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虽是同门,关系极好,但亲兄弟都会互相比较,争个高低,此乃人之常情。
这三人请他出山拯救天下,却被他拒绝了,心中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要请他指路,却也不好再拒绝,只是……
“你们纵然见到他,估计也请不动他,他和我一样,都不会再出山啦!”
李信慨然道:“我等也只求个万一的希望,只要见过,只要请过,只要劝过,便算是无愧于心了。”
“就和我们起义事欲救天下一样,虽然知道成功的可能性极低,但……只求试过,无愧于心!”
樵夫又一次怔然,对李信露出几分敬色。
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小子,竟有这等豁达的气魄。
当下再不迟疑,认真细致的指了条道路出来。
如此,樵夫这第二关,便也算是过了。
李信心中微松,带着还处在云里雾里的郭靖和穆念慈,按照樵夫说的路,继续向上。
路上穆念慈若有所思,想着此地也没外人,便轻声问道:“信哥,你怎会……对他们那么了解。”
她如何能看不出,不管是送那渔人金娃娃,还是诓骗樵夫的言语,都恰好的,点到了那两位的心坎里。
明明和李信已水乳相容,不分彼此,但她却感觉,李信身上的神秘面纱一层接着一层,仿佛怎么都剥不完似的。
至于郭靖,想的就很简单了……
我大哥真牛,我大哥太厉害了。
我大哥能看透他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只是以后还是得找机会劝劝大哥,这等说谎骗人的行径,非大侠可为,还是尽量少做。
李信追忆道:“我曾做一个梦,梦到游历天下,来过这里。”
“哦。”,穆念慈小嘴一嘟,没再问询。
心中却是好奇,也不知信哥梦里边游历天下时,身边是哪位女子相陪。
三人心思各异间,已到了一片刚犁好的田地。
耕牛踩在巨石上,巨石压在一名中年汉子身上,中年汉子勉力将其顶着,要不然的话,这牛可就随着从山坡滑落下去了。
这人好大的力气……郭靖心下称奇,他心地醇厚善良,浑然忘了有伤在身,便要去帮那人抬石头。
李信赶忙把他拉住,解释道:“这人是故意在顶石头和牛玩,用来练功的,你可不要打扰到人家。”
开玩笑,这耕夫武三通可也不是什么老实人。
就前世所知,郭靖带黄蓉路过此地,本是好心帮他,可郭靖将石头顶起后,他却趁机脱离开来,反对其不管不顾。
郭靖对李信深信不疑,点了点头,便就止住了脚步。
武三通看到有人来,本以为会助他脱困,开心不已,可哪知,其中一个年轻后生走了几步后,竟然被另一个后生给劝住了,还调侃他是在练功?
练特么屁的功啊!
有本事你这样练给我看看。
但他身为段皇爷的弟子,便是隐居于此,也难免自恃身份,让他大呼小叫的去和三个年轻人求助,却有点拉不下脸皮。
刚好,那年轻人误会他在练功,那便……
干脆就这样误会吧,总比丢了脸面要好。
为了假装练功更像,武三通屏息凝神,尽量让面色淡然,呼吸均匀,神色淡漠的扫视了三人一眼后,便不再理会。
见此,李信便又和郭靖道:“义弟,看到了吧?你看这位前辈,气不喘,脸不红,肯定不费力啊,明显是在练一门极为高深的武学,咱们若去帮忙,反坏了人家好事。”
郭靖朝那边再瞄一下,跟着点头,大哥说的对,根据自己的观察判断,确实如此。
耕夫这一关本就不用过,因为樵夫指点的道路,已可直达最后一关。
最后一关,和预料中一样,乃是扮作读书人的大理国前丞相,朱子柳。
在其年轻时,参加大理国科举,名列榜首,是一位状元公。
这状元公正站在一独木板桥上,来回踱步,同时默诵论语。
对于几人的到来,视若未见。
李信明白,想要过他这一关,只能把他从独木桥上赶下去。
可以一力破万法,但单打独斗肯定敌不过对方。
要知道,点苍渔隐可是能战平全真七子中的郝大通。
武三通在跟随段智兴离开大理前,曾在雪山和欧阳克打过一场,双方平手。
自己手段齐出,正面对战,不靠黄蓉的干扰,在欧阳克不用灵蛇拳的情况下,恐怕都还差了一点点。
只能靠着自己的聪明(狡猾),估计才能和他斗个平手。
要是欧阳克用上那灵蛇拳,应不是敌手。
而朱子柳看似文弱书生,实际上若论武力的话,乃是渔樵耕读中的最强者,且超过其与三人不少。
也就是说,比自己强了不少。
当然,若是穆念慈和自己联手,想要胜他也不难。
但那石板桥太窄,一旦在上面打斗时不慎掉落,非死即伤。
要是把朱子柳摔死了,就算段智兴再仁善,这治伤的事情也别谈了。
所以只能靠文采,可想要在文采上胜过一位状元公,又谈何容易?
便是前世所知的,黄蓉能胜过朱子柳,也是靠了几分侥幸,而并非是说,黄蓉的文采真的就强过了朱子柳。
可恨,前世的语文课都是体育老师上的!
总而言之,对付此人不能慢慢来,一局一局的和他比文采,而只能另辟蹊径,速战速决。
想到此,李信忽道:“真是书呆子,那耕地的都快被石头压死了,你还在这死读书。”
穆念慈这才明白,李信的计划里,之所以不救武三通,一来是救他后,他要作妖,徒增麻烦。
二来,便是用于此地,用于过这最后一关。
“……”,朱子柳一愣,面上有些焦急,却也不至于因李信一句话就乱了方寸,喝问:“你们是何人?怎么能到了这里?”
李信傲然道:“我乃大宋状元郎,听闻这里隐居着一位大理的状元郎,特来比试一番,看是你才高八斗,还是我学富五车。”
“……”,这理由好蹩脚,好牵强附会,但又好像有一点点道理?
先不说你是不是大宋的状元郎,就算你是,你就那么闲的,千里迢迢来找我比试文采?
还有,我都隐居了,你咋那么容易能听说到我,还找到了这里?
不得不说,相比较那只知道砍树和唱歌的樵夫,朱子柳心思细腻了不少,只一瞬间,便意识到了诸多不正常不合理的地方。
但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那还真得赶紧去救武三通。
正当朱子柳心中有些纠结的时候,却见李信走了过来,也上了窄窄的石板桥,和他迎面而立,这一下,两人算是互相挡住了对方的去路,一个不能下山,一个不能进一步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