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混乱之肇

黑暗之门二十年春天,尽管埃德温·范克里夫以及迪菲亚兄弟会的其他成员都不知道天灾军团入侵的准确日期,但化名弗里德里希的费利克斯·沃克帕廷已经顺利地秘密返回凯尔达隆岛。他明确地提出,第三次战争将最迟在4月底爆发。

出于这位筒志过去对组织所做出的重大贡献,迪菲亚兄弟会决定对他的话采取毫无保留的信任态度。

3月中旬,西部荒野、艾尔文森林和暮色森林全都开始逐步地转入战时状态。飞行器人民委员部、弹药人民委员部和轻武器人民委员部在较短的时间内就迅速地得到了来自西部荒野人民军的大量订单,这使得以上部门下辖的车间不得不临时延长工作时间,以满足来自军队采购的需求,而这些额外增长的军费开支统统都将以“里维加兹券”的形式来向加班加点的工人们来支付。

尽管委员会的部分成员仍然对里维加兹券到期时他们到底能否正常兑付心存疑虑,但这已经不再是迪菲亚兄弟会目前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3月底,西部荒野人民军开始在艾尔文森林的南部地区大范围集结,看上去大有随时越过闪金镇边界向暴风城推进的架势。许多曾经有过服役经历的人都被征召进入军队,这其中甚至包括一名叫做阿尔卡迪奥·莫拉莱斯的洛丹伦难民。

此人的真实身份是洛丹伦皇家卫队的一名步兵,他在去年初冬时节带着他和佳莉娅·米奈希尔公主的女儿逃难至西部荒野,声称自己是一名丧妻的难民,接着被安置到金海岸矿洞中工作,经历了一次矿难后便长期赋闲,直到他看到了征兵动员令,这便报名参军,开始重操旧业。

4月2日,紧张的氛围蔓延到了北方次大陆。雅各宾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委员会近期宣布,出于“援助银松森林重建”和“消灭辛迪加残党”的目的,他们需要将大量的生活必需物资向这两个地方转移,许多农夫都目睹了被搬空的粮仓。南海镇到处都在流传着各种各样的坊间小道消息,这些流言大多认为,这是雅各宾派为应对国王和高等贵族议会的围剿而提前所采取的物资转移措施。但同时也有观点声称,这是雅各宾派即将公开反叛的明确信号。

4月4日早晨,从睡梦中醒来的伯拉勒斯市民发现一夜之间,街道上到处都张贴着半公开、半地下活动的库尔提拉斯总工会所发放的传单。工会竹席约瑟夫宣称,根据工会首席魔法顾问的预计,一场海啸即将袭击伯拉勒斯,“大海要吃人了”,因此他们建议伯拉勒斯市民立即逃离提加拉德海峡,到诺文顿庄园北面的山区里避难。约瑟夫还在传单上告知市民,他们已经在雪山中的多个储藏点里准备了足够一百万人吃一个月的口粮。不过针对这种严重扰乱社会秩序的谣言,凯瑟琳·普罗德摩尔夫人已经明确辟谣,希望广大市民不要被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不法分子所鼓动,同时她已经责成海军部大肆搜捕工会成员,以期尽快恢复秩序。

4月5日,库尔提拉斯总工会那帮心怀叵测的恶徒们精心散布的谣言被一则重大的喜讯所掩盖:海国人民所深切爱戴的“海洋之女”用魔法从诺森德传回消息,她已经带领军队,成功地剿灭了普里西拉·艾什凡和科尔姆·斯托颂这两位库尔提拉斯的大叛徒,成功地为故去的前任海军上将戴琳报了仇。海洋之女消灭了恶徒,她还告知了她胜利归来的日子——一周以后。大海的女儿即将为整个王国带来一个“崭新的时代”。尽管工会仍然不停地发放传单,告诉人们“大海要发狂了”,提醒市民注意躲避海啸,但这些担忧都被人们脸上的喜悦化解于无形,收效甚微。凯瑟琳夫人决定要带领一般贵族和官员,亲自到码头上来迎接她的女儿,不过唯一可惜的是,年轻的海军上将坦德雷·普罗德摩尔最近一直在尽力地围剿南边的海盗,让这些海盗们“瞧瞧我们库尔提拉斯人的厉害”,他恐怕没法按时地回伯拉勒斯来为姐姐接风洗尘。

4月10日中午开始,安多哈尔、壁炉谷和洛丹伦壁垒陆陆续续有士兵发现天空中隐隐约约的直升机踪迹。这些直升机的体积比他们以前见识过的要大上许多,显然里面的驾驶员并非侏儒,而是人类。毫无疑问,这是雅各宾派在对这些地区进行空中测绘的明确信号,尽管目前尚未有人知道他们进行这些测绘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4月12日凌晨一点,年迈的泰瑞纳斯陛下被人连夜在寝宫里叫醒。当他手忙脚乱地赶到王座厅时,发现高等贵族议会的成员们已经在等着他。皇家密探指挥官贝尔蒙特汇报称,他安插在丹加洛克的探子发现“黑水安保公司”下辖的武装力量已经越过了索拉丁之墙进入希尔斯布莱德,正在朝塔伦米尔前进。而且就在几个小时前,雅各宾南海镇委员会已经全面向其下属的民兵组织发放各种新型制式武器,包括光铸剑、瑟银盔甲、高精度火枪和武装直升机,这些武器洛丹伦王国军都不曾拥有,雅各宾派想要对付的目标显然绝不可能是那一小撮辛迪加残党,毕竟没人会用斯多姆卡去杀一只鸡。

凌晨四点,新的坏消息接踵而至,斯坦索姆大区行政长官克里斯托夫的使者乘坐着飞艇赶到王城,他声称雅各宾斯坦索姆市委员会正在连夜将他们的力量转移到城外,并且已经占领了皇冠哨塔、东墙哨塔和北地哨塔,正试图控制道路,克里斯托夫则要求国王陛下和贵族议会给出在这种情况下的行事准则。

凌晨六点,大将军阿比迪斯的联络员伊森利恩牧师从安多哈尔抵达王宫,“雅各宾派可能在天亮之前挑起内战”这句话并没有让他感到一丝一毫的惊讶。那些叛匪终于不再藏着掖着了,伊森利恩激动地想。他向国王陛下报告称,雅各宾达隆米尔委员会下辖的民兵已经占领了安多哈尔东南方向的山丘,在南岸与阿比迪斯的驻军隔安多哈尔河相望。

在王座厅举行的紧急会议上,财政大臣米勒、伊森利恩牧师和巴特莱特公爵等人说服泰瑞纳斯国王采取紧急措施,迅速发布让洛丹伦各军团进入战备状态的指令,并下令让芬里斯要塞的奥斯玛尔·加里瑟斯将军立即带领三千士兵北上拱卫王城,他们还建议国王陛下下令取缔雅各宾派并搜捕王城内的叛党份子,但这项建议却没有得到采纳,泰瑞纳斯国王仍然决心继续观望一段时间。根据国王陛下所了解到的信息,这些叛党的匪首吉米多维奇·弗里德里希似乎人还在诺森德,老实说,泰瑞纳斯不太相信其他人有那个胆子敢公开反叛。

上午十点,局势突然有所缓和。全洛丹伦雅各宾委员会的若干人公开地在王城抛头露面,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吉米多维奇·弗里德里希顾问的学生玛理莎等等,他们一起陪同着大法师安斯雷姆·鲁因。据悉,克尔苏加德校长和凯特琳·鲁因邀请大法师罗宁和大法师安斯雷姆·鲁因等人前来视察“雅各宾魔法学院”的教学工作,毕竟这所魔法学校在理论上还是肯瑞托的派出机构。在他们的再三坚持下,安斯雷姆和罗宁一共带了几百名法师和魔法学徒前来这所为农夫和工匠扫盲的魔法学院“指导工作”和“交流学习”。

这下泰瑞纳斯国王等人就彻底摸不着头脑了,谁也不知道雅各宾派的那些家伙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如果他们打算公开密谋反叛的话,要么就赌一把大的直接进攻王宫,要么就应该立即逃离洛丹伦王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王城的街道上瞎转悠,仿佛“今日无事”,仿佛希尔斯布莱德、阿拉希高地与东维尔德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就这样在这里耗着,既不敢散会,又无法得出任何会议结论,不知如何是好。直到下午四点,原本应该在芬里斯岛待命的副官拉斐尔上尉却屁滚尿流地跑进了王座厅,向他的长官和国王汇报一个惊人的坏消息。

“不.......不好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眼神中写满了恐惧。“陛下.......将军!达拉然.......骸骨龙!船!飞在天上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