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小憨憨 作品

第494章:拒绝了请求

沈子栋眼神希冀,“沈...沈同志,第一件事情,已经商量出了一个结果,现在...可以说第二件事了吧?”

沈青挑了挑眉,“嗯,你说。?零/点`墈.书+ -醉′辛′章`结`哽¨鑫^快¢”

沈子栋咧嘴一笑,道:

“唉,以前。

我在学校里,门门功课都拿第一,任课教授,更是夸我很有天赋。

于是,我变得越来越自负,认为自己在植物一行上的研究,远超于同龄人。

岂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

上个月,在河岸杏林里时,我过度自信,坚持认为辛乡镇的杏树没有生病,结果,事实证明我错了,那些杏树的确如你所言,生了重病。

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我想...拜你为师,跟你学一学如何给果树诊断病情、调配相对应的药水。”

冯征帮腔道:

“小伙子,我知道...给树如何看病,是你赚钱的营生,按理说,这门技艺是不能往外传的。

可是,子栋是真心想学,他在农业局工作,上面给它发着薪资,他不会靠这门技艺去赚钱,不会和你抢生意的,而且,徒弟是大学生,说出去多有面啊。

谁家树林生病了,承包人听到大学生都拜你为徒了,铁定会拎着礼品来到安宁村,求你上门治树。

李村长泡的焦红枣茶,茶汤浅棕,润滑微甜,枣香浓郁,堪称茶中极品。

依我看,今天呐,不妨借用焦红枣茶,行了拜师礼。”

冯征越说越兴奋,他却没有注意到,沈青越听眸子越冷。

“呵呵~”沈青冷笑一声,“治树,刨除用药成本,我苦哈哈十天半个月,只能赚一点辛苦费。自家树林得病了的承包商,若十分看重‘农业大学高材生’头衔,那就别来找我,直接去农业局得了。”

“我---”

冯征神情一滞,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拜师学艺,由于看中徒弟的身份,才去找师父看病,这...换做谁不生气嘛。

“小伙子,别...别生气,我那是话赶话,绝没有轻视你医术的意思。”

沈子栋一脸真诚,“沈同志,我是真心想拜你为师的。¨6?邀*墈?书\惘′ +已.发^布-嶵′薪¢璋!結/我打小就对植物很感兴趣,我会挖各种野草,栽在屋后菜园,仔细观察它们的生长,以及遭遇病虫害时,会有什么表症。

恢复高考后,我不顾家人反对,填志愿时,选择了农业大学。毕业分配到农业局后,我也没有停止学习,整日跟在老职工屁股后面,积累实战经验。

沈同志,看在我一片赤诚的份上,就收我为徒吧。”

这年头,大学生社会地位很高,因此,冯征劝说时,才会摆出一副‘沈子栋拜你为师,是你沾了他的光’傲气,不过,沈子栋却态度谦卑、神情真诚,可惜,沈青是不会收徒的。

沈青摆了摆手。

“不必多说,我是不会收徒的。沈子栋,咱俩学的、用的不是一个体系,我教不了你。

你呢,是按教科书上的来,书上所写内容,你勤加练习,早晚都能做到炉火纯青。

我呢,走的是野路子,习惯脱离课本,依据树木病情,调配各种药水。

沈子栋,我不收你为徒,不是因为咱俩体系不同,而是,我压根没有收徒的想法,以前、现在没有,往后更不会有。”

“这---”沈子栋垂下眸子,眼底满是失落,忽的,他猛地抬起了头,“沈同志,河岸杏林的病,把我折磨得抓耳挠腮,难受得不行。我不奢求你能收我为徒,我想...你治疗杏树时,我能在一旁观摩。”

“不行。”

沈青摇了摇头。

“辛乡镇的杏树,从整体上来看,其病情严重程度,远超于杏香镇的杏树,而且,杏树与杏树间,病情程度也存在着差异,这就导致...往每一株病树根部浇灌药水之前,我都需要适当调整一下药水各项原材料的比例。

我这人治树时,不喜被旁人打扰,一扰,我的思绪就会乱,一乱,药水调配比例就得重新研究,病树治疗期限,也会被拉长。

别说...你只在不远处默默看着,绝不上前打扰,我治树时,一想到旁边有个人,一直盯着我看,我的心还怎么静得下来啊?

静不下来,杏树之间期限拉长,我有时间等,杏树有吗?”

巧了,沈子栋正想用‘默默看着,绝对出声’理由,沈青观摩治疗杏树过程,沈青最后一句话,把他想要说出口的话堵死了。

沈子栋:“沈同志,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吗?”

李广田:“眼下,杏树已经开花,再过不久,就要坐果了,当务之急,是治疗杏树,耽搁一天,产量就会减少一分。`h/u~l¨i*a!n^b!o′o-k?.^c+o_m-杏果,是每个镇公账上的一大进项,卖杏果的钱,是要用于全镇建设的,少一分钱,建设进程就会慢一分,咱们普通老百姓的,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扣高帽,谁不会啊。

李广田不愧是村长,轻飘飘几句话,就将影响治树进度,上升到影响全镇建设进程,饶他是受人尊敬的大学生,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

沈子栋满眼失落,他原以为对方会念在自己一片赤诚的份上,同意让自己观摩治树过程,没成想,对方不答应,李村长的一番话,更是把路堵死了,再请求观摩,就有试图拉缓辛乡镇建设意图了。

冯征算是看清楚了,沈青和李广田皆是人精,且嘴皮子很溜,再待下去,也讨不到一分钱好处的。

冯征:“李村长,小伙子,你俩继续聊,我着急回大队复命,就先带子栋离开了。”

李广田:“别啊,大老远来一趟,哪能让你们空着肚子走。中午,杀一只鸭子,打开地窖,取出存货,我亲自下厨,做一桌好菜,吃完午饭,你们再走也不迟呐。”

冯征:“不了,来之前,书记说...给杏树治病的事,一有音信了,就立刻回去告诉他,他再把迅息上报到镇上。李村长,不是我不想留下来吃午饭,实在是有正事要办。”

沈子栋:“李村长,你知道的,我在城里农业局工作。我只请了半天的假,现在---”说到这儿,沈子栋停顿一下,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差一点点,就指向了‘12’,分针指向了‘6’。“呀,现在都11点半了,我得赶紧回城里了,下午还要上班了。”

李广田:“唉,你俩...一个有正事要办,一个下午还要上班,我啊,就不强留了,不过,你俩走时一定要带些焦红枣。”

说完,李广田寻两个凳子大的布袋,装满圆圆的、皱巴的、表皮焦黑的干枣后,递给冯征、沈子栋一人一个布袋。

冯征捏起一颗品尝,枣皮略硬,嚼着不苦,却有一股焦味,枣肉韧韧的,像在吃晒干的果脯,香甜馥郁,味道十分不错。

“嚯,这焦红枣干嚼起来还挺好吃的。”

李广田:“干枣,经过一番炮制,药效增强不少。我不建议干嚼,泡水喝,一天顶多吃两颗,干嚼...嚼上头,一天能吃一布袋。一袋焦红枣所带来的药效,普通人的身子是遭受不住的。”

“好吧~”冯征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不干嚼,每天泡水喝,李村长,小伙子,你俩继续聊,我和子栋就先走了。”

说完,冯征和沈子栋,转身离开了堂屋,沈青和李广田把二人送到院门口,目送二人背影消失在大塘旁边的拐角处,才反悔了小院。

此刻,许素芬正蹲在压水井旁洗萝卜,那些青萝卜,个个又粗又长,表皮光滑,质地偏硬,一看就知水分很足。

唰唰---

许素芬手持刷子,沾水刷掉萝卜上的泥土,“广田,大青,刚刚,我去东厢房的外窗台上拿刷子时,听到...那个年轻小伙要拜大青为师。”

“嗯。”

李广田点了点头。

“大青没来之前,那俩人就表明了来意,一,请大青去沙谷河,治疗归属于辛乡镇的病杏树,二,沈子栋要拜大青为师,并观摩治树的整个过程。他俩想让我当说客,劝沈青同意‘第二件事’。

王书记跟我说了,上个月在杏林巡视时,大青断定岸边杏树生病了,并打算自掏腰包,免费给杏树治病,沈子栋断定岸边杏树十分健康,固执己见,认为大青推断错误。

时间,是最好的证据,眼下,辛乡镇的杏树展露出了病症,主干长白蘑菇、侧枝流树胶,结果,沈子栋扭头欲拜大青为师,想学走大青的治树诀窍。”

许素芬:“嚯,拜师...要跟在师父旁边,打好几年下手,才能入门,学习师父的技艺。那人...长得年轻,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已经参加工作了。想拜师,他有时间跟在师父后面打下手吗?”

有时间吗?

当然是没时间了,上次巡视杏林、这次前来拜师,都是只请了半天假。

沈青:“我想沈子栋口中的拜师学艺...指的是,我给病树诊断病情时,把他喊过来,传授断病的敲门,我给病树调配药水治病时,把他喊过来,讲解此病为何会用这几味药水,以及,病情严重程度与药水各项原材料配比之间的关系。”

“嘶---”许素芬倒抽一口冷气,“若真是这样,这哪是拜师学艺啊,分明是...一分钱不花,就拿走人家秘诀啊。”

李广田:“大青是个聪明人,冯征拿子栋是大学生说事,说什么...树林得病的承包商,知晓大青的徒弟是大学生后,一定会来找他看病。大青没有上套,反而借此反击,话里话外,质问对方是不是在怀疑自己的医术。”

“咦?”许素芬目露困惑,“来拜师,不应该要把姿态放低一点嘛,冯村长怎么这样啊?”

沈青:“大概是过度自信的,许姨,李叔,家里还砌着砖墙呢,我就先回去了。”

李广田:“等一下,我给你装点焦红枣、红薯干,用洋红薯晒的,外硬内韧,甜的很。”

说完,李广田走进仓库,再出来时,左手多了一个凳子大的布袋,右手多了一个中号麻袋,布袋鼓囊囊的,麻袋,一半空间鼓囊囊的。

沈青:“李叔,这...这也太多了。”

果脯形的红薯干,很压秤的,拿到城里,也能卖几个钱。

许素芬:“不多,家里还有很多干枣呢,下回多炒点,给你送过去。至于红薯干,我晒了两麻袋,半袋,送给了娘家,半袋,送给了你,剩下一袋,够我和广田吃了。”

沈青:“志诚呢?”

李广田:“他呀,不喜欢吃甜的,红薯干,吃三四根还行,吃多了,他就觉得腻得慌。大青,喏,接着吧。”

沈青接过两个袋子,打开麻袋,露出一根根橙色的、小拇指般粗、8厘米长的红薯条,他捏起一根品尝。

外皮附着一层糖霜样的物质,外皮略硬,尤其是有棱角的地方,硬的和甘蔗一样,内里很有韧劲,十分甘甜,红薯味很浓。

在当地,内瓤为白色的红薯,被称之为‘本红薯’,内瓤为橘色的红薯,被称之为‘洋红薯’,前者,甜度低,淀粉含量大,适合晒成梆梆硬的红薯片,煮一煮,当主食吃。

后者,甜度高,淀粉含量低,既能晒成能当主食吃的红薯片,也能晒成蜜饯般的红薯条,鲜红薯煮熟后,加入面粉,揉成光滑的面团,分成小剂子,再擀成薄饼,下入铁锅煎熟,便是软糯香甜的红薯饼了。

许素芬:“味道怎么样?”

沈青:“好吃,外硬里韧,甘甜如蜜,红薯味还很浓。许姨,李叔,我先回了,吃完午饭,我再去沙谷河治杏树。”

李广田:“回吧,上梁时,记得知会一声,我和素芬过去凑个热闹。”

“没问题。”

沈青转身离开小院,向北、向东后,再向南、向东,回到了自家小院。

此刻,工人们左手拿着空碗,右手拿着竹筷,在厨房门口排起了长队,当然,这个队伍不是笔直的,而是呈‘l’形,值得一提的是,大黄也在队伍中,它叼着自己的狗盆,站在李启身后,李启往前走两步,它便也往前挪一点距离。

沈青扫视队伍一圈,没看见小狸,估计它还在仓库里呼呼大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