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夫人对着燕兴就是一鞠躬:“谢谢你,我们来自东山,是特意过来散心的,我孩子马上回去要参加高考,他都有些……有些魔障了,不过买了这个鲤鱼,他心情好多了,谢谢你们。”
中年人直接摸出一叠钱来:“我们再买两个,就这个银红色和大红色的。”
“啊?”燕兴都呆了,他也没想到简单的手绘两条鱼能卖出这么贵。
“爸爸,为什么还要买?”年轻人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担心,他也知道父母为了他高考是用尽了心思,花了很多冤枉钱,可是多买两条又有什么意义呢?
“傻孩子,你姑姑家的表姐不是也高考吗?还有一条送个张厂长家,他家女儿不是和你一个班的?”中年人揉揉比自己还高的儿子的脑袋。
围观的人也不傻,纷纷询问还有没有“金鲤”,当知道这是独一无二的,就有人出八十块一条,把剩下的两条都包圆了,还差点打起来。
查易在那里傻傻地数钱,他怎么也没想到连夜做出来的五条鱼就卖了四百六。
“啪……数什么数。”毛大红一把抢过钱,塞到口袋了,将老公拉到一边,“你赶紧骑车回去,做个几十条出来!中午不要过来送饭了,我到前边馆子里叫去。记住,尽量多做点!”
查易屁颠屁颠就跑了。
而毛大红像陪侍老爷一样,又是给燕兴泡茶,又是给燕兴扇风的。
隔壁李嫂凑上来看时,毛大红直接用臃肿的身躯坚决地挡在她。
开玩笑,燕兴可是摇钱树,哪里能让别人碰的。
其实也碰不到,因为更多的人围了过来。
不仅有评头论足的,还有指指点点的。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胖子说了好几次。
“这两个寿星怎么一个穿红衣,一个穿绿衣啊,没道理。”
“这颜色上的不对吧,这是蟠桃,怎么像水蜜桃啊?你们说对不对?”
燕兴感觉有点烦了:“穿红穿绿没有定数的,不过你要是喜欢让他穿粉色的也行。”
“哈哈哈,粉色的寿星,开什么玩笑。”胖子大笑。
“那你说是什么颜色?”燕兴指着一尊半成品问道。
胖子沉吟片刻:“红底金字或者黄底红字吧,不过这个桃子是真的不好,要是水蜜桃一捏就烂了,还是东山的桃子脆生生的,更像是蟠桃,个头又大,上面一片紫色,多喜气……”
燕兴正色道:“行啊,那你可以定制一尊,只要你出一百块,我马上给你画出来,就像这个桃子,你说不对,那么它应该是什么颜色,或者你想要什么颜色都行。”
“这……”胖子没想到多几句嘴,被燕兴顶到了墙上,“我买泥人寿星干嘛!”
“那我刚才听到你提要求了啊,我还以为你要买呢。”
胖子撇撇嘴:“我说说还不行啊,你们既然都摆在外面让人看了,还不让人提意见啊!”
燕兴笑笑:“我这是现场彩绘,每一尊都是不一样的,你要是提意见,需要我配合,那么只能是你买下来,我按照客户的意见办,对不对?买吧,买一个自己心中想要泥人,只有你拥有的唯一一个,多牛啊!”
胖子听了也不忍不住想,过几个月就是丈母娘七十大寿了,倒是可以考虑送一个,又不贵,还是定制的,说出去还真涨脸。燕兴看他心动,又加了一把柴:“看到这个条幅了吧,原本上面就一个团寿图案,现在我可以加上你想要的任何人的名字,变成一个祝福条屏。”
胖子一下子想到刚刚出现的生日蛋糕,上面有句祝语,真的拿得出手。
家里大连襟霸道地说过,生日蛋糕他送,别人不能再送了,不过现在我可以送个带祝语的寿星……
“好,我买了!”胖子真的掏出钱来,定制一个。
哐当……
这是隔壁李嫂手里的水杯落到了地上。
胖子又开了一个头。
接着一个小朋友死活要定制一只和她穿的一模一样的阿喜,于是燕兴就画了一个穿雪纺公主裙的阿喜,虽然看起来非常怪异,不过阿喜圆头圆脑两个髻,穿什么都很可爱。
燕兴还特意将阿喜的脸部特征画得和小姑娘差不多,有两个酒窝,眉毛细细的,眼睛大大的,看起来真有几分像是两头身的小姑娘。
这下子,她的父母也连连点头,觉得一百块值了。
小姑娘更是抱着不肯放手,连动物园也不去了,倒是省下了门票钱。
一家三口前脚刚走,另一个十六七岁样子的小姑娘,也要求定制了一个麻姑献寿。
她并不懂麻姑献寿的意思,不过看到古装仕女抱着个装水果的花篮,觉得很喜欢就是了,她要求将麻姑的脸画成她的样子。
燕兴一看小姑娘是圆脸,而泥人是尖脸,灵机一动,找来一个铅笔刀,硬生生将石膏泥人的下颚修圆一些。
真别说,修圆之后,燕兴在上色后,还真有几分肖像。
小姑娘欢天喜地地拿着泥人和同学们走掉后,毛大红就端出来一碗盖浇饭,还是鱼香肉丝的,热腾腾香喷喷,立刻引起了燕兴的食欲。
“哪来的?”
毛大红谄媚地说:“前面拐角香缘聚的,不过他们家是素菜馆,这肉丝不是真的。”
燕兴哪里会计较,直接吃起来。
吃晚饭,燕兴才得空,自己画了十来个泥人,这才堪堪将小店两层的柜台放满。
“我要回去了。”燕兴收拢了工具之后,去洗手。
毛大红急了:“万一过会有人要定制的怎么办?”
燕兴笑笑:“这欲速则不达,生意不是一天能做完的,要是他诚心要明天也可以再来。”
燕兴将所有新绘制的泥人全部标上了价格,十元到三十元不等。
“这为什么都这么低啊?”
燕兴解释:“之前是卖个新鲜,价格要回归正常,不过定制的话还是一百一个绝对不减价,还有最近高考,可以多做些金鲤,卖高点。等明天吧,你看看街上会不会有同类的再定价,婶子,到时候随行就市。”
燕兴都走了好一会,毛大红还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