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走到厨房门口,向里面望去,案板上,摆了四个大铝盆,一个盆里装着白米饭,剩下三个盆里,装着热气腾腾的炒菜,木耳炒肉、蒜苗炒鸡蛋、醋溜土豆片,小锅也在冒着热气,里面装着紫菜蛋花汤。?微,趣¢小′说¢ *首/发~
许霞站在灶台旁,手持大铜勺,接过工人手中的大碗,利落地打饭、盛菜,当炒菜垒得高高的时,她将大碗还给工人。
“汤在铁锅里,想喝自己舀,来,下一位。”
工人端着一大碗饭菜出了厨房,坐在一根长木上疯狂扒饭。
那一根长木,粗如水桶底、长15米,是三间正房的大横梁,王川没有用油锯,把它锯成木柴,而是和李启一起,想法弄掉木头表面发腐的部位,打磨光滑后,贴着棚架摆在院子里,充当能供工人休息的长凳。
厨房内,许霞又接过一个空大碗,着手给工人打饭、盛菜,许霞的儿子小虎,安静地坐在灶台旁的小凳子上吃饭。
厨房门口,有一个水桶,里面装满洗得锃亮的空大碗,沈青拿起两个大碗,默默走到队伍最后头。
“沈青,你是雇主,哪能让你排在最后面,你拿着碗直接进厨房吧。”原本站在队伍最后面的李大茂劝说道。
“没事,我不是很饿,再者说了,大黄都排队呢,我哪好意思插队啊。下午,我要外出办事,天黑之前,不一定回得来,你们下完班,不用等我,直接坐车走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大茂便不再劝说沈青插队,“成,下完班,你若还没有回来,我和大黄说一声,就开车载工人们回去。”
队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前挪动着,不一会儿,沈青就走到了案板旁。
许霞没有过问摩托车俩人有何事找沈青、事情是否商量出了结果,他接过一个空大碗,打满饭菜后,再去接另一个空碗。
此刻,大黄站在案板下方,大口咀嚼盆里的饭菜,偶尔,抬起头,疯狂朝主人摇尾巴。
“大黄,你就在这吃吧,我去喂小狸。”
说完,沈青转身进了仓库,他从床底下的背篓内,掏出软成一滩温水的小狸,“喂,醒一醒。”
小狸睡得特别熟,概因...它嘴巴微张,粉嫩的舌尖伸在外面,用手掰开眼皮,白膜遮住了眼球。
沈青捏了捏小狸的舌尖,软软的、湿湿的,还有的涩,触感很是不赖。
喵---
白膜向内眼角退去,瞳孔慢慢扩大,意味着...小狸醒了。*丸\夲?神!栈! \首?发¢
小狸醒来后,脑袋像拨浪鼓一般,原地摇了十几下,接着,跳到箱柜上,前爪使劲往前伸,臀部向上、向后翘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后,它想把脸埋进大碗中,沈青却出声制止了它。
“等一下,等我把食物放进你的专属小碗里,你再吃。”
喵---
小狸长喵一声,似在催促主人快一点。
“别着急,马上就好。”
说完,沈青用筷子,将一些食物拨弄到豁口碗内,“好了,过来吃吧。”
睡了一上午,小狸胃部早就空了,它跳到地上,把脑袋埋进豁口碗内,一边咀嚼着肉丝,一边发出呼噜噜的享受声。
沈青则坐在床尾,开始吃午饭。
大米粒粒分明,弹牙有嚼劲,木耳脆爽,嚼起来艮艮的,肉丝鲜嫩入味,土豆片酸辣爽口,蒜苗辛辣,鸡蛋鲜味十足。
待大碗见了底,沈青走进厨房,盛了半碗紫菜蛋花汤。
紫菜,被剁得很碎,鸡蛋,像碎裂的白丝带一样,飘在水里面,汤水,很清澈,喝起来,却咸咸的,且鲜味很足。
喵---
仓库内,小狸在主人两腿之间走‘∞’字,时不时用腮帮子蹭一下主人的裤腿,再仰脖冲主人手中的大碗喵喵叫。
“小狸,你想喝紫菜蛋花汤?”
小狸不再走‘∞’字,而是蹲在主人脚尖前面,两眼紧盯大碗,仿佛在说:对,小狸要喝汤。
鸡蛋,是小狸最喜欢吃的食物之一,紫菜所散发出来的鲜香,又与海鲜、河鲜极为相似,吃了那么多饭菜,也该口渴了。
因此,小狸嗅到紫菜蛋花汤的香味后,才会如此的兴奋。
“好,分你一点。”
沈青看向地上的小碗,碗壁被小狸舔的很干净,于是,他蹲下来,手腕微翻,大碗倾斜,紫菜蛋花汤淅沥沥流进了豁口碗内。
待小碗被装满,沈青手腕向上一抬,令大碗不再倾斜,小狸冲到猫碗前,美滋滋舔喝蛋花汤,舔到紫菜、蛋花时,会把脑袋抬起来,咀嚼数下,咽下食物后,再继续喝汤。
沈青端起大碗直接喝,清汤鲜美,紫菜艮艮的,蛋花滑嫩,一碗下肚,浑身舒爽不已。?鸿^特·暁~说′王? .首^发+
至于大黄,它吃完盆中的饭菜后,许霞就往狗盆里舀了一些紫菜蛋花汤。
吃完午饭,沈青休息了20分钟,便骑车离开了小院,他没去沙谷河,而是来到了镇上的天蓬街。
上午,去村长家之前,许霞曾说过...大米、调料快用光了,沈青来天蓬街,是为了买食材。
虽然已是下午,天蓬街仍有很多菜摊,土豆、萝卜、芹菜、菠菜等,这些应季的蔬菜,随处都能看到。
大米、挂面,各来一麻袋,土豆、萝卜,各来70斤,调料,每一份来10包,猪后腿肉,来10斤,菠菜、青菜、芫荽等,自家屋后菜园里也有,而且,这些菜属于速成菜,种子往地里一撒,定时浇水,要不了多久,就能吃了,自家菜园里没有芹菜,沈青便又买了15斤芹菜。
辘---
车轮碾压煤渣路,缓缓向东驶去,由于车后座两侧的大背篓,装了太多的东西,导致车轮转得很慢。
好在,安宁村距离天蓬街没有多远,没过多久,沈青就回到了自家小院。
哐当---
沈青跳下脚蹬,并把车撑子支好,此刻,许霞拎着两个暖水壶,走出了厨房,刚刚,她把铁锅、铝盆、碗筷,全都刷干净了,又烧了几大锅水,工人下午渴了,可以倒水喝。
她手里拎的...是最后两壶水了,拎到棚架旁边后,她就可以收拾一下回家了。
许霞余光扫见装满食材的二八大杠后,瞳孔微睁,惊讶道:“买...买这么多东西?”
沈青:“干体力活,饭量要比普通人大很多,那么多工人呢,这些菜啊,顶多够撑一周,大米和挂面,倒是能撑长一点。”
许霞:“买了挂面,粗的还是细的?”
沈青:“不粗也不细,圆圆的,直径约有2毫米,老板说面里加了盐,煮再久也不会断,口感偏向于劲道、爽滑。先买一袋尝尝看,好吃的话,下次多买点。”
米饭,太瓷实了,本地人的胃,更适应面食,比如,汤面、馒头、饺子。
饺子,包起来太麻烦,馒头,自己蒸太费时间,去外面买...保底来算,一个人一顿饭能吃掉2个馒头,那么,一天就得买五六十个馒头,量多又费钱,还不如买挂面呢。
许霞不太相信...挂面会有筋道爽滑的口感,在她看来,挂面很吸水,煮熟后,软塌塌的,没一点嚼劲,要不是家里实在没别的东西可吃,她绝对不会碰挂面。
不过,沈青是雇主,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许霞:“成,明天做汤面,萝卜肉丝汤面,每人再加一个荷包蛋,怎么样?”
沈青家是不缺蛋吃的,竹棚内的几只鸡,每天都能下好几颗鸡蛋,舅舅许保康,前几天,刚送来两筐鸭蛋。
在乡下,绝大部分村民,家里都会养点鸡、鸭,有的人把蛋留给自家人吃,有的人把蛋攒起来,拿到集市上去卖,或者装进竹篮中,当做礼品送人。
这年头,生大病、坐月子,亲朋好友都会拎着鸡蛋、红白糖,上门看望的。
集市上,鸡蛋价格比肉低,几毛钱,就能买七八颗。
沈青思索片刻,“煮荷包蛋,太考验火候了,一不小心,就糊底、烂得不成行。把鸡蛋洗一洗,带壳入锅煮熟就行。”
许霞:“也成,听你的,我帮你卸货吧。”
许霞把两个暖水壶,放到‘仓库北墙-紫藤萝棚架’之间后,和沈青一起卸货,二人将所有东西都卸进了仓库。
沈青寻来一个打气筒,将二八大杠的前、后两个车胎,都打气打到八分饱后,背上挎包,骑车离开了小院。
他沿着院子旁边的土路,往北骑了一段距离后,往东一拐,骑上了煤渣路。
这会子,风有点大,道路两旁杨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好在,风虽然大,吹到人的肌肤上时,人不会感觉到冷,也不会有泥土、沙子拍打脸颊的感觉。
沈青一边骑,一边欣赏道路两旁的风景,比如,大着肚子、低头啃食野草,折一段垂柳,掰掉叶子,去
除木质芯,利用树皮做柳笛的中年男子,一手持木棍,一手持铁铲,用木棍扒拉草丛,寻找能卖钱草药的妇女,蹲在土沟的沟坡上,寻找茅草针的孩童等等。
眼下,茅草的确破土冒针,但数量不多,再过一周,茅草针会大量冒出来,到时候,去陶洼沟坡上薅一点,当个小零食吃。
良久,沈青往北一拐,
骑上了紧临大坝的土路,骑了一小会儿后,跳下脚蹬,翻过大坝,来到界碑处。
以界碑为分界线,南边杏林和北边杏林,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呐。
南边杏林,主干挺拔光滑,侧枝洁净,杏花雪白,风一吹,些许花瓣便随风起舞,打着旋儿落到了地上,煞是好看。
北边杏林,杏花洁白,林内氛围却偏向于阴湿,概因...杏树的主干上,长着成簇的白蘑菇,杏树的侧枝上,除了成团的树胶外,还布有黑褐色的斑块,看着像...被某种油乎乎的液体打湿了。
那些蘑菇,颜色雪白,个头小小的,成簇分布,一簇有5-8株蘑菇,伞盖圆润厚实,伞柄呈圆柱状。
这个场景,若是发生在南边的青山中,沈青大概率会采下一些蘑菇,把蘑菇单独放进一个麻袋中,回到村里,再询问懂行的人,问一问那个蘑菇是啥品种,能不能吃。
可惜,这个场景发生在杏林,沈青老早就知道...杏树感染病毒/病菌后,会长蘑菇、流树胶、杏果坐不稳,不用问别人,就知那些白蘑菇对人体有害。
桃树流出来的桃胶,呈黄色、橙色、橘色,晶莹剔透,泛着宝石一般的亮泽,营养价值也很丰富,富含半乳糖、鼠李糖、a-葡萄糖醛酸、脂肪、蛋白质等,有活血、通淋、美颜止痢之效。
杏树流出来的杏胶,颜色以褐色、黑褐色为主,含酸类物质太多,不可食用,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人们发现杏胶与一种植物果实汁液混合食用后,对肾脏颇有益处。
当然,病毒/病菌制造出来的杏胶,可能会含有不知名毒素,是不能入药的。
哐当---
沈青停好二八大杠,从挎包中掏出一把老虎钳,咔嚓一声,剪下一根杏枝,低头观察它的横截面,暗地里,驱动体内异能,查看这根杏树的根部情况。
橙子大的能量团内,绿流的转速异常缓慢,偶尔,像卡壳一般,原地停滞数秒,才继续往前流,每一缕绿流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灰点。
拖着灰点往前流,速度能不慢嘛。
沈青手指微动,向杏树根部,射出一缕缕蛛丝,那些蛛丝分成两队,一队,一圈接一圈缠绕住绿流,灰点无法通过‘绿流-蛛丝’间的缝隙,随着绿流的流动,被迫脱离绿流飘荡在团内,一队,化身鞭子,击破一颗又一颗灰点。
熟能生巧,早在上个月,沈青就熟练地掌握了击灭杏树灰点的诀窍,辛乡镇的杏树,灰点个头,和上个月在杏香镇杏树根部见到的一样大,只不过,数量多出一倍而已。
不治疗的话,照这个病情发展速度,杏果还未步入膨大期,就会扑簌簌往下掉。
三分钟后,杏树根部内的最后一颗灰点,被蛛丝击中,它炸破成灰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瞬间,杏树主干周遭萦绕起惊喜、感激的剧烈情绪波动,很快,这种波动凝聚成能量,悉数涌进沈青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