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

干了

秦云天知道杜南林给两坛都分别放了什么东西,但秦凌霄并不知道,卫澜渊也不知道,甚至于卫澜渊此刻还在回避着秦凌霄,人也不知躲哪去了,于是杜南林过来的时候只看到秦凌霄一个人在房间里面,收拾着最后的行礼装箱。

“只有你在吗?澜渊呢?”杜南林走近屋里将酒放到桌上。

秦凌霄一愣,转身看他:“阿爹,你怎么来了。”

“新得了几小坛的酒,特意拿来给你的。”杜南林递上其中一坛:“澜渊不在的话,我去后院看看他是不是又去照顾那些熊猫了。”

秦凌霄垂眼看着那小坛酒,拿过来掂了一下。

杜南林原是准备转身出去的,不知想起什么,忽地又道:“凌霄,这几年你在军中,遇到过什么事我不知道,也不好说些什么,但有句话还是想跟你说一下。”

“嗯?”

“要珍惜眼前人,有些人,一旦错过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秦凌霄微微一愣,不待回神,杜南林已经走了。

房间里,秦凌霄忽地皱眉,他垂眼看向手里摸着的酒坛,下意识的呢喃起了杜南林刚才的话。

珍惜眼前人吗?

“怎么?一个人发什么呆?”门边,顾淮卿的声音突然传来。

秦凌霄回神,淡淡道了一声没什么。

顾淮卿无声一笑,直接走到桌边坐下:“看你们家里今日一整天几乎都在忙着整理行礼,可是决定好了日子离开?”

秦凌霄嗯了一声:“东西都处理好了,两日后的一早便走。”

顾淮卿点头:“也可,说来我来这里也有几日,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秦凌霄突然好奇:“这两日家里忙着,还没问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来了这里?”

顾淮卿:“逃婚来的。”

秦凌霄瞬间错愕:“逃婚?怎么回事?”

顾淮卿微微摇头,正待说话,见得桌上放着的酒坛,就拿到鼻尖嗅了嗅道:“皇上有意让我与九皇子成亲,我不愿,便出来了。”

“你不愿?”秦凌霄听意外:“你这……算不算是违抗圣旨?”

“不算,圣旨又没有下来。”顾淮卿道:“况且出来之时,我已经向皇上递交了兵权,现在?我就是无事一身轻啊。”

秦凌霄明显意外:“你交了兵权?不怕被卸磨杀驴吗?”

顾淮卿挑眉:“难道你没听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

秦凌霄:“……”

顾淮卿笑:“不说我这个骆驼到底大不大吧,但若真想杀了,也不容易。”

秦凌霄挑眉:“这么猖狂?”

顾淮卿反问:“听过丹书铁券吗?”

秦凌霄:“……”行吧,这个骆驼确实很大,就算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了也能砸死人。

更何况,经过那次面圣后,秦凌霄觉得这个男儿国的皇帝吧,估计耳根子是有点软,但还不至于到昏聩的地步。

于是,秦凌霄也就不担心了,再擡眼,看顾淮卿拿起桌上的酒坛嗅,秦凌霄微微挑眉:“要喝吗?我阿爹刚拿过来的?”

顾淮卿刚想说不用,秦凌霄就把酒坛子打开,拿杯子倒了一杯递去:“尝尝,我阿爹的酒,应该不错,还能养身。”

顾淮卿意外:“药酒?”

“差不多吧。”秦凌霄笑:“我阿爹可是大夫,又医术不错,若不是药酒,也不会特意给我送来了。”

顾淮卿一想也是如此,便接过秦凌霄递来的酒又喝了几杯。

不得不说这酒的味道确实不错,香醇不说饮过之后还齿夹留香,连身体都跟着变得有些热乎起来了。

顾淮卿擡手摸了一下额边的细汗,只觉得身体似乎变得有些炙热,连脸颊都跟着发烫。

放下酒杯,顾淮卿笑叹:“不愧是药酒,这劲就是厉害。”

秦凌霄跟着点了一下头,又道:“要是有个下酒菜什么的估计,就更完美了。”

顾淮卿失笑:“林伯父给你的药酒可不是让你这么喝的。”

“呵,这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怎么喝还不是我说了算?”

这个话……

顾淮卿突然想起个人,顿时就觉得秦凌霄这话不是指酒,而是指人了。

“你……”顾淮卿有些迟疑,还是没忍住轻叹:“你……对澜渊好一些吧。”

秦凌霄瞬间懵了一下。

顾淮卿又道:“你不放心上的,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奢望了都得不到的。”

“你……”秦凌霄听心里一突,有句话差点脱口而出。

他想问顾淮卿:你是不是喜欢卫澜渊。

顾淮卿却只看着桌上的酒坛:“我曾经指腹为婚过,但是后来……去了战场,未婚妻在家里出了事,没了下落,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跟别人成了亲。”

秦凌霄诧异:“成……”

“嗯。”顾淮深深吸一口,脸色忽地越红。

秦凌霄听得心里怀疑,既好奇,又不好过多的追问,总觉得这像是在挖人伤疤。

但顾淮卿自己说了。

“他成了亲,也忘了我,我便是站在他的面前他也认不出我,更看不到我。”

“你……”秦凌霄有些迟疑,心里也有些复杂:“没想过跟他相认吗?”

“相认?怎么认,认之后又能如何?”顾淮卿轻笑一声,移开了眼:“如今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夫婿而已,别说他认不得我,便是认得,恐怕心里也早已没了我的位置。”言到此,吸一口气后,拍拍秦凌霄的肩膀,转身走向门外:“珍惜一点吧,别弄得最后像我一样。”

“我……”

“倘若我那未婚妻肯回头的话,我不会在给他夫婿半点机会,也不会再给他机会离开了。”

珍惜一点。

又是珍惜一点。

他难道对卫澜渊真的很差很不珍惜的?

顾淮卿走后,秦凌霄的脑子里想得都是这两个字,越想越烦,最后他就干脆将桌上剩下的酒直接拿了起来一对着嘴喝。

这一喝喝猛了,原本香醇的酒味瞬间就变得有些辛辣,呛得秦凌霄站在桌边咳嗽不止。

门外卫澜渊听到他咳嗽的动静了,原本是想近来查看的步子在踏出两步之后又猛地顿住,盯着门边,卫澜渊在心里暗暗地跟自己道,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只要秦凌霄不再咳嗽了他就离开不进去了。

桄榔……

可房间里突然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

卫澜渊心里一惊,几乎是反射性地就朝房里跑去,而后他就看到倒在桌边的秦凌霄在地上难耐的缩成一团,旁边则是刚才打碎的酒坛。

“阿霄!”卫澜渊心里惊骇,忙上前将人抱起:“阿霄!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了?”

“行……行渊……?”

秦凌霄呼吸急促,浑身滚烫得厉害,他想起身,可身体却使不上一丁点儿的力气,整个身体热得不行,心里痒得厉害,小腹……也烧得厉害。

卫澜渊被秦凌霄的样子吓住,立即伸手去摸秦凌霄的手腕查看是怎么回事,可随后卫澜渊就震惊了:“你刚才吃了什么东西?是谁给你的?”

“嗯……”秦凌霄说不出话,他勉强擡起的手抓着卫澜渊的衣服,却根本就再做不了其他的事,但他听到了卫澜渊的话,还是努力地回道:“是阿爹……拿来的药酒……啊……”

阿爹?那就是杜南林。

反应过来卫澜渊心里瞬间复杂至极。

他已经知道秦凌霄这是怎么回事了,也知道杜南林为什么会给他秦凌霄这酒了。

一瞬间,心里的感觉复杂到了极致,卫澜渊吸一口气将秦凌霄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你只是中了阿爹下在酒里的合-欢散,没什么大碍,等我给你针灸就……”

“嗯……”秦凌霄反射性的抓住他的袖子,在床上缩成一团的样子,是卫澜渊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颤颤巍巍,他冒着吸汗,呼吸紊乱,轻轻的呻-吟时不时的溢出嘴角。

卫澜渊刚想离开床边的身影就这么定在了原地。

一早醒来继续删除,有点暴躁……

他顾不了,真的有点顾不了,那酒里也不知道是被他阿爹给下了多少的合-欢散,没发作时毫无感觉,发作起来却凶猛异常,直烧得秦凌霄脑子几乎短路。

脑子短路的不止秦凌霄一个人。顾淮卿的脑子此刻也有些短路。

删了~

然而此刻,偏偏还有人推门进来。

那瞬间,顾淮卿直接将心给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