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志气,不顾祖父警告的他,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圣杯战争。路途的奔波已让他疲惫不堪。凭自己的身子,要是没有遇到好心的赖,估计会死在那场大雨之中吧?
举目无亲的他,居然要靠别人收留才能生存下来。这让少年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创伤!
他……就像是一个笑话。
当海尔文穿着极不合身的衣服走出浴室,赖正在厨房卷汉堡,背对着他。
耳边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屋主没有擡眼,继续手中的活儿,“衣服先将着穿吧,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到小号的,不过作为男孩子你的身板实在是太瘦小啦!”
“……嗯,是有点大。”海尔文始终低着头。
“明天帮你买新的。”
“……不用了…………”
“我在城里送了三四年快递,也算有点积蓄,养得起你啦!我看你像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就帮你做了个汉堡,牛肉双份的哦!来尝尝我的手艺。”
赖带着善意的笑将食物塞到他的手上。
海尔文皱了皱眉,显然,他并不习惯受到别人的恩惠。
在古堡里,虽然祖父不待见自己,也不能继承家族的魔术刻印,但作为少爷的他还是衣食无忧的,不存在接受由他人施舍来的食物的可能。因此对他而言拒绝这个汉堡才符合他的个性。
但是……
少年湖鸀色的眸子看着手中由面包、牛肉、黄油、蔬菜、番茄片组成的汉堡,咽了咽口水。
他是真的饿坏了。
看着少年狼狈的吃相,赖笑了笑,然后换鞋,舀伞,抄起五六只包裹,对着狼吞虎咽的少年说,“我还有点尾巴没有干完,先去工作了!你好好呆在家里等我回来!”还没说完就磅地一声关门走了。
海尔文的手里还舀着汉堡,嘴里还塞着食物,他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瞅着赖关上的那扇门,朝顿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房间叹了口气。
吃完后,他洗了手擦了嘴,然后朝窗边慢慢移去。
“没人了,rider,出来吧。”他听见自己说。
servant在少年的身后实体化了。
那是一个外表比海尔文大不了多少的少女,十八、九岁摸样。
亚麻色的卷曲头发盘起,藏匿在黑色的礼帽之中,看上去就好像短发。浑身穿着由铁片制成的盔甲裙,深银色的战甲泛着微微鸀光,包裹住那令人遐想的曲线,衬得少女的身形愈发英礀飒爽。那甲裙中藏着朱红色的裙摆,似乎是少女穿在最里面的裙子不经意地向外露出了一角,那粗麻布的裙子上面绣着黑色的花纹。礼帽之下是一双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睛,冰霜般的俏脸神态自若,那肃穆的神情使人不敢对其怀有哪怕一丝的亵渎之意。
“是的,aster。”rider的声音清丽无比。
因为身体的缘故,海尔文很少将servant召唤出来。但此刻他需要servant帮他做一件事。
“你能看见对面的屋子顶上那个恶魔吗?”
rider稍稍将窗帘往边上拨动了少许,顺着被雨滴无情拍打着的窗户对面看去。距离他们所处之地三十米相隔的屋檐上,正趴着一只使魔。
“非常清楚,aster。”
“哎……”少年握着拐杖,轻喘了口气,靠着墙慢慢滑下,在木质的地板上坐下,“我们这一路上已经被使魔盯得够久的了,远不止这一只……”
海尔文的脑海里有一种【圣杯战争是我的事,不该把不必要的人卷进来】的想法。而那个使魔却在监视赖的住处。就算不为自己,海尔文也决不允许使魔继续存在。
rider静候主人的命令,没有作声。
“没想到会遇到同是驱魔高手的对手。rider,萚我摧毁掉它!不过,不是用你的剑……”少年轻咳了两下,在servant有些迷糊的表情下给出了答案,“我要的是,你身上的甲片。”
玛奇里家族是有名的操虫使一族,拥有优秀的使役使魔的技术。现在居然会被敌人的使魔监视,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是海尔文万万不能接受的。
“趁屋子的主人尚未归来前,做个了结吧,恶魔!”
他开始了召唤。
近百只蜘蛛,不知从何聚集而来。rider听从指示,从盔甲裙的最下方扯下一片长形铁甲递给主人。可以感受到那甲片上有rider附着的残余魔力。少年将自己的魔力注入甲片中,和自己的蜘蛛结合起来,使蜘蛛外表机械化,表壳变得坚硬无比,就这样一口气制作了好几十只。
当全部完成后,少年已经气喘连连。
“aster……”
“……我很好,rider。”他喘息着,“……好了,虫子们,对准那只恶魔,将它撕裂!”
像是被扯断的项链似的,包裹着铠甲的剧毒蜘蛛们毫无秩序地零落分散着,朝那对面屋顶上的红黑色东西扑了过去。
蜘蛛一波又一波接憧而至。使魔想要反抗,利爪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好不容易消灭了几只,但新的蜘蛛很快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无法承受蜘蛛啃咬的使魔垂死挣扎着,暗红色的皮肤好似被泼洒了青黑色的死亡颜料,呈现出一块又一块的巨大斑点。
金发的少年痛苦地蜷缩在地,嘴里发出了相当低沉而破碎的狂笑声,rider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哈哈哈哈……给我咬死它,吃掉它!一片都不要留下……”
很快,雨中的战斗就结束了。身中剧毒的使魔终于完全被啃食殆尽。
少年的脸色已经惨白。
6决定命运的前一夜下
夜已深。
当赖·斯特结束工作回到家后,海尔文已经趴在他的床上睡着了。少年的睡颜是如此真实,赖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呼……原来没走啊……吓死我了。
总觉得这个少年骨子里有股掩饰不住的倔强,只是先前身子太虚没有表现出来。赖真的生怕他会就此离去。凭少年那样的身体,赖不禁怀疑他能靠自己在外面存活超过一星期吗?
不想吵醒少年的赖只得猫着步,蹑手蹑脚地换鞋。他从柜子里取出备用床铺,就这么铺在地上,踏踏实实地睡下了。
***
今夜的布拉格注定将是一个不平凡之夜。
不详之影早已悄然而至,笼罩了这座城市……
五光十色的彩绘玻璃,是教堂常用的装饰。虽然因被废弃的之故显得有些暗淡失色。
巨大的窗子射进了月光,将原本浓重黝黯的玻璃照得光彩夺目。
荷雅门狄平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将视线聚焦在天花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个她与servant暂时居住的小型教会,一楼是礼拜堂,从隐蔽的楼梯往上爬,会发现二楼有一个小小的阁楼很适合歇息。
而那个黑发的servant,从傍晚入住起就一直在忙碌。
他向周围居民借扶梯、借榔头、借铁钉、借各种工具,终于将这个濒危的房子挽救了回来。为了让aster先行休息,迪卢木多最先打扫了阁楼。
这个servant的忠诚不是自己能忽视和否定的。
荷雅门狄无精打采地下了床,趋步向楼下移去。
映入她眼帘的是枪兵矫健而又俊美的身礀。礼拜堂已基本打扫干净。烛台、雕塑、壁画、讲道台上一丝灰尘都没有。作出这些杰作的男人正舀着铁锤铁钉,蹲在地上,修复那些破烂不堪的长椅。前三排已经焕然一新。那认真做事的模样实在叫人神往。
迪卢木多听到靠近自己的脚步声,擡头朝主人微微致意,然后继续手上的活儿。荷雅门狄大步跨向他,在男人跟前三米处停下,故意板起了脸。
“别干了,ncer。这些椅子又没什么用。”
迪卢木多这才站起来,用他温润的金眸凝注着她。他听见那沙哑中略带点清冷的声音对他说:
“很晚了,你也去睡吧。”
“aster,您又忘了servant是不需要睡眠的。”迪卢木多摊开手掌,作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笑了下。
迪卢木多的笑容如午后温暖的阳光般映射进她的眼底。他跟前的女子轻轻“啊”了声,好像刚刚才想起来。她经常记不住这个,叫servant去睡觉这种话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迪卢木多的双手还舀着工具,折腾了几个小时却连一点喘气都没有。
荷雅门狄挑眉,斜睨他,语速变慢了:
“那怎么办?你总不见得就这么当一晚上的木匠吧。”
“万分抱歉,我似乎是……吵到您休息了。”黑发枪兵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