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受挫的宋时风老老实实的上着班,暂时不敢再去整什么幺蛾子,他觉得自己最近流年不利,还是安稳着茍过这一阵的好。
图书室的事闫冬很快就给办了,正式捐献那天宋时风还去参加了仪式,几百本图书放进不大的教室,可把一帮孩子们高兴坏了。
一个小镇的小学能有个图书室,简直不能更骄傲了。
他们两个捐图书的过程还被学校拍了照片,说是要挂在图书室,告诉孩子们书是怎么来的。这让宋时风又是骄傲又是惭愧,自己其实不是自愿来着。
反正做了好事心情就特别好。他觉得以后这种事还能多做点,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捐完图书就到了腊八,这可真是离过年没几天了,所有人都在数着日子等过年,着急的人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
这会儿宋时风终于迎来一件好事,那俩偷车贼把他的钱退出来了,虽然只有五千,可也跟天上掉下来的似的,他都准确一毛不剩了。
因为高兴,晚上正准备跟闫冬喝两口,可闫冬却再次出发了,说是有一批货要拉回来,争取年前再挣一笔。宋时风还感叹,将来谁嫁给他日子不愁过不红火,比他这个煤老板还能挣。
话说他这个挖煤的为啥还没个倒货的有钱?
没几天这人果然又拉回来一批年货,闫冬好像搬空了一家供销社的仓库,五花八门的弄回来一堆东西,一开摊儿人们就疯了。这儿年月的年货无非就是烟酒肉,花生瓜子玻璃糖,然后一人弄一身新衣裳,条件好的再弄两盒点心茶叶,就算是很体面的年货了。
要是谁家能用喔喔奶糖招待客人,那绝对是家庭条件好的。
可是,他不光弄回来了东西,还便宜,喔喔奶糖都堆的小山似的,价格却只有正常价格的一半,简直就是犯规。当然,他也不能赔本,能这么便宜是因为东西是去年压仓的,人家给了他一个抄底价。
除了吃的用的,还有一车烟花爆竹,价格不贵卖的也好,可就是得精心,一不小心就得出事故。闫冬和三刚子轮流值班,晚上就睡仓库,一个个熬得够呛。
货是真好卖,闫冬也是真忙,宋时风一有空的时候还去帮忙,真是收钱收到手软。不过他一点都不嫉妒,心情还美上天。
闫冬说给他弄了辆小轿车,过几天就运来啦!他也是有车的人呢!关键是价格特别好,跟上一回一模一样,想想就美的冒泡。
这不,穿了一身帅气面包服的宋时风忙完自己的事照例又到烟花摊儿前帮忙,可本该在这里忙活的人却不在,只有三刚子带着一个员工忙得脚不着地。
“闫冬呢?”宋时风接过算账的活儿。
“不知道,一大早来晃了一圈就跑了。”大冬天忙得一头汗的三刚子一肚子抱怨,“也不知道干啥去了,把摊就扔给我,也不怕把我给忙死。”
“他忙呗。”宋时风下意识就维护。
“能有我忙?”三刚子叨叨一句就又被人拉走,根本顾不上再说话。
正说着,闫冬从街角转过来,把宋时风手里的计算器往三刚子手里一丢,拉着人就走。
“诶诶诶!不卖货你干啥去!”三刚子在后面跳脚,闫冬却拉着人飞快的穿过人群,跑了。
宋时风笑得不行,“三刚子要疯了。”
“让他疯。”闫冬难得孩子气的眨眨眼。
宋时风忍不住笑起来。
“你拉我去哪儿啊。”
“去了你就知道。”
“车来了?”宋时风就关心这一件事,眼睛都亮了。
“嗯哼。”
“那还不快点!”这下宋时风急了,反手拉住他就往前拖,“赶紧赶紧!”他的车他的车他的车!心急死他了。
“错了,这边。”闫冬语气无语,在宋时风看不见的地方,眼里全是他。
远远的就看见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空地上,把旁边的什么自行车三轮车都衬得高大上了三分。
宋时风就想到一个词,鹤立鸡群。
宋时风疯了,嗷的一声怪叫,什么形象都不顾了,飞奔过去趴在车盖上,啥也不干,先狠狠的亲上一口。
“宝贝啊,我可想死你了!”
哎呦呦,瞧瞧霸气的车型,真皮座椅,四个大轱辘,漂亮的方向盘,哎呀呀,怎么就这么好啊。虽然是二手车,可弄回来之前就重新喷了漆,里里外外全收拾了一遍,看起来跟新车也差不多。
就一个字,帅!
等他好好的开了好几圈过足了瘾,这才找回了心思看向大功臣闫冬,“兄弟,谢了。”
“顺手的事。”闫冬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天知道他为了帮他买这辆车花了多少心思。还不算后面翻新。
“哪有那么多顺手,天底下好事都让你捡了。”宋时风笑着白他一眼,“就算真是顺手你也该说买得艰难,这样我才能万分感激,才能对你更好,你傻不傻呀。”
“那我买的可困难了,你要怎么感谢我?”
“唉呀呀,这可得好好想想。”宋时风煞有其事的支着下巴,突然眉眼一勾,人就靠了上去,“要不我以身相许得了。”
冷不防的一张俊脸扑到面前,闫冬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好闻的气味笼罩住,手脚僵硬心却跳得厉害。气血瞬间涌向不可言说的部位,脸忍不住就红了。
可惜这一年在外风吹日晒的人黑了不少,红了也没人看得出来。
“怎么样,我这个主意好吧。”宋时风凑得更近一点,脸都要贴在脸上,还笑盈盈的瞎撩。
“闭嘴!”闫冬一把推开他,狠狠的骂了声,接着推开车门就跑了。
“诶,诶!你去哪儿啊?”宋时风满脸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接着就无奈摇头,果然小孩儿的脸,六月的天,说翻就翻。
他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闫冬都要直接把他就地正法,就差那么一点点。
所以说,无知者,无畏。
宋时风开着车又兜了半天风,嚣张又嘚瑟的在城里转了一大圈,这才回去。
回家还买了闫冬爱吃的烧肉,想着哄哄他。
谁知道人家却忙得都顾不上搭理他。其实也不是顾不上,就是在躲他。比方说买的饭还是带他一份,却不跟他一起吃,以前晚上不睡仓库俩人还能砍会儿大山,现在是连人影子都摸不着。
可就是这么明显的躲着他了,宋时风竟然没发现!这家伙迟钝起来跟傻子似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也忙晕了。
年底要出最后一期杂志,他们也忙呀。
被躲着的没反应,躲人的哭笑不得,还来不及伤感啥的又被成吨的事压下来,叹口气还得接着干。
就这么忙忙叨叨的转眼就到了该放假的时候,宋时风大手笔的给三人行的所有员工都发了大红包外加一堆年货,两位股东竟然还见着了分红,简直喜出望外。
虽然只有五百块,可也证明了他们干的漂亮。头一年就有了盈利,真是真是太好啦!
“我要把这些钱裱起来,就挂我爸书房,让他再说我不务正业!”平关跃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这一年他都要被那帮二代们笑话死了,还时不时的被他爸骂,今天他就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干得多棒!
“真替你爸着急,这是生了个什么儿子,专门来气他的吧。”宋时风毫不留情的打击他。
“你快拉倒吧,你比我能好多少?”
“切,我比你好一万倍,我从来都不气我妈。”宋时风信誓旦旦,转头看杨家宝,“你呢?也裱起来?”
“我吃饱了撑的。”跟他们呆久了,杨家宝身上的仙气儿也散的差不多了,“我准备去趟西藏,最近对唐卡很感兴趣。”
宋时风顿时摇头,表示理解不来。“人大过年的都热热闹闹的,你冷冷清清跑西藏去,再让狼叼了。”
“在家也没意思,不如出去走走。”
“平子你呢?要出去吗?”
“没工夫,初一得拜年,初二姥姥家,初三爷爷家,初四得上坟,初五破五,初六送穷,初七不出门,初八得上班,你说我能去哪儿?”平关跃嘟噜嘟噜数了一串,跟糖葫芦似的一个粘着一个,分不开瓣儿。
“你可够忙的。”宋时风不解了,“你在外面上学那几年也这么着?”
“不在家可以不守规矩,回来必须守,从我爷爷往下几十口子人,没一个敢破。”洋派的平关跃骨子里还是个传统人呐。
宋时风表示佩服,心里却在想,那估计是没时间去找卢大老板了。不过他都好长时间没听到那位投诉了,难道破桃花终于让他拆散了?
这边的公司暂时歇了,矿上也紧跟着放了假,发年货奖金啥的就不说了,关键是发了一大笔分红,比宋时风预想的还多,可把他给喜坏了。
临走之前,他去跟卢霆告别顺便拜给早年,接着又拿到另一笔分红,比自家矿上那笔还要多,一下子宋时风就从赤贫翻身变小富翁,没有杂志拖累除了银行之外的债务都能清掉啦!
然后走之前还得了卢霆半车的年货,都是些个海参大虾燕窝茅台酒之类的昂贵货,让他再次感叹这位家大业大,真是太有钱了。
啥时候他有钱了,也这么打发朋友!
该打发的打发,该交代的交代,宋时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东西是真多呀,不光有别人送的,还有他特意弄来的好几箱子茅台,专门给他大哥弄的。这位今年趁着年假要回来结婚,他这个当弟弟的也没啥好表示的,就往酒席上狠狠砸钱,有排面!
然后装着装着就发现要带回去的太多啦,车子塞不下。
“别塞了,一会儿我给你邮回去。”最后一晚,闫冬终于露了面。
“对对,瞧我这脑子。”宋时风拍了自己一下,感觉自己傻兮兮的。正好见着人了,就交代一声,“给你的东西搁你屋里了,是送人还是自己吃你看着办。衣裳别送啊,专门给你买的。”
“我有衣裳。”
“谁还嫌新衣裳多啊。”宋时风推着他就往屋里走,“你试试,保证好看。”
他把人推屋里,自己一扭头也换上了新衣裳,美滋滋的跑到闫冬面前,搂着他的肩膀一起看镜子,“看看,像不像亲兄弟?”
闫冬怔了怔,镜子里一高一矮两个人穿着同样及膝皮大衣,一个帅气耀眼一个稳重沉默,不像兄弟,倒像情侣。
这年月还没有情侣装的概念,可闫冬硬是在这里看见了。
“像不像?”宋时风扯扯他的衣领,笑得张扬。
“不像。”闫冬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撸下来,接着就把衣裳脱了。
“诶诶诶,别脱呀。”
“不脱了谁给你收拾东西去邮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