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长公主的长相明艳大气,不适合这种寡淡颜色的衣裳。?c¢q·w_a?n′j′i^a¨.!c\o`m-
这一身穿在她身上,将她原本七八分的长相,生生压制到五六分。
裴时宴不知道母亲在未嫁人时是什么样,只知道从他记事起,母亲事事以父亲为先,父亲说什么都是对的,像是失了脑子的蠢货。
父亲喜欢淡雅恬静的女子,母亲的衣裳便全是这种风格。
整个人看上去不伦不类,偏偏她自己乐在其中。
“母亲,您来了。”裴时宴声线平稳,依旧不带起伏。
说完,也没理会长公主,径直朝书房方向走去。
“本宫在你府上等了足足两个时辰!
你这是什么态度!”
长公主每次看到他这副对什么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感觉心里堵得慌。
这个儿子从来没让她顺心过。
裴时宴无视她的冷脸,知道她肯定是为了裴云廷被打之事而来。
脚步依旧没停。
“所以您今天是来看我的?”声音还是淡淡的。
却让长公主听出了里面的嘲讽。
这让她更加生气了!
长公主直接冲上去拉住裴时宴的胳膊,眼神愤恨,大声质问:“你给我站住!
我问问你,云廷被人打断了腿,是不是你派人干的!”
“难道我的人当时没跟他说清楚?
那倒是他们的失误了。·天_禧_暁-税¢蛧! ′更,歆?嶵*筷/”裴时宴根本就没想瞒着,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打人的是谁。
“你这个混账!他是你堂兄!”长公主气的眼圈都红了。
因为裴云廷被裴时宴打断了腿,疼的在床上哀嚎不已,现在府里上下都怪她没教好孩子。
裴时宴是她教的吗?
从小她就不喜欢这个儿子,自从生了他后,裴郎对她一直都是淡淡的。
她甚至偷偷怀疑是因为她生了孩子,身子不如少女那般紧致,让裴郎心生不喜。
偏偏这种事她羞于对任何人提起。
这个儿子也一直跟她不亲,才三岁大的奶娃娃,就头也不回的跟着皇兄进了宫。
从那以后便很少回府,根本没将她这个娘放在眼里。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堂兄。
您该不会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挨打吧?”
面对裴时宴撇来的视线,长公主感到莫大的压力,有一刻心虚的移开目光不敢与儿子对视。
转瞬她回过神来,神情却再加愤怒。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都快二十三了,还不成婚,本宫这个当母亲的好心为你张罗,在你这里讨不到好不说,还落个埋怨!
这都是为你好,那姑娘家家世显赫,才貌双全。¢0`0?暁\税\惘, ¢埂?辛~醉¨全?
裴时宴,你的心是冰做的吗?”
长公主越说越难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演了这么多年的小白花,她自己好像都信了。
“为我好?”裴时宴眸色深沉。
长公主像是肯定一样仰起头:“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你考虑。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宫是你母亲还能害了你?
就是皇兄这么多年一直纵着你,才将你的婚事拖到现在。”
“呵呵,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父亲的私心,为了他能在朝中有所助力?”
裴时宴嘲讽,看着还想喋喋不休的长公主。
明明办的都是下作事,却非要说的冠冕堂皇。
“裴时宴,你好大的胆子,本宫是你母亲!”
长公主怒道。
每次都是这样,感觉自己不占理,就拿她作为母亲的身份想要强行给他施压。
两人多年未见,她对亲生儿子没有半点关心。
还怪他态度不好?
裴时宴额头突突直跳,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可再次面对母亲的时候,他真的无法装成没事人一样。
他回头直视长公主。
一瞬间,那幽深的视线宛若泰山压顶,自身散发的气势更是无人能挡,惊得长公主不由后退一步。
“母亲?
你配吗?
哪个母亲会给亲生儿子下药?”
长公主不敢置信的盯着儿子,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她都快忘记的事,没想到他还耿耿于怀。
她强撑着反驳:“那还不是因为你一直不肯成亲,亲上加亲有什么不好?
你淳儿堂妹温柔贤淑,哪里配不上你?”
裴时宴定定看着长公主,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
白日时,陆宝姝与他约好晚上一起去高台赏月。
母亲却突然传消息进宫说有要事相商让他回家一趟。
那时的他对那个家,或者说对母亲还有些许期待。
没想到
迎接他的不是关怀备致,不是体贴入微,是一杯下了秽药的酒。
那晚虽然最后什么都没发生,他离开得也颇为狼狈。
裴时宴觉得身心疲惫,连夜进宫跟皇上请求去地方赴任。
那天他失约了
他觉得欠长公主的生养之恩,在她给下药的那天就已经还上了。
看到他越发冰冷的眼神,长公主瞳孔微缩,涂着蔻丹的手指不自觉攥紧帕子,越发声色内荏喊道。
“你还有脸提那件事,淳儿差点让你抹了脖子。
她夜夜惊厥不安,硬是拖了一年多才好转。
你知道这件事给她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吗?
你怎么这么狠心!”
裴时宴冷冷看着她:“你既然知道我狠心,怎么还敢打我婚事的主意?
皇上已经许我婚姻自己做主,你们要还想让裴云廷能全须全尾的活着,以后最好少打我的主意!”
当年敢打他的主意,不过是看他考上了状元,裴家觉得他有利可图。
那么多年不闻不问,觉得他有用了,才想着用联姻将他绑在裴家,不觉得太晚吗?
如今他们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觉得刑部尚书这个身份对他们家的利益更大?
又这么急吼吼的凑上来,真当他还是那个遇事还顾忌亲情的好儿子吗?
亲生母亲心里没有他一点位置。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长公主很可怜,也没心情再继续跟她说话。
长公主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惊得后退两步。
看看!
不怪她和裴郎都不喜欢他,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裴时宴,你不许走!你这个孽障!”
裴时宴根本不理身后长公主歇斯底里的谩骂,现在这些话根本就不能让他心神有半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