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

惹怒

月色寂静,虫鸣轻吟。

花园里,椅子上秦凌霄的一句接受不了,让不远处的两个身影明显愣住,尤其是那卫澜渊的身影,更像是瞬间僵硬住了。

只秦凌霄对此不知,他抱着酒坛,又心事重重般的再喝了几口。

曲冀匪看了一眼那酒坛,皱着眉却没有劝他少喝一些,而是直接问他。

“这种事,还需要怎么接受的吗?生在男儿国不是就两个选择的吗?要么就是上面的那个,要么就是

“很难呐……真的很难……”秦凌霄似叹息一声:“我做不了样的关系。”

曲冀匪觉得,他听懂了秦凌霄的话,但却莫名的理解不了。

男儿国当然只有男人了,不跟男人发生这种关系还能跟什么人发生关系?

秦凌霄擡手指着夜空的月亮,眯起了一只眼睛。

“这世上,除了男人,其实还有另一种人的存在,而那种人才应该是。”

曲冀匪疑惑:“什么人?”

“女……”

“阿霄。”卫澜渊突然开口,踱步朝他们走了过去。

顾淮卿明显意外,下意识地朝卫澜渊看去,卫澜渊却只走到秦凌霄跟前,伸手去拿秦凌霄手里的酒坛:“你喝醉了。”

秦凌霄似乎愣住,盯着卫澜渊没有什么反应。

曲冀匪看“行渊”出来了,他放下筷子,识趣地朝卫澜渊道:“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卫澜渊点了点头。

曲冀匪起身离开时,路过秦凌霄的身边还拍了拍秦凌霄的肩膀,那样子竟像是在劝秦凌霄一般。

秦凌霄闭了闭眼,没做回应。

曲冀匪离开之后,这花园里,一时间就剩下了三个人。

前面的秦凌霄,卫澜渊以及……像个局外人似只能看着他们两个的顾淮卿。

可顾淮卿也只是站了片刻,最后也是无声的转身离开,只是离开前,他忍不住又朝卫澜渊看了一眼,然而卫澜渊依旧还是没理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卫澜渊的眼里,只有秦凌霄一个人,即便……即便秦凌霄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了不喜欢他。

此刻再看着秦凌霄这突然沉默下来的样子,卫澜渊无声一叹,将酒坛放到桌上。

他刚才其实是故意出来打断秦凌霄的话的,他怕秦凌霄因为醉酒而说出他借尸还魂的秘密出来。

虽然曲冀匪不是外人,但这种怪力乱神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只是现在的秦凌霄因为醉酒并没有意识到这点,甚至于他刚才也确实是差点说了自己魂穿的事,幸好“行渊”极时出来打断他了,只是……此刻看着“行渊”秦凌霄的心里明显瞬间复杂了。

“你……”无声一叹,秦凌霄擡手揉了一下眉心:“时辰不早,我先回去休息了。”

“你就这么怕我了吗?”卫澜渊突然开口。

秦凌霄转身欲走的动作明显一顿。卫澜渊扭头看着他的后背,走到他的身后:“你说的那种人,我知道,也理解,但是……”

秦凌霄屏住呼吸,酒劲逐渐上头的他,视线居然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但是这里是男儿国,除了男人,根本就没有你说的女人。”卫澜渊走到他的跟前,定眼看他:“你说的那种女人,在这里根本就不存在,除非你是打算孤家寡人一辈子,不然的话,你这一生都不可能遇得上你说的那种女人。”

秦凌霄听见了,视线有些模糊,脑袋有轻微晕眩的他闭了下眼,突然接话:“男儿国确实只有男人没有女人,但男儿国外未必就没有了吧。”

卫澜渊微微一惊,刚张了口,就听秦凌霄道:“来日待得这里事了,我离开南郡前往他国,总能遇到的吧,更何况,这世间之大,又不是只有一个南郡而已。”

“你要走?”卫澜渊呼吸明显一紧:“就为了你口中说的那种女人吗?”

秦凌霄道:“异性相吸,阴阳相合这才是世间正规之道。”

“异性相吸,阴阳相合?”卫澜渊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神色间显得有些困惑。

秦凌霄点了下头,他暗暗吸一口气,忽地又道:“行渊,你放弃我吧,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现在会想要我,也只是因为你没有见到过我说的那种女人,等你见到了,你就会知道,那才是男人应该聘娶为妻,一生守护的……唔……”

屮!

突然被堵住了嘴的秦凌霄瞬间暴躁。

他话都还没说完,卫澜渊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他的后颈便倾身过来将他的唇封减住了。

不是蜻蜓点水的一吻,而是长驱直入攻城略地略微凶猛的吻。

秦凌霄呆了,回了神就忙想要将人推开,可卫澜渊的力气实在是大,他扣着秦凌霄反手捉住秦凌霄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人压倒树干上前,再次凶狠的将人亲吻。

秦凌霄没挣扎开,整个人被吻得呼吸发紧,不止舌尖,连着头皮都是阵阵发麻,他每次张口想要让卫澜渊放开的时候,卫澜渊的唇就攻入进去,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逼得秦凌霄连一点话音都说不出来。

……妈个鸡哭……

昏迷前,秦凌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以后谁踏马再喊他喝酒他一定宰了对方!

他要是自己嘴馋了想喝酒踏马的他一定自己剁手!!!

……

南郡王府的花园里,一场活色生香正在上演,顾淮卿虽然离开了现场,但身怀内力的他却隐约听到了花园里传来的动静,这动静让顾淮卿有些心不在焉,同时也毫无睡意,坐在窗台底下,拿着围棋,却半天都落不下一子。

隐隐约约随着风声传来的是秦凌霄断断续续的声音,顾淮卿听着下意识地扭头朝花园的方向看去,他脸上神色怔愣,像是有些落寞,又像是有些困惑,等他想要再仔细听听花园那边的动静时,那边却没了声音,反而是自己这院里,有人踱步走了过来。

顾淮卿扭头看去,就见南宫灏的身影出现的拱门底下,他踱步而来,手里还领着两坛拳头大小的酒,只一眼顾淮卿就看出来了,那是京城里最近名气比较大,买得火却量极少的桃花笑。

“你怎么来了?”垂了眼睑,顾淮卿收敛心绪,没再关注花园那边的动静。

南宫灏直接在他身边坐下,道:“我听人说,你今日带了个人去卫国公府。”

“嗯。”

“是行渊?”

“嗯。”

“他当真是卫澜渊?”

“确认过了,是他无疑。”顾淮卿在棋盘上放下一子:“卫爷爷跟顾姥爷今日也见过他了。”

“他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消失三年之久。”

顾淮卿下棋的动作微微一顿,才道:“他失忆了。”

“嗯?”

“三年前他遇害失忆,被秦凌霄捡到才保住了性命。”

这个话,叫南宫灏有些意外,本是有点话还想再问,却又听顾淮卿道:“他不记得我了。”

“你……”南宫灏突然想起当初大军里,他跟顾淮卿一起听到了那场春宫,顿时狠狠一拧:“你带他回了卫国公府认祖归宗,那可有跟他说了与他指腹为婚的事?”

顾淮卿眸色微微一怔,随后又若无其事地问:“说了,有用吗?”

“怎么会没有……”

“他如今很明显一颗心都在凌霄身上。”

“可他跟你才是……”

啊……

南宫灏想要辩解,却冷不丁听到花园那边突然有什么声音传来,那瞬间,南宫灏脸色骤然一变猛地起身就朝花园那边的方向看去。

“阿灏!”顾淮卿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角,阻止他:“别过去。”

南宫灏知道那边是怎么回事了,垂眼再看顾淮卿时眼底的愤然几乎掩饰不住。

“你就放任他们两个在你发府上,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乱来?”

“那不然我能怎么办?”

“顾淮卿!”南宫灏猛地拍桌,拍得那些棋子震了一下:“你到对是怎么想的!你忘记了里面的那个是你指腹为婚的男妻吗?”

“我没忘记,但他不记得了。”顾淮卿道:“他不记得我了,那我现在再跟他说婚约的事有什么用?是让他从此戒备于我疏远于我还是让他亲口告诉我他此生除了秦凌霄旁人谁也不要?”

“你……!”

“明明就是已经知道的结果,我为什么还要去捅破那窗户纸,非得让自己下不来台?”相比南宫灏的愠怒,顾淮卿则平静太多太多,他放下抓着南宫灏衣角的手,神色依旧温和:“说是跟他指腹为婚,可我与他之间除了儿时的那点情义,再之后却是连面都没有见过,他跟着卫伯父驻守边关,一去便是七年,这七年的时间那么长,要改变一个人完全绰绰有余了,就算我还记得儿时的那些情义,可只有我记得又有什么用?”

“那你……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南宫灏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相比下,顾淮卿淡淡一笑:“至少,我不至于那么狼狈。”

所以,顾淮卿决定放手卫澜渊,当他们的那纸婚约不存在。

……

……

顾淮卿的决定,除了南宫灏再无一人知道。

而秦凌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他躺在床上,手臂搭在脸上盖住了眼睛,隐约露出的上身,布着昨晚上卫澜渊留下的痕迹。

秦凌霄醒了,却没有动,事实上是他自己也不敢动,只要一动,他腰间的酸疼,大腿肌肉的酸扯,以及某处的难受都在提醒着他昨晚上到底又做了什么。

他……又被卫澜渊给上了。

在没有中药没有中毒只是喝了点酒的情况下,因为一句话惹怒卫澜渊就被卫澜渊给爆了。

是爆了吧?

是的。

即便后来秦凌霄自己也有爽到但他坚决不会承认!

他明明就是个钢铁直男,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被人爆了而感觉爽到!他又不是欠虐!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删吧~

“我踏马的……”秦凌霄想爆粗,可一开口却又不知道是该爆自己的粗还是爆卫澜渊的粗。

昨晚上明显是他喝了酒,有点醉意说的错话才会刺激到了卫澜渊。

具体是哪句话说错了秦凌霄一时间却没想起来。

但如果是第一次时他尚且还能说他是中了药中毒,所有的感觉通通都不是自己,那这一次他怎么说?

删吧~

“要命了……”秦凌霄两手抱着头,一阵乱揉,整个人明显都烦躁不已。

他现在格外的不想见到“行渊”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人。

深深吸一口气,秦凌霄忍着不适起身下床。

他打开柜子,收拾行囊,决定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