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郑月,比张彦小几个月,长得却像小三岁一样。
在燕鸣起没有搬走之前,燕郑月就是燕兴的小跟班,每天燕兴送张彦去上学的时候,她都要跟着去上学的。
不过燕鸣起的事业有了起色之后,迅速搬离了原来的地方,燕郑月也有专门的司机送着上下学,自然就没有再和张彦、燕兴一起的机会了。
而且以前黏人的小姑娘,现在亭亭玉立,更像是一朵不容触碰的名花。
跑了几步,燕郑月猛地停住了脚步,惊诧地看着燕兴:“燕兴哥哥,你怎么在打泥?”
燕兴知道她嫌弃自己身上全是泥,就笑了笑退后一步。
“我在准备泥料,要不然你们来考试,拿什么捏泥人啊?”
“考试?还要考试吗?”燕郑月扭头瞪了燕一泓一眼,“大叔,怎么回事啊?”
燕一泓脸色一僵。
燕郑月是燕家的天才,燕慎守收徒自然第一个就想到是她。
燕一泓自告奋勇去邀请她。
其实他是想和燕鸣起搭上关系,捞点好处。
燕鸣起倒是不疑有他,还让他直接把燕郑月带过来。
没想到燕兴这么说,燕一泓顿时心里埋怨起来。
不过他脸上没什么表示,笑嘻嘻地过来:“叫什么大叔啊,月月,你就不能叫我一声一泓哥哥吗?”
“想都别想!”燕郑月打掉燕一泓伸过来的手,“我不考试,送我回去!要不我自己走回去。”
“这怎么行?”燕一泓头都大了,连忙拦着小姑娘,“放心吧,我是大师兄,收谁不收谁我也说了算的!我保证你不用考试!”
“我信不过你!”
燕一泓嘴都歪了,一怒之下指着燕兴:“你不信我信他?他可是个打杂的,他说的话你也信?”
“打杂的?”燕兴也生气了,“你说谁打杂呢?”
燕一泓见燕兴反驳更不爽:“燕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是我爷爷招学徒!你插什么嘴?好好打你的泥吧!”
打泥是件比较繁琐的事情,要晒、要筛、要用手搓、还要把里面不好的土坷垃挑出来,有时候还要研磨、捶打,最后才是加水搓揉成细致紧密的泥料。
燕兴正在做的就是捶打泥料,尽量让泥料紧密柔软。
听到燕一泓这么说,燕兴忍不住讥讽:“你觉得打泥是杂工做的事?你怎么不问问慎守爷爷,他刚进泥人这行先学的什么?”
燕一泓立刻闭嘴了。
谁都知道要学泥人,先要学会制泥,要不然连做泥人的材料都没有。
不过燕一泓也就学了两天,后面所有的泥料都是现成的,他并不觉得制泥这活有什么重要的。
“嘻嘻嘻,燕兴哥哥说的对极了,制泥就是泥人的基础,和我们老师说的一模一样。”燕郑月笑着附和。
“那又怎么样?泥制的再好,谁知道,还是要泥人做的好才行,我的泥人作品可是通过了欧洲巡展初审的,过不了多久,我就会代表我们学校去参展的,那可是欧洲!”燕一泓再次忍不住显摆了一下。
这是他最近最得意的一件事。
在学校里,他这个年纪最大的研究生,可是一直没什么成绩,而这次过了初审,几乎是板上钉钉会出现在欧洲展览会场上。
最近自己找上门的女孩都多了很多,都不用撩……而且那些小助教、学弟学妹们都凑上来,想要搞清楚是不是有什么途径。
一下子他就成了香饽饽。
没想到才说完,一盆冷水就浇下来。
“初审有什么了不起,我也通过了啊?”燕郑月掰着手指说,“家和万事兴算一件,高山流水算一件,我都有两件入围啦!”
小姑娘也得意啊,她参加的少年组手工艺全国大赛,虽然也很厉害,可是在松江还不及燕兴参加的比赛,又有奖拿,又能出版,还家喻户晓,比什么少年全国冠军都响亮。
不过她回来之后,自己的作品突然被安排去欧洲巡展参评,她自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入选了两件,初审还过了。
正没地方显摆呢,燕一泓就自觉凑上来了。
燕郑月都高兴死了!
燕一泓脸色一红,惊讶地看着燕郑月,心说,我怎么不知道呢?
他其实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因为那件作品是燕兴做的,只不过他想用来交作业,却被老师挑了出来。
而裴闻度正好在收集学生的优秀泥人作品,他给了老师奖励,五十元一个,老师自然尽量挑出好的作品来。
于是燕一泓这件“原创”就入围了。
燕至钰知道儿子是什么德行,他知道消息之后很惊讶,找来燕一泓确认。
燕一泓当然没有说实话。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有了一个把柄,只要出国展出之前不被揭穿,这事才算完。
所以他不想和燕兴闹矛盾。
没想到燕郑月这下将他推到了火上烤。
他比燕郑月这么大,总不能跟燕郑月争什么,只好灰着脸:“行啦,知道你厉害,走吧,我带你去见爷爷。”
“不用啦,你送我过来已经很辛苦了,带我进去的事情,就交给燕兴哥哥好了。”燕郑月仰着脸,骄傲地挥挥手。
尼玛,当我是司机吗?
要不是你爹是燕鸣起,老子会来接你?
燕一泓越想越气。
在看到小姑娘跟着燕兴屁颠屁颠的,他更来气。
“燕兴,我说你没点眼力见吗?月月都说了让你带进去,赶紧走啊!别丢泥人学堂的脸!”
燕一泓一副我是大师兄的样子,对着燕兴训斥道。
月月却甜甜地说:“不要紧,反正其他人还没有来,我先跟燕兴哥哥学制泥好了。”
说着,小美女一收裙角,就蹲在地上,看燕兴打泥。
燕一泓自然是不知道,前几年,小美女就是这样看着燕兴干活的。
燕兴的爸爸教会燕兴制泥之后,燕兴就经常制泥。然后一个小萝莉在听,一个小萝莉在看。
燕一泓傻眼了,总不能也跟着看燕兴打泥吧?
也不能把燕郑月扔在这里啊?
“咦,燕兴哥哥,你现在制泥的手法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