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酒

送酒

秦凌霄突然而来的话,让顾淮卿明显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而秦少玉对此只是挑眉,却不说话。

秦凌霄又继续找不自在:“这亏得是我认识的,要是不认识的,谁知道他是好是坏,被捡回来会不会恩将仇报,会不会灭你满门强取豪夺了你的是不是。”

顾淮卿就:“……”

秦少玉冷笑:“这么有经验,你捡过?”

秦凌霄明显一哏。

秦少玉懒得理他,直接转身看顾淮卿:“不好意思,家兄从军三年性情大变,见笑了。”

顾淮卿淡淡一笑:“不碍事,习惯了。”

秦少玉意外:“所以你们真的认识?”

秦凌霄没有张口,打算看看顾淮卿会怎么说他的身份,结果顾淮卿就只说了一句:“同僚。”

得,没说全也没说假,就看听得人怎么理解了。

秦少玉也没再多说,只推了秦凌霄一把,站在门边将顾淮卿给请了进去。

秦凌霄后退两步,让出门来,他眸光略过秦少玉朝顾淮卿看时,脑子里鬼使神差的蹦出一句话来。

还挺登对的。

秦凌霄就:“……”

屮!

他这是入乡随俗了吗?

黑着脸,秦凌霄将大门嘭地一声关上!

顾淮卿来到秦家,按理说应该先去见见秦家的长辈们,不过秦家除了两个叔父,其他人几乎没在,就是几个弟弟也全都去了学堂,秦庄闫则带着小石头去外头串门去了。

不过周文书在。

然而当周文书看到顾淮卿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怔,他觉得顾淮卿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顾淮卿了。

顾淮卿倒是对他坦然一笑,双手作揖:“小子见过周姥爷。”

周文书点了点头:“听少玉说你与凌霄是同僚?”

“是的。”顾淮卿道:“军中相识已久,算是有几分交情。”

“还几分?”秦凌霄哼笑:“就差没把命卖给你了,才说几分你好意思吗?”

顾淮卿立即改口:“军中相识已久,与凌霄乃是生死之交。”

秦凌霄:“……”

咋感觉这顾淮卿有点臭不要脸!?

周文书听他这上道的话,不由得微微一笑,随后又问:“不知你原是哪方的人?”

顾淮卿一怔。

周文书道:“总觉得你有些面善,却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顾淮卿:“我原是京城人士,不过少时在京城待得时日尚短,只逢节气才会入京,平日里都是在军营里面。”

周文书哦了一声,瞬间明了为什么会觉得顾淮卿面善却想不起来了。

秦家原先也是京城的权贵之家,周文书见过那么一两个京城权贵的小辈也不奇怪,更何况时隔多年样貌大变,认不出却觉得眼熟也是正常。

敛下心里的好奇,周文书笑道:“你与凌霄既是同僚,又第一次来家里做客,只管安心在这里住下便是,若不嫌弃,待过两日,还可与我们一同上京。”

顾淮卿点头一笑,坦然道:“如此,那小子便多有打扰了。”

周文书点头一笑,刚想说让安排客房,却突然想起秦云天把客房给锁了,话到嘴边周文书便道:“家中如今有些轻简,便委屈你,暂时与少玉同住一间吧。”

顾淮卿依旧点头一笑:“周姥爷客气了,客随主便何来委屈之说。”

对此秦少玉的回应则是眉头一突。

而后,周文书转身走了,堂屋里瞬间就留下了这三个人年轻人。

秦凌霄、顾淮卿还有个看着冷冷冰冰不好相处的秦少玉。

倏忽秦凌霄转身就走,随意挥手:“你既然跟少玉住一间房就让少玉给你抱床被子过去吧,我先走了。”

顾淮卿有些好笑:“不尽一下地主之谊?”

秦凌霄依旧背对着他们挥手:“让少玉给你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被抛出去的秦少玉:“……”

有些无奈,微微叹息地朝顾淮卿看去。

不得不说,秦少玉虽然只是个文人,但这身量却并非那种胸无四两肉的文弱书生,相反的这三年来他跟着卫澜渊的练武,不求能上阵杀敌,但强身健体却没有问题,所以一时间与顾淮卿站在一起,竟也不落下风,甚至于他的容貌还比顾淮卿更出三分,个头也比顾淮卿更高两分。

大概是出于对秦凌霄的同样嫌弃,这两人到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意思,这一个下午在秦家,接待顾淮卿的人都是秦少玉。

至于秦凌霄?

不好意思,军中受顾淮卿的压榨,回了家他可不打算继续伺候顾淮卿,于是能躲多远秦凌霄就躲得有多远,一直到……下午天黑了,卫澜渊骑着马的身影出现在秦家大门口时,屋顶上秦凌霄才咬着狗尾巴草猛地坐了起来。

大门下,卫澜渊似乎听到了动静,他步子微微一顿,擡了头,就正好看到屋顶上坐在那里的人。

那人身着随意,一身粗衣像是农夫打扮,可出色的面容容颜俊朗英气逼人,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映照得他像是从夕阳下飞奔而下的仙人,高扎的马尾缕缕微荡,剑眉龙目,薄唇直立挺鼻,没有寻常人家男妻的那种半点柔弱,相反还隐约透着几许强势。

这样的人,一旦软下动情,便是春光无限,美得惊人,可……同样的却也绝情。

垂了眼,卫澜渊当没看见他,直径进了大门。

屋顶上秦凌霄自己反而楞了,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忽地又溢满了他的心口,怪异得叫他有些不太舒坦。

秦凌霄是个什么心境,卫澜渊并不知道,他进了大门,听到堂屋传来的人声,便走了过去,却没想到一进堂屋,就看到里面正在跟秦庄闫等人说话的顾淮卿。

微微一怔,卫澜渊也只是朝顾淮卿点了下头,而顾淮卿原就是为了卫澜渊而来,所以看到他时也并不意外。

晚饭时,秦家众人全都齐聚一堂,对于顾淮卿的道来,除了几个年幼的弟弟满脸好奇之外,其他人则显得很是平静,大概是因为周文书之前已经跟大家说过顾淮卿的事了,所以饭桌上到没人再追着顾淮卿问话。

然而相比起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顾淮卿,另外两人的氛围则明显更让大家侧目。

这两人便是卫澜渊与秦凌霄。

现在别说是秦庄闫等人了,就是少言那几个弟弟都察觉到了卫澜渊跟秦凌霄的不对劲,顿时一个个都安静如鸡不敢说话。

顾淮卿坐秦少玉身边,他偶尔的一瞥卫澜渊与秦凌霄,再一看满屋众人的神色,心里的感觉虽然复杂,却已经没有刚知道真相时的那份震惊了。

夜晚用了晚饭,顾淮卿便与秦庄闫在院子里下起了棋,一老一少对弈之间竟还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意思。

而相比另一边,氛围就明显微妙,这样的微妙连杜南林都看出来了,同时也有些担忧。

房间里,杜南林问秦云天:“澜渊跟凌霄之间出现的问题是不是比较大?”

秦云天微微一愣,便嗯了一声。

杜南林嘀咕:“怪不得这两日我看他们总觉得他们貌合神离的。”

听这词,秦云天轻叹:“卫澜渊的一颗心全都系在凌霄的身上,可凌霄对他却无情义,怎么可能不貌合神离。”

杜南林意外擡头看他,秦云天便将自己前两日听到的话说给杜南林听了,杜南林听后微微皱眉,却忽地转身去拿了两坛酒出来,并且……还分别朝里面放了些东西。

默默看着的秦云天:“……”

杜南林神色淡定而又从容,还在酒坛里搅了两下:“他们两人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总得有点进展才是,我给他们送两坛酒去,保证能让他们床头打架床位和的。”

然后弄好了,杜南林拿起酒坛就准备出去。

秦云天急忙伸手拉他:“哎,你确定,这样……不会出问题吗?万一凌霄不配合或者伤了澜渊怎么办?”

“对哦,那小子混起来力气很大。”

然后杜南林又转身给另一坛酒里再放了点东西。

秦云天眉头一跳:“这是什么?”

杜南林拿着酒坛晃了两下:“。”

秦云天:“……”

杜南林笑的人畜无害:“保证凌霄喝了之后有再多力气都使不出来。”

秦云天:“…………”

他就看着自己媳妇儿是怎么跟儿子他们送酒的。

不用问秦云天也知道杜南林第一次加在酒里的东西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