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
＂这么快什么？＂姜沫挑眉问道，顺手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小狸眨了眨眼：＂从你出去到现在才十五分钟不到，霍总这就来道歉了？＂
她刻意加重了＂霍总＂两个字，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我还以为至少要等到明天呢。＂
姜沫神色淡然，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他来接我，这不是正好吗。＂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霍砚庭，后者正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潭。
小狸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路程。
按照姜沫的脚程，从这里走回去确实比开车还快些。
她偷偷打量着霍砚庭。
男人今天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肩线格外挺拔，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息。
＂用得着特意来接吗……＂小狸小声嘀咕，突然对上霍砚庭投来的视线，立刻别过脸去。
她在心里冷哼，果然秦煜和徐飞说得没错，这个男人果然心机深沉。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霍砚庭确实比万斯年还要英俊几分，尤其是那双如墨般深沉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咳……＂徐飞用手肘撞了撞她，压低声音道，＂就这么好看是吧。＂
小狸这才回过神来，哼道：＂谁看了！＂
徐飞翻了个白眼：＂你可别被这张脸骗了，他不是个好东西。＂
＂我知道啦！＂小狸打断他，“啧”了声，＂但沫姐姐不是说了吗，要和平共处。＂
徐飞冷哼一声，抱着手臂：＂就他？自大狂一个，要是他能真心实意道歉，我当场倒立吃屎！＂
他的声音不小，整个客厅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姜沫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却听见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抱歉，上次打了你。＂
霍砚庭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他站得笔直，目光坦然地看着徐飞，脸上没有半分勉强。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小狸瞪大眼睛，用手肘捅了捅徐飞，憋着笑道：“哎呀，某些人可能要表演倒立吃屎了呢。”
徐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向来眼高于顶的男人，竟然真的会低头道歉。
秦煜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作为最早来到华国的人，他比谁都清楚霍砚庭的性格。
骄傲、自负、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而现在，这个男人居然为了姜沫改变了这么多……
＂既然你已经道歉，＂秦煜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平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说这话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姜沫，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无论如何，只要霍砚庭真心对待姜沫就够了。
秦煜想，总有人会代替他们的位置站在姜沫的身边，这是最终都无可避免的事。
徐飞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悻悻地点头。毕竟话都放出去了，现在反悔也太难看了。
霍砚庭见他们态度软化，紧绷的肩膀也稍稍放松。
他转向小狸，微微颔首：＂你好，我是霍砚庭。＂
语气比刚才温和了许多。
这个举动再次让在场的人感到意外。
要知道，以前的霍砚庭从不会主动向陌生人示好，更别说是姜沫身边的＂小跟班＂了。
小狸显然也没料到，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啊，我是小狸！＂她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听说你有个妹妹？跟我差不多大？＂
她倒要看看，那个分走沫姐姐宠爱的＂霍小暖＂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霍砚庭眸光微动，却没有表现出戒备：＂嗯，她叫小暖。＂
提到妹妹，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如果你有兴趣，今天我们要回老宅，可以一起去看看。＂
姜沫惊讶地看向霍砚庭。这完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居然主动邀请小狸去霍家？
看来自己刚才的那番话确实起了作用。
想到这里，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
＂真的吗？＂小狸眼睛一亮，转向姜沫，＂沫姐姐，我可以去吗？＂
姜沫太了解小狸的心思了，这丫头明显是冲着＂刺探敌情＂去的。
但她并没有点破，只是轻轻点头：＂你想去就去吧。＂
＂等等！＂徐飞突然插话，＂你真要跟去霍家？＂
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
小狸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去看看呗，总比跟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在这儿大眼瞪小眼强。＂她故意拖长音调，＂再说了，某些人不是说要＇倒立吃屎＇吗？我得留下来验收呀。＂
徐飞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你！＂
秦煜眉头紧锁，突然伸手拉住小狸的手腕：＂等等。＂
他的声音低沉严肃，＂霍小暖有自闭症，你不要……＂
小狸猛地抽回手，眼神陡然变冷：＂怎么，怕我欺负她？＂
她嗤笑一声，＂秦煜，沫姐姐只是让你保护过那个霍小暖一阵子，可没让你把她当祖宗供着。＂
秦煜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确实对霍小暖有着特殊的责任感，那个安静如瓷娃娃般的女孩，总能让他想起曾经的姜沫……
＂小狸。＂姜沫适时出声，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走了。＂
小狸撇撇嘴，最后瞪了秦煜一眼，蹦蹦跳跳地跟上了姜沫和霍砚庭。
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徐飞做了个鬼脸：＂记得准备好＇道具＇哦，我回来要检查的！＂
大门关上后，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
徐飞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就这么让小狸去了？那丫头疯起来……＂
＂有姜沫在，不会有事。＂秦煜走到窗边，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声音低沉，＂倒是霍砚庭……变化太大了。＂
徐飞撇撇嘴：＂装模作样罢了。为了追姜沫，他什么做不出来？＂
秦煜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姜沫的场景。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站在光影交错处，美得惊心动魄。
而现在，她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秦煜？＂徐飞疑惑地唤道。
＂没事。＂秦煜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厨房，＂要喝点什么吗？＂
与此同时，别墅外的三人气氛也有些微妙。
小狸故意挤到姜沫和霍砚庭中间，挽住姜沫的手臂：＂沫姐姐，霍家老宅是什么样的呀？是不是特别豪华？＂
姜沫失笑：＂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霍砚庭看着小狸明显故意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也没有说什么。
他为两人打开车门，动作自然而绅士。
上车后，小狸透过车窗望着逐渐远去的别墅，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倒要看看，这个霍小暖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秦煜那么紧张，还能分走沫姐姐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