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方将军能想出这么一招,定是试过无数法子了,为了兵权之争,连这些上等的战马都不放过。
小团子也明白了,她再靠近马匹,便无法用声音御兽了。
小团子气笑了,她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方式来防备她,这就是边城兵权之争,没有荣家在的这七年,早已经物是人非,边城的兵权,她一定要收回手中。
前头阅兵仪式停了,后方马厩里还在一一操控着马匹的听觉。
南宫阳指着前头想骂人,要不是祥姐儿和瑞姐儿拉着他,眼神清澈的看着他,他真就顾不上形象骂了起来。
算了,且忍着等贤王和贤王妃赶来,再从长计议。
正如小团子所说的,应州战事在即,若起内讧,只会对战事不利。
车队一入军营,这些军资就立即入了军营的库房。
阅兵完的方诚这才穿着一身铠甲来到了小团子几人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似才见到南宫阳,连忙上前寒暄。
钦天监监正,方诚对他表面上恭敬无比,内心想着的不过一神棍,来这边城半点用处也没有,反而一把老骨头不惧死,拖累他人。
瑞姐儿听到对方心声,神色微动,在方诚打车量两孩子时,瑞姐儿突然身子一倾,借机朝方诚攻去。
一方战将,倒也非浪得虚名之辈,虽没有防着她出此险招,却有应急之能,很快便将瑞姐儿这一招化解,还顺手将瑞姐儿推回原位,瑞姐儿才堪堪站稳,胸口便一阵翻涌,差一点儿吐了血。
小团子见了,就要上前相拦,没想祥姐儿与妹妹心有灵犀,不待妹妹站稳,人已经攻了上去。
姐妹二人招势用老,但兵不厌诈,方诚自然也没有防备祥姐儿,如今祥姐儿攻其下盘,却借着身小功夫灵活,根本没有给方诚应对之策,便从其右侧滑于身后一脚踢中其背。
即使是这样,魁梧的方诚也只是身子往前走了两步便站稳了,他面色阴沉的回头看向祥姐儿,祥姐儿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此人恐怕还得哲弟来了才能对付。
三姐弟一起对付,祥姐儿打着这样的主意。
只是方诚却是心有余悸,果然莫小瞧了荣家人,即使是两个小女娃就有此等功夫,刚才若不是用脚,而是用的利刃,这么快就近了他的身,那方诚此刻也得挂彩了。
一方战将,竟被两个女娃娃戏耍,岂能不恼羞成怒,还当着众将士的面,着实不将他一方边关战将放在眼里,就跟长公主一样,来了这边城,便想当家作主,荣家人当真是傲慢无比。
“恭迎长公主回营帐。”
方诚故意将声音提高,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慑。
很快营地将士围了过来。
此刻的小团子他们,想要离开是不可能,尤其军资都入了库房,他们也不能走。
至于马厩里的那些马,没有人阻止,军营里的马都被强行做了手脚,以后小团子想要统领战马,能像先前那般夺下三城,便指挥不动边城军了。
方诚此招当真够狠。
除此之外,军中兵将,皆已严令告知,以兵符为令,不得擅自听任长公主调令,否则不只杀无赦,还会连累族人。
军令如山,边军再有对荣家人效忠之心,也不得不听任兵符号令。
而朝中对于燕北一战之事仍旧推诿,没有个结论,导致主战一帅是谁,长公主即使在这儿也不得作主。
方诚今日大费周章让小团子他们一行人都看个清楚,就是警告他们,收腹的三郡,皆由方诚所掌管,战事亦是如此。
几人回到营帐瘫坐下来,南宫阳叹气,到底是老了,年轻时伴君如伴虎都没有现在这般无力,怎么到如今,反而忧心起来。
南宫阳感叹百经观的人是懂得世俗之外不插手的道理,而他南宫阳,一向孑然一身,却在遇上任家的几个孩子后,不知不觉卷入了红尘俗事中,再也做不到坦然和自在之心。
祥姐儿和瑞姐儿靠在南宫阳身边,身体虚得厉害,先前一路走来,又耗费了心神,一直是强撑着,这会儿尘埃落定,倒是寻着先生露出了疲惫之态来。
南宫阳见状,连忙收起心思,赶紧给两孩子把脉,好半晌才放下,心头对两孩子这个毒仍有余悸,这毒谈不上解了也谈不上没解,就是折磨人。
或许裴小西在还有法子,而他到底不是毒圣韩先生,亦不是毒医出身,对于这奇特的毒药,能保住两孩子活下去已经不易。
祥姐儿和瑞姐儿见先生拧着眉心很是忧愁,安慰道:“先生,我们觉得好多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南宫阳越发心疼两个懂事的孩子,荣家的孩子都是受着苦来着,说是什么天下贵人、帝王星,成大事所受之苦也非常人能及,可怜呢。
小团子安排好亲信兵从外头进来,就听到了三人的对话,小团子也是担忧着两个妹妹的病情,来到一旁坐下后,说道:“挨着幽州,倒也有几个当地的巫医,不知有没有法子。”
南宫阳立即看向她,这毒巫医能治么?
然而说归说,眼下他们丢失了军资不说,还不得轻易离开军营,问就是军令如山,这军营里全都是兵,且都不听长公主的,他们要强闯必会内讧。
几人知道处境,又将希望压了下去。
好在两孩子吃了南宫阳的药方,休息一晚,又精神了些。
营帐窗边,小团子望着天际,祥姐儿和瑞姐儿立即来到大姐姐身边,两孩子也是聪慧,她们看出来了,大姐姐是在等信鸟。
这一个日夜间,小团子召唤出来好几只信鸟,给寰州送信、给爹娘送信,可都没有回应,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信鸟都被人拦截下来了。
而知道小团子有御兽之能,并懂得她会怎么用的人,只有边将方诚下的令。
军营外隔着一里路的高地坡上,埋伏着不少箭手,信鸟飞过就被谢下,长公主写的密信送到了主帐营中方将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