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母身亡,自己一个人生活以后,燕兴就再也没有这样想过了。
可是如今,荒诞成了现实,燕慎守亲口告诉燕兴,他是燕兴的爷爷。
燕兴蹲在自己亲手捏的合和二仙之前,这尊泥人是燕兴亲手捏的,那个时候的他技艺青涩,但是他将自己对父母深厚的感情蕴藏在这件作品上,就连合和二仙的面孔都是燕兴的父母。
他伸出手,把合和二仙抱在怀里,喃喃道:“爸爸,妈妈,我知道叔爷爷说的这件事情是真的,他没必要骗我。”
“我也知道,成为他的孙子以后,我的日子会轻松些。可是我不情愿,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的爸爸妈妈。”
有些事情,燕兴没办法抗拒,只能被动接受,就像燕慎守说燕兴是他的孙子一样。
其他人不会在意燕兴是否不情愿,只会认同燕慎守的话。
就像如今的燕家,正在大张旗鼓的准备认亲仪式,他们没有人来问燕兴愿意与否,因为在所有人眼里,成为燕慎守的孙子是燕兴占了大便宜。
燕家将“燕兴是燕慎守的孙子”这个消息放了出去以后,燕兴就成了抢手的香饽饽,来工作室的客人也变得络绎不绝。
首先来的是燕鸿生和他的妻子。
胖女人的一脸的不情愿,来之前就跟燕鸿生一直抱怨:“真的假的,燕兴就这么草鸡变凤凰了?就算他是燕慎守的孙子又能怎么样,不是养在身边的,燕慎守对他会上心?我才不去给那个小子陪笑脸呢。”
燕鸿生道:“燕兴他是燕慎守的孙子,这是燕慎守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就是因为燕兴从小不养在身边,燕慎守心里就会对燕兴心怀愧疚,咱们开罪过燕兴,要是不赶紧的亲近亲近,万一他以后记恨起来,不是更糟?”
燕鸿生是个心思活泛的人,虽然燕兴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燕家泥人理事,但是燕兴可是燕慎守的亲孙子,燕家公司掌权的人,要么是他亲堂哥,要么是他亲伯伯,燕鸿生可不想因小失大。
跟在保安后面走进工作室,看到工作室的面积和规模,胖女人小声道:“你看他现在住这么大的地方,还要跟咱家争那一点地方,真是目光短的很。”
燕鸿生瞪了她一眼,她立刻闭嘴。
燕兴坐在客厅里,看到燕鸿生两人走进来的时候,站起身来,道:“堂叔,堂婶,请坐,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燕兴的脸色不太好,胳膊还缠着绷带,燕鸿生把手里提着的保健品放到桌子上,笑着说:“听说你胳膊受伤了,一直想来看看你。伤的怎么样,严不严重?你们捏泥人的,手最重要,你可要好好照顾它。”
燕兴点点头,牵强一笑:“我会的。”
“燕兴,堂叔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句,你真的是慎守叔的孙子?我们家和你家一直在隔壁,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也没听你爸妈说过这件事啊。”
原来这才是燕鸿生夫妻俩来这里的真实目的,燕兴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道:“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堂叔这么好奇的话,不如去慎守居问问?”去问燕慎守?燕鸿生可没那个胆子。
“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听说燕家在准备认亲仪式,到时候不就知道了。还有,咱们的房子即将拆迁,补偿款之类的事情就交给堂叔了,堂叔一定帮你办的妥妥的,谁让咱是这么多年的亲戚呢。”
燕鸿生看燕兴不想谈这件事,心里暗骂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脸上的不情愿演给谁看呢?说不定心里怎么偷着乐呢。
几人又随口闲聊几句,然后燕鸿生就告辞了。
燕鸿生来这儿,只是做个样子,让外人知道,燕华和他关系很好。
走了一个燕鸿生,下一位客人是裴闻度。
“裴先生也来这儿看热闹?”
裴闻度笑道:“我今天一是来拜访你,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至于你是不是燕慎守的孙子,对我来说不重要。”
看来裴闻度来这儿是有正事了,燕兴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坐在裴闻度的对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燕兴,你也知道泥人作品的欧洲巡展对不对,我们澜沧国际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毕竟这次巡展如果成功,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利益。此次巡展需要一个对泥人很了解的顾问,我第一个想到了你。”
裴闻度看燕兴有些感兴趣,于是继续说道:“说是顾问,其实也就是在外国人面前讲一下泥人的历史,还有泥人的知识这一类的,必要的时候还要动手捏泥人。松江再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燕兴低头看了一眼胳膊,苦笑道:“我这个样子,可没办法做顾问。”
裴闻度不以为意,道:“让你亲自捏泥人的情况少的很,就算动手捏,也是表演兴致居多。所以,你不用担心,只说你去不去吧。”
燕兴垂眸,说:“让我想想。”
看燕兴还在犹豫,裴闻度继续劝:“这次巡展要去的可是欧洲,你的小妹妹张彦不是在巴黎吗?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她?不说别的,能出国走走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就不要犹豫了。”
“什么时候?”燕兴问道。
裴闻度说:“不急,还有几天,总得留给你时间解决现在的事情。”
燕兴垂眸,是啊,还有眼前的事情要解决。
“我认识一位医生,是个老中医,医术没的说,当初张克俭先生就带着张彦去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去找他,中西医合璧,一定能让你的手臂恢复到之前的状态的。”
裴闻度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他如今和燕兴是合作伙伴,燕兴在泥人的道路上走的越远,裴闻度就能从燕兴身上获得更大的利益。
“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