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兴啊,阿姨来呢,不是来逼你走的,而是想告诉你,你现在住在这里太危险……”
既然已经决定搬走,燕兴也不想和他们多计较:“我已经决定搬走了,我也不要钱。”
杨母还没说话呢,杨宏斌就先叫起来:“不要钱?燕兴你真是疯了,你扮什么清高啊,你有什么钱我还不知道吗?你穷的叮当响,能搬去哪里,别死鸭子嘴硬了,有钱不能拿白不拿,我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
燕兴看他越说越不像话,简直无可理喻:“我会搬去慎守居,吃喝都不用愁的。”
这是燕慎守特意点明的。
他是燕兴嫡亲的叔爷,再怎么自尊要强,燕兴也知道燕慎守是至亲长辈,又是族长和师长,自然不敢不听话。
慎守居?
燕兴会搬去慎守居?杨宏斌顿时有种哔了狗的感觉,这不是枉做小人?
还亏他出门前,跟大家拍胸脯保证把事情办妥……
原来人家早就有好地方去了,换做是杨宏斌也不可能一面收着钱,一面搬去慎守居,这要是让燕慎守知道了,还能混下去啊?
不过这样一来,杨宏斌的妈妈等人岂不是更是小人做绝了?燕慎守知道之后,会不会雷霆一怒?那是肯定的!
一时间杨宏斌傻眼了,不知道怎么跟燕兴说……
“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个误会,我们这些老街坊还在想着帮你一把呢。”杨母有些尴尬地说道。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对儿子使个眼色。
两人想要趁燕兴没动身,回去商量一下想办法怎么弥补一下。
“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你们不就要把我这个扫把星赶走吗?现在不用出钱,我就自动走了,你们回去乐呵吧,要不要买点鞭炮放放?”
燕兴戏谑的看着母子两。
“这孩子,说什么话呐……”杨母被说得羞愧难当。心里已经把周围的邻居都骂了一遍,自己这是枉做小人!
两人才出门,就看到一辆宝马x5越野车开过来停在不远处。
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带着偏光镜,一身休闲服,直奔燕兴家去了。
杨宏斌顿时眼珠都直了。
这不是燕一泓燕大少吗?
“燕兴,哥来接你啦!”燕一泓过去敲门。
躲在边上看的杨母身体一僵,差点摔进花坛里,还好被儿子拉住。
她心里更是悔死了!
原来燕兴和燕慎守燕大师家里关系这么好!
燕一泓居然自称“哥”。
燕兴这哪里是过街老鼠啊,简直是一步登天。
燕一泓可不仅是燕慎守的孙子,还是燕至钰的儿子,燕慎守、燕至钰父子在燕庄不说是一手遮天,起码也是权势滔天。
燕一泓一定是燕慎守亲自叫来接的。这下糟了!
事情可怎么收场?
燕兴开了门,也是一脸茫然。
自己这位堂兄升龙不见首尾的,怎么会来接自己呢?
“嘿嘿,燕兴啊,都是一家人,别这样傻乎乎的,赶紧收拾一下,还能赶回去吃饭呢。”
燕一泓的出现,同样惊动了燕庄这一片的其他人,尤其是燕鸿生老婆,她正得瑟呢,看到燕一泓出现,连忙跟燕鸿生去电话:“老公,事情办砸了……”
燕兴搞不懂,为什么堂哥会来接自己,他将信将疑的将准备好的纸箱一一搬上车。
燕一泓则在房子里四处转悠。
找了一圈,燕一泓也没找到小吴说的弥勒佛,想来是已经打包了,燕一泓也不着急,帮着搬了最后一箱上车。
看到燕兴拿了两床被褥,燕一泓急忙拦下:“别啊,这都有,不用带了!”
燕兴只好放回去。
车子里已经堆满的东西,燕兴就抱着只箱子坐在副驾驶座上。
燕一泓真的接走了燕兴,大半条巷子的人都出来看。
燕慎守家的长孙,理论上将来是族长,燕庄人自然要围观下的。
燕一泓乐呵呵地说道:“燕兴,没想到你人缘不错,这怎么看都有点像是十送红军的赶脚啊。”
人家是来看你的,好不好!燕兴没多说,牵强地笑笑。
车子继续往前开,燕兴的心情始终没有好起来。
燕一泓也有些郁闷,照理说燕兴这样的半大小伙,能被燕慎守看重,甚至安置在身边栽培,怎么都会兴奋激动吧?偏偏燕兴死气沉沉的,害的他也没办法提起话头。
从燕兴家到慎守居并不远。
泥人博物馆的后大门,算是慎守居的大门,汽车前后门都能开进来,不过燕一泓可不敢从前门兜一圈到后门,他习惯将车停在后门外。
下车之后,燕一泓就悄悄让看门的燕七叔帮着搬东西。
燕七叔是个残疾人,左手当年为了保护燕慎守被砸坏了,老婆也失踪了,后来就跟着燕慎守。
说来也怪,燕慎守的至亲骨肉都不在慎守居住,倒是住着四个旁支晚辈,燕七叔是出五服的侄子,还有一个四十多的外甥媳妇姓胡,寡居多年受人欺负,也被燕慎守找来,帮着捯饬家务,另外有一个哑巴堂弟燕慎重。
最后一个是燕庄辈分最大的老叔公,是燕慎守上一辈唯一健在的一个,叫燕十三爷,快九十了,人老成精,在燕庄传得神乎其神,燕兴在博物馆里见过几次,每次都是看着老头一闪而过,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记得老头满脸的老人斑,却贼眉鼠眼的。
燕七叔爽朗地和燕兴打招呼:“燕兴,咱们之前也见过几次,没想到会在一个屋檐下住着,以后啊,别跟叔客气啊,有事只管出声。”
燕兴还不知道燕慎守准备重开泥人学堂,他就在想,燕七叔怎么也是慎守爷爷家的老人了,怎么会对自己这个寄人篱下的小子这么热情?
燕一泓哈哈一笑:“七叔,他这个二师兄还不知道呢!”
“什么二师兄?”
燕一泓眨眨眼:“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知道爷爷有意重开学堂,自然就会招一批学徒,燕一泓自认自己就是这一届的大师兄,燕兴自然就是二师兄了。
燕兴懵懵懂懂地跟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