张元一把揪住衣领拖了出去。

一直到被按在了刑凳上,他的面上还是一片茫然。

“张副将,张副将!”林棋突然一把抱住了我张元的大腿:“咱们可是老相识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您想想您要是把我打伤了,莲儿姑娘得多伤心啊!”

他不提莲儿还好,一提莲儿张元的脸色就更黑了几分,二话不说手上一用力,林棋双手双瞬间发麻不自觉的就松开了他。

立刻涌上来两人拿了麻绳将他四肢牢牢的捆在了凳子上,林棋试探着挣扎了一下,却只感觉麻绳越捆越紧。

“别乱动,你越挣扎这绳子只会越紧。”张元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林棋刚燃起几分希望,就被他手里的板子给狠狠的打碎了。

“啊!”

天可怜见,他觉得计算是当初自己被人险些大死在巷子里都没有这一板子来的痛!

张元手中不是寻常用来行刑的毛竹大板,而是一根红木板子,两寸厚足有大腿宽,一板子下去就叫他觉得丢了半条命下去。

紧接着第二板子下去,林棋却明显的感受到力道轻了许多,板子重重的挥下去,落在他身上却轻飘飘的一下。

还没等他疑惑,第三板又重重的砸了下来。

“啊!呃!”

林棋瞬间痛呼出声,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压殆尽。

“叫出声来。”随着第四下扬起的风声,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林棋耳中。

随着板子落下,他的痛呼声如约而至。

外面班子声渐响,随着林棋凄厉的喊叫直直的传入内屋。

何成蹙了蹙眉,看着手里的军报不由得有些失神。

好在惨叫声没有持续多久,林棋就被人架着送了进来。

何成见他整个人瘫在地上,淡淡的瞥了一眼冷冷开口:“别装了。”

“张元用了多少力道难道我会不清楚?”

林棋惨笑了两下,身后一阵钝痛,就算张元放了水,那两下板子他可是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身上,已经足够他痛上好几天的了。

“这几日你就装作行动不便卧床休息,听懂了吗?”

“知,知道了。”林棋从地上爬起来,一不小心扯动了身后的伤处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他抬眼小心翼翼的瞥了两人一眼:“下次,下次能不能提前通个气?”

“呵!”何成冷笑一声,点了点桌面:“下次就按真的打。”

“不,不用了!这,这样就挺好的。”林棋说完赶紧捂着嘴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何成看的他心烦,摆了摆手叫张元把人扔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张元叫人拖了一个板车来,将林棋扔在了板车上,就这么一路拖了回去。

这一下谁都知道林棋得罪了何成,被他狠狠的打了一顿板子。

而且何统领还下令不许任何大夫给他看病。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入了薛坤耳中。

林棋刚被送回小院,还没等他趴在床上歇一歇,就见薛坤带着人来了。

“莲儿姑娘?”林棋有些讶然,而后才想起来似的挣扎着要起身:“薛大人。”

“别乱动了!”薛坤心疼似的将他扶着趴了回去:“不必多礼。”

“我在路上恰好遇到了莲儿,她也听说了你被统领为难,所以我便带着她一起来看看你。”说着薛坤面上露出一副慈祥的笑。

林棋闻言感激的朝他看去,随后才宽慰莲儿道:“我没事,莲儿姑娘不要担心。”

“怎么会没事!”莲儿红了双眼,紧紧的拽着林棋的衣袖。

林棋哑然,心底猛然涌上一阵愧疚,他看的清楚莲儿眼底的担忧不似作假,也直到自己现在正在利用她的愧疚。

“我真的没事。”林棋押哑着嗓子扯了扯嘴角。

“哎。”薛坤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这本就不是你的问题。”

“哎!”他又叹了一声:“你还是受了我的牵连。”

“大人怎么这么说!”林棋想也没想就反驳道:“若不是大人,我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里。”

“大人救我性命给我遮风避雨之处,给我饱腹之餐食,已然是如再造父母!”

“是林棋无用,只怕是此番惹恼了统领,恐会牵连大人。”

“这一点你无须担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将养身体。”说完,薛坤才像是响起了什么似的笑的慈祥:“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说话。”

“这几天你不要担心,只管好生养着就是。”说完薛坤便带着人离开,只留下了莲儿姑娘。

“我,我带了伤药来,我给你上药吧。”

“别!”林棋一把抓住了莲儿的手腕,反应过来后连忙放开:“伤在私密处,不,不便……”

他低头红了耳尖,心里却在想他定然不能被莲儿看到伤口,不然就什么都暴露了。

“啊,是,是!”莲儿也像是刚刚想到这一点似的红了脸。

“我,我会去找何大哥问问的,他,他不该迁怒于你。”莲儿说着有些愧疚:“何大哥他很忙,心情不好。”

“我替他给你道歉。”

“没关系,真的。”看着她暗自神伤的模样,林棋心里的愧意更甚。

可是莲儿却像是打定了注意似的站了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林棋愣了一下,想要拽住她的手空空的落在床上。

他还没来得及道别,莲儿就已经走了。

“再见了莲儿姑娘。”林棋对着她离开的方向小声说道:“对不起。”

一声长叹散入空中,夜幕紧接着落了下来。

屋外一片安静,只有偶然的一声鸟鸣,告诉他时间仍在流逝。

桌子上烛光摇曳,映的屋子里一半黑暗一半光明,就连林棋的脸也在这半阴半阳之中不断摇晃。

他要走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可是来的时候满腔愤懑,走的时候心里却带了愧疚。

诚然,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尽无辜,可是他的心里还是存了一分侥幸。

他想大抵还是他想的不够透彻,还是他的底线不够坚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