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达成共识
二楼包厢内，红酒在水晶杯中泛起细微涟漪，马克·纽森转动着酒杯，观察着酒液在杯壁留下的酒泪。短暂的沉默如同绷紧的弓弦，唐·本杰明端起酒杯轻抿，橡木与浆果的香气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空气中的紧张。
"唐，这次竞选季你的政治献金数额最可观。"马克忽然开口，银质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但光是解决些小麻烦，可不足以体现我们纽森家对待朋友的诚意。"
唐·本杰明心中微动，终于等到这场谈话的核心。他放下酒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脚："纽森先生，不知您是否留意到，最近洛杉矶的治安状况有了显着改善？"
马克挑眉，靠在真皮沙发上，紫色丝绒面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愿闻其详。"
"这一切离不开一位尽职尽责的公职人员——马克迪·奥博。"唐·本杰明的声音沉稳有力，"他整日奔波操劳，为民主党在加州的稳固发展殚精竭虑。虽然他对外宣称无党派，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心始终向着纽森家族。"
"哦？"马克拖长了尾音，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如此杰出的人才，在什么岗位任职？纽森家向来惜才，定会全力支持。"
"他目前是洛杉矶fBi代理局长。"唐·本杰明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但非正式任命始终有所掣肘。若能转正，他便能更好地为民服务，为民主党在加州的发展保驾护航。"
马克的笑容僵了一瞬，fBi这个敏感机构的人事任免，向来是政坛雷区。他转动着酒杯，斟酌着措辞："此事...我需要回旧金山与兄长商议。不过既然是唐先生推荐，想必是难得的人才。"
"绝对的人才！"唐·本杰明立刻接话，"他主导侦破了多起大案，在执法系统内声望极高。有他坐镇，加州的稳定指日可待。"
马克意味深长地一笑："据说渔人码头的事起意外...他能破那么多大案，是否让他去试试看？"
唐·本杰明心中一紧，脸上却保持着从容："既是意外，便是天意。有些事，强求不得。再厉害的侦探也无法破解天意。"
"说得好！"马克突然大笑，举杯与唐·本杰明相碰，"就像我们今日的相遇，也是天意。"
笑声渐止，马克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不过唐，既然我们是朋友，为何止水和加州银行始终不肯公开支持民主党？要知道，你的态度对商界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唐·本杰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纽森先生，这是由止水的特殊性质决定的。您一定听说过黑水公司，他们与小布什总统关系密切，却从未公开站队。但在关键时刻，黑水始终是共和党的有力后盾。"他顿了顿，目光坚定，"止水亦是如此。未来，无论在中东的沙漠，还是东欧的雪原，还是南美洲的丛林，只要民主党有需要，止水的安保力量随时待命。这是我们对朋友的承诺。"
"听起来很美好。"马克的语气带着几分质疑，"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对共和党说同样的话？毕竟你回归了赫斯特！"
"绝不会。"唐·本杰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首先，共和党已有黑水作为心腹，不会轻易信任在加州崛起的止水。其次..."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您应该清楚，我的女友米歇尔·贝蒂，虽然来自共和党的重要金主家庭，而我才回来赫斯特。赫斯特家族与纽森家族的微妙关系以及贝蒂家族的关系，您比我更清楚。"
马克闻言大笑："原来你都知道！没错，我们并非要求绝对忠诚，部分合作即可。就像米歇尔当初找我帮忙时，我不也爽快答应了？"
唐·本杰明抓住机会，正色道："纽森先生的恩情，我铭记于心。不过您方才提到加州银行..."
"既然是一家人，有些事自然要相互支持。"马克打断他的话，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加州银行作为百年老店，理应为一家之主分忧。"
唐·本杰明心中暗叫不妙，政治献金的无底洞终于显现，上次给的一千万虽然一次性喂饱了，但是后续再给一千万压力很大啊。他快速盘算着，看着马克的笑盈盈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一家之主”这个词，明白了！表面却不动声色："纽森先生所言极是。我提议，每年固定五百万政治献金。其中三百万，是对家长的敬意；另外两百万，用于支持民主党的各项事业。后续有需求可以再提。"
"聪明人！"马克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不必公开，私下操作即可。你以为上次那千万献金，就只有一个fBi局长的回报？"他凑近，压低声音，"艾米丽若想更进一步，威尔希尔警局局长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后续的好处，你慢慢体会。纽森家，从不让朋友吃亏。"
唐·本杰明心中大喜，面上却只恭敬道："多谢纽森先生关照。"
"走吧！"马克起身整理西装，"该下去见见其他人了。以后在加州，你止水和贞观集团，就是自己人！"
两人并肩走向门口，唐·本杰明心中长舒一口气。这场博弈，看似是酒桌上的闲谈，实则步步惊心。五百万的承诺虽重，但换来了纽森家族的庇护，加州的大门，终于为止水和贞观集团彻底敞开。而这，仅仅是他庞大布局的第一步。
——
马克·纽森搭着唐·本杰明的肩膀，两人皮鞋踏在雕花楼梯上发出整齐的声响。随着他们步步下行，一楼宴会厅的低语声渐渐消弭，宾客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旋转楼梯的方向。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在唐·本杰明深炭灰色的西装面料上流淌，威尔士亲王格纹的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与马克·纽森的紫色丝绒西装形成微妙的对比。
走到演讲台前，马克抬手示意，宴会厅的爵士乐戛然而止。他拿起鎏金话筒，声音浑厚有力："各位，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莅临今晚的聚会！今天不谈政要文件，不聊议案条款，我们只谈商界风云，只叙朋友情谊！"宾客们发出会心的轻笑，手中的香槟杯轻轻碰撞，在寂静中泛起细碎的声响。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位新朋友！"马克侧身，手掌摊开指向唐·本杰明，"唐·本杰明先生！他不仅是加州银行的掌舵人——这家自19世纪便扎根加州的老牌银行，在他手中焕发新生；更是止水安保的缔造者！"说到这里，马克故意停顿，宴会厅里响起零星的惊叹声。
"黑水公司的大名，诸位都不陌生。"马克的声音充满蛊惑力，"但我要告诉各位，止水安保，是足以与黑水比肩的存在！从要人保护到跨国押运，从危机处理到情报分析，他们的专业团队能应对任何挑战。"他拍了拍唐·本杰明的后背，"以后各位若有安保需求，找唐先生的止水就好！"
宾客们的目光如聚光灯般聚焦在唐·本杰明身上。斯皮尔伯格端着威士忌酒杯若有所思，几位州议员低声交谈，连角落里的金融大亨都放下了手中的雪茄。唐·本杰明面带微笑，微微颔首致意，腕间的百达翡丽5172g在灯光下折射出内敛的光芒。
"再次强调！"马克举起酒杯，"今晚不谈政治！我们只谈生意，只交朋友！"他话音落下，宴会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现在，有请今晚的惊喜嘉宾登场！"马克打了个响指，宴会厅侧门缓缓推开。身着晚礼服的姑娘们鱼贯而入，璀璨的钻石项链与丝绸裙摆交相辉映。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走在最前列的，是刚斩获奥斯卡最佳女配角的好莱坞新星；她身后跟着维密天使，水蓝色的薄纱礼服勾勒出完美曲线；还有时尚杂志封面常客，珍珠发饰在头顶闪烁。
"各位随意交流！"马克放下话筒，端起香槟走向斯皮尔伯格，临走前回头对唐·本杰明使了个眼色，"好好把握机会，这些可都是能影响舆论风向的人物。稍后我们再大家一起聊聊天。"
唐·本杰明站在演讲台前，看着宴会厅瞬间化为热闹的社交场。一位金发超模款步走来，裙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轻响："唐先生，听说止水安保的能力出众？我下个月要去夏威夷拍摄，不知是否有幸......"她话音未落，另一位戴着翡翠耳环的女投资人已经挤到身边："唐总，加州银行是否考虑开放私人股权投资？我对传统金融转型很感兴趣......"
人群将唐·本杰明团团围住，提问声、寒暄声、酒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他从容应答，目光却不时扫过宴会厅角落——艾米丽正与几位议员夫人交谈，埃里克·布朗则站在阴影里，手中的香槟杯映出他阴沉的脸。这场由马克·纽森精心策划的登场秀，既是欢迎仪式，也是无声的宣告：从今夜起，唐·本杰明和他的商业帝国，正式登上加州政商舞台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