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许多,当即便惊呼道,“皇后娘娘。”
魏永旭下意识转头一看,却见旁边的人唇色苍白,头歪在了靠枕上,双眼紧闭,好看的眉头还微蹙着,显然是极不舒服的样子。
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抚上她的苍白的面颊,轻声唤了两声,“昭昭,昭昭。”
见叶昭宁未曾回应她,急忙将人抱在了怀里,往内殿走去,同时喝道,“叫任全来。”
一时间殿内众臣也有些懵,皇后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定国公见女儿真的昏了过去,急得冠子都歪了,虽上了年纪步子倒还矫健,一边往殿外奔去,一边大喊道,“快传任太医。”
纪昀听见动静,拉住刚跑出殿门的定国公问道,“国公这是怎么了?”
定国公急得满头冒汗,“哎呀,皇后晕过去了。”
纪昀一听哪里还敢耽搁,唤了自己的徒弟来,让他赶紧去叫人。
内殿,魏永旭将人小心的放到床上,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发烫,稍微松了口气,轻轻的掖好被角,转身怒道,“太医呢,还不快去传。”
纪昀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躬身道,“陛下,奴婢已经着人去请了。”
魏永旭的语气愈发着急,“在派人去。”
纪昀应声,不久任全气喘吁吁的进了内殿,不敢有丝毫耽搁,几乎是一路跑进了内殿。
刚要行礼,就听见一道急切的声音,“免了免了,快给皇后看看。”
任全没在废话,很快便到了床边,小心翼翼的把手搭到了腕间,仔细的诊断着。
片刻后,任全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退开一些恭声道,“恭喜陛下,皇后娘娘这是有喜了。”
魏永旭听到这消息时还有些怔愣,“有喜了?多久了?”
任全面带笑意,“回陛下,一月有余。”
魏永旭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但很快又淡了下去,“朕问的是皇后如何了?”
任全道,“陛下放心,娘娘只是过于劳累,这才昏了过去,再有一两刻钟就醒了,待臣开一副养气安神的方子,几日便好。”
魏永旭这才放下了心,随即又皱眉问道,语气也甚是严肃,“你实话告诉朕,皇后如今的身体可还适宜生育?”
他担心的是,昭昭已经三十多岁了,虽然身体尚还康健,可毕竟生孩子不是一个小事,女子生育又向来风险极大,一个不慎丢了性命也是有的。
若是她的身体不适宜怀孕,或者说这个孩子会威胁到她的身体,那他宁愿不要,反正他们已经有了承泽和鹤儿。
而且,比起孩子他更在乎的是她的身体,他只想要她能长长久久的陪在自己身边。
甚至私心里,他更希望她能活的比自己长久。
任全跪地俯首,“陛下不必忧心,皇后娘娘气血充盈,脉象沉稳,娘娘身体又素来强健,也不比那些二十多岁的人差,因此是无碍的。”魏永旭神色松动几分,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忽的轻笑出声,“那就好。”
他转身看着妻子的面庞,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好好照顾皇后,若是平安生产,朕重重有赏。”
任全叩首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
魏永旭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去开药吧。”
任全行礼欲要离开,却又去而复返,语气凝重几分,“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永旭以为又有什么别的,当即紧张起来,“快说。”
任全道,“陛下,皇后娘娘虽身体康健,但毕竟年纪放在这里,还是不宜过于操劳,所以臣建议最好还是能静养方才上策。”
魏永旭沉思片刻,也不好替她擅自做决定,便只是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任全之所以说的这么委婉,也是因为他知道如今皇后手中掌握着多大的权力,又有多少人紧盯着她,可若是从身体的角度来看,静养是最好的。
毕竟国事繁重,若是过于操劳不论是对于母体还是龙胎都不好。
半晌后,床上的人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看见熟悉的金线云纹帐顶,一时间有些恍惚,然后又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温热的大掌紧紧的包裹着。
魏永旭察觉到动静,柔声道,“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叶昭宁缓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混乱的思绪,“我这是怎么了?我们不是在政务堂议事吗?”
魏永旭无奈道,“你昏过去了?”
叶昭宁这才想起是怎么回事,眼神躲闪,“哦,那可能是昨夜没有睡好,太累了吧。”
魏永旭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力气轻柔,“你呀,任全说你是太累了,还没睡好,你打量着我好骗是吧。”
叶昭宁有些心虚,讪讪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最近太忙了,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魏永旭也懒得跟她计较,抬手她扶了起来,半靠在床头上,随即手掌轻柔的抚上她的腹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你有孕了。”
简单的四个字,排列在一起,却让叶昭宁觉得有些陌生。
指尖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小腹,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猛的收回了手,仰起脸来看他,脸上还带着泪痕。
声音跟天上的云朵似的,有些飘飘然,还带着不可置信,“怀之可莫要哄我。”
温热的大掌再次覆上她的手心,将人拥进了怀里,温热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声音里是止不住的笑意,“骗你做什么,任全的医术你还不信吗,已经一个多月了。”
叶昭宁想了想,她好像上个月的月信是没有来,而且因着最近两月太后身体不适,缠绵病榻,久不见好。
加上她又忙于朝政,所以她也许久没让任全来请平安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