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
一周里，顾末末闲着没事，和涿水好好逛了逛雾星。
只是雾星三步一个书城，五部一所学校，逛来逛去也没什么意思。
后面几天，他们更多的是在旅社联机打游戏。
报名结果下来的那天，顾末末正指挥着路德菲斯，带涿水兰德击杀最后一关的Boss。
彼时身份手环颤动，顾末末随意地打开一看，金灿灿的录取通知赫然越于眼前。
她简单地看了一下，大概就是三天后，去原地方报道，如今只是初步入选，正式成为皇家召唤师，还要完成一次实习任务才行。
总得来说，就是他们现在还是实习生，要通过试用期才能正式入选。
没想到来到星际时代，也要经历万恶的实习制度。
顾末末撇了撇嘴，但总归来说，算是过了第一关。
她刚看完通知不久，房门便被敲响了，路德菲斯开门后，果真是涿水和兰德两人。
涿水兴冲冲地跑进来，晃了晃手环，“末末，你也收到通知了吧？”
顾末末点点头。
“真巧，我也低空飞过。”兰德笑道：“看来跟你们的缘分暂时没法断了。”
顾末末：“既然大家都过了，那我就放心了。”
“先不说这个了。”涿水关掉通知书，调出游戏虚拟界面，“快快快，还有时间，末末你先带我们把这关过了。”
兰德也赶紧打开游戏，却见路德菲斯坐在顾末末身边，手放在她的虚拟游戏界面上。
他震惊道：“刚刚难道一直是路德菲斯在带我们打？”
“啊？”涿水也擡起头，“路德菲斯也会玩吗？”
顾末末撑着下巴，耐心地指导路德菲斯操作，“对啊，今天都是路德菲斯在玩。”
“那你不玩吗？”涿水问。
“没事。”顾末末耸耸肩，“这游戏我前两天就通关了，昨天看路德菲斯感兴趣就教了教他。”
顾末末毫不吝啬地称赞，颇有与有荣焉的感觉，“他学的很快，今天都已经能带你们挑战最终boss了，怎么样，厉害吧。”
路德菲斯没吭声，只是手上操作的速度更快。
兰德：“.....”
他总觉得自己自尊心被打击了，游戏打不过顾末末就算了，怎么连顾末末的星灵都打不过！
涿水倒是接受的很快，只要能带她打游戏，是人还是猫都行，她一拍还在愣神的兰德，
“干什么呢，还不快给我加血！你这个奶妈怎么当的？”
“来了来了。”因为最菜，只能玩辅助的兰德认命的给了涿水一口大加。
接着，他更认命地看着顾末末的角色行云流水的操作，想到刚刚顾末末说的，昨天刚教的，他默默咽下酸楚的眼泪。
三天转瞬即逝。
今天的报名门口，明显比之前人少很多。
召唤师们在门口领了属于自己的编号，顺着引领，走进一所大堂之中。
顾末末他们来的还算早，大堂里只来了小部分人，他们果断地抢了中间视野最佳的位置，在他们坐下没多久后，前后左右很快都被人抢走了。
随着人越来越多，路德菲斯脸色也越来越差，顾末末犹豫地问道：“要不你回契约里避避？”
听到契约，路德菲斯脸上的厌恶更甚，虽然他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抵触，但没有必要还是不想回去。
顾末末看他那表情便明白了，也就随他去了。
坐在她前面的是两个男召唤师，他们为了今天第一天报道，很明显打扮了一番，那身衣着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所能负担得起的。
此时，他们正在小声的咬耳朵，“我老爹搞到了一点内部消息，知道了今年好几个实习任务。”
“真的吗，快说说看。”
“最容易出头的，就是去飞云星系做后勤，那里是和沙蛹族的第一战斗现场，许多长官都在那里，超容易混脸熟。”
听到这，顾末末看了看身边还在玩游戏的涿水，以及试图和领座美女召唤师对话的兰德。
好吧...只有她听到了。
介于偷听不好，顾末末尴尬地咳两声，但那两人貌似没听到，继续讨论着。
“还有个任务也不错，就是去螺旋星系，那里泊海族刚被我们伟大的元帅重创，属于比较安全的任务之一。”
“哦对了，最无聊，也最容易被淘汰的任务，是去废星视察。”
废星视察？顾末末本想再咳一声的动作止住。
“废星视察？”另一名召唤师和顾末末发出同样的疑惑，“那颗星球又穷又落后，过去不就是吃苦吗？联邦好好的去那里做什么？”
“是的啊，但是几个月前，废星好像出现了一名不知名的女性召唤师，据说她驯服了传说中唯一逃脱的s级灵兽，然后仅用了一个眼神，就把那里的地下产业——斗兽场一锅端了。”
“里面那些召唤师全不是她的对手，就连那个大名鼎鼎的通缉犯未流，也被她重创了，正气得到处在找她呢。”
“听说魔鲸海盗团也和她有关系，她一句话，就让魔鲸海盗团为了她，炸掉了整个岛屿。”
顾末末：“......”
说八卦的两名召唤师并不知道，他们话中的主角，那名不知名的女性召唤师，正无语地盯着前面他们的后脑勺。
顾末末翻了个白眼，腹诽道：她的眼睛里是装了离子炮吗？一个眼神就能秒了斗兽场，这些八卦，敢不敢传得再离谱一点，真的会有人信吗？
“天呐，她好厉害。”另一位召唤师感慨道。
顾末末：“......”好，原来真的会有人信。
“话说回来，也是因为她闹得这么大，星都的人都知道废星还有这种灰暗产业，星网上就开始讨伐废星管理问题，闹了好一阵子，便有了这一项任务。”
“你这么说，我更不想去了，到时候苦的肯定是我们，还没机会在长官面前露头。”
说八卦的召唤师自信道：“放心，我们点不会这么背的。”
“希望如此吧。”另一名召唤师话锋一转，“对了，你知道吗，元帅独子失踪了。”
“什么？谁有这种胆子？”
“我也只是听我姐姐说的而已，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今天回去我再问问。”
“居然还有这种事，今晚回去我也问问我老爹，”那名召唤师显然也没放在心上，听完就讲起另一件八卦，“凯桑家小少爷竟然要和一个平民私奔，你听说了没？”
“这事谁不知道，我还知道那个平民其实是老凯桑的私生女，现在已经情人变兄妹了。”
“我的天，那你知道......”
顾末末抽着嘴角，看着前面八卦越聊越嗨的两人，在等待的半小时里，她已经连某个贵族屁股上的胎记，其实是小时候被狗咬的这件事都知道了。
可惜了，要是早知道今天会遇到他们两个，她出门就该带包瓜子。
“呜——”
随着一阵响亮的号角声，所有人都止住了讨论声，聚精会神地看向大堂前方。
曾经出现在报名门口，召唤金蝉的女军官，再次走上悬浮台。
她施施然地拿出契约，满意地看着底下全部召唤师，统一地拿出契约，准备召唤灵兽。
“很好，看来你们都是听讲的小萝卜头们。”女军官收起契约，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慌张，“我叫丝塔丽·贝内特，想必很多人认识我，我就不再多做自我介绍了。”
在女军官说完后，涿水小声地问道：“那是谁啊？”
不待顾末末回答，她身边的兰德道：“贝内特是星都四家之首，也是唯一的军官世家，丝塔丽·贝内特是这一代独女，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名少将。”
“哦...”涿水似懂非懂。
顾末末补充道：“她是一名B+级召唤师，也是这次皇家召唤师的主要负责人。”
这次涿水明白了，“居然是一名高阶召唤师，厉害啊。”
丝塔丽继续道：“我不爱说废话，那些条例、规定通知书上已经写得清清楚楚，能坐在台下的，就说明已经完全接受了，也不需要我做思想动员。”
她开门见山道：“我要说的，是你们即将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实习任务。”
“具体任务已经发布到各位的手环之中，输入你们在门口领的编号便可查看。”
随着丝塔丽的话音，召唤师们纷纷拿起身份手环，输入编号。
顾末末也在手环上输入66。
丝塔丽并没有中断发言，她继续道：“关于任务相关事宜，想必有些人，已经事先通过一些渠道了解一二，这段时间，也有不少人想要用一些旁门左道，选到心仪的任务。”
大堂内，讨论声更大，有些人脸上出现了一些不自然的神情。
顾末末发现，坐在她前面的，一开始说起八卦的人也是其中之一。
“但可惜，这次的任务，是由元帅亲自分配，如果有人还觉得不满，可以来找我，我会一五一十地帮你们汇报给元帅。”
这句话说完后，那些面色不自然的人，神情更加沮丧，讨论声也渐渐加重。
坐在顾末末前面的召唤师哭丧着脸，“早知道是元帅定的，给我八个胆子，也不敢让我爸去求情啊。”
不止是他，想必大部分动过这份心思的人都这么想的。
丝塔丽没受任何影响地继续说：“当然，每一个任务，都会有军官及前辈带领你们完成，在教导你们的同时，他们也是你们的考核员。”
“要说的也就这么多，是去是留由你们自己定夺，任务时间为三天后，到时候，没准时出现在校场的人，将被视作退出报名，明白了吗？”
语毕，却没有人回应丝塔丽，召唤师们被一连串的信息轰炸，全都在和周围的人沸沸扬扬的讨论中。
“刚进来三天，就要出任务了吗？”
“对啊，三天时间也太仓促了，为什么今年选拔跟我想的不一样，怎么真的这么严格认真，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不会吧，都和平了数百年了，我们还有元帅在，能有什么大事。”
“我觉得，就是因为我们是平民整我们的，本来我就觉得愿意扩招平民很古怪了。”
“先别说这个，哎，我是去塔纳星系，面对那群恶心的蠕族，天呐，真的不想去，还不如当个普通的召唤师接接任务，至少不用这么危险。”
“我也觉得。”
顾末末低下头，看着手环上的任务信息。
——视察t7152星。
t7152，也称之为废星。
顾末末并不排斥这个任务，只是...
“末末，你是什么？”涿水凑过来，在看到顾末末的任务后，开心道，“你也是视察t7152星？太好了，我们一样的！”
“什么？”一旁的兰德惊讶道，“你们两个也是？”
涿水更加开心了，对于她来说，什么任务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认识的人一起，她顾及军官，只能小声笑道：“你也是啊，我们三个能一起了呢。”
但她笑完，却看见另外两个人凝重地盯着手环，她疑惑道：“怎么了？我们三个一起，你们怎么不开心？”
兰德敛起神情，关掉面板，和涿水打哈哈，“当然开心了，到时候又要靠你罩着我了。”
涿水顿时责任感爆棚，忘了刚刚的插曲，“没问题，兰德小弟。”
兰德：“是是是。”
顾末末也收起面板，路德菲斯轻声问道：“怎么了？”
顾末末蹙起眉，会是巧合吗？他们三个从废星而来的人，却再次抽到去往废星的任务。
丝塔丽见吵得差不多了，她冷哼一声，以迅雷之势召唤出金蝉，场内顿时响起那道仿佛要钻破耳膜的鸣叫。
只是这次，召唤师们反应都很迅速，真正受伤的很少，但也足够警示，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丝塔丽理理帽檐，再次问道：“看来大家已经十分明白了。”
“那么，我宣布最后一件事，三天后出发的那天，联邦最高统帅——里欧·伊尔，将会亲自到场替你们送行。”
丝塔丽丢下这枚重磅炸弹后，便走下悬浮台，后面又有几位军官上来演讲，但都无人关注。
没有了丝塔丽的压制，所有召唤师都热烈的讨论着三天后，元帅亲临这件事。
军官没有办法，随便交代了两句住处问题，以及一些其他问题的补充，便宣布了解散。
等军官们退场，大堂内的讨论热度依然不减。
和刚刚不断叫退的情况不同，这次大部分召唤师脸上都写满了期待与兴奋。
能够见到传说中的元帅，这是每个联邦人梦寐以求的事，也是他们成为皇家召唤师的动力。
就连拿到不是心中所想的任务的不满，都消失殆尽了。
但也有人反应不同。
路德菲斯自从听到那位联邦元帅的名字后，就沉着脸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顾末末问。
路德菲斯摸了摸胸口处的伤痕，最终还是道：“没什么，走吧。”
顾末末见他这样，心中有了几分猜想，她瞄了眼嘈杂的大堂，咽下想要问出口的话。
这时，涿水推了推还坐在位置上发呆的兰德，“喂，走了，都结束了。”
顾末末寻声看去，兰德已经收敛好神色，他抱歉的笑笑，“这些军官讲的太无聊了，不小心走神了。”
“是啊，无聊死了，”涿水伸了个懒腰，“一个个就会放又臭又长的屁。”
兰德一反常态地没有纠正涿水不要说脏话，而是心不在焉道：“是啊，都是屁。”
涿水伸懒腰的动作一顿，“你...”
顾末末也诧异道：“你居然会说脏话？”
“什么？”兰德一愣，“我刚刚有说什么吗？”
顾末末：？？？
她和涿水对视一眼，怎么今天一个个都怪怪的。
顾末末几人没有住在联邦安排的住处，而是回到旅舍。
晚上，兰德说有事，便先回去了。
涿水和顾末末吃完晚饭，也各自回到房内。
雾星的白天格外短暂，顾末末回房时，已经华灯初上。
她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窗台处，路德菲斯正靠在那里，神情晦涩地注视着路上的行人。
顾末末想了想，也没有开灯，她走过去，将窗帘拉得更开，让外面的灯光打进房内，陪路德菲斯一起看外面的景色。
半晌，路德菲斯睫翼颤动，缓缓开口：“你出发做任务的那天，我会回到契约。”
“好。”朦胧的雾气渐渐覆盖在玻璃上，顾末末在上面画了一只简笔猫，只是她的画技堪忧，那只猫更像是圆形和三角形的拼贴。
“这是什么？”
“是你啊。”
沉默许久，路德菲斯轻笑一声，“我没那么丑。”
“你说谁画的丑呢！”顾末末愤愤道，她擦掉那只猫，重新画了一只简笔猪，并且标了一个指向路德菲斯的箭头。
见此，路德菲斯伸出手想擦，被顾末末拦住。
他皱起眉头，也在自己这面窗户上画了起来。
顾末末凑过去，很快脸就黑了，因为路德菲斯在窗户上画了一只蘑菇。
她哪有像蘑菇！就因为妹妹头吗？
“好啊你，跟兰德学坏了！”顾末末气得挤开路德菲斯，擦拭玻璃上的简笔画。
擦着擦着，顾末末感到肩头一重，她一愣，呆呆地停下动作。
路德菲斯弯下腰，小心地将头枕在她的肩上。
微凉的气息轻触到颈间的肌肤，顾末末不禁感受到一层细密的，犹如过电般的感受。
那股电流顺着血液，一路前行，来到了心尖，用近乎蛮横的，不讲道理的方式，敲响了她的心门。
顾末末抿了抿唇，暗自镇定道：“怎，怎么了？”
“没事。”路德菲斯低声道，“只是想到一些讨厌的人而已。”
所以...这是在撒娇？
“顾末末。”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顾末末被叫得心跳声又大了一些，“嗯？”
路德菲斯站起身，“你为什么想成为皇家召唤师？”
顾末末转身，昏暗的灯光下，她看不清路德菲斯的神情，但他的声音近乎冷酷，“是为了里欧吗？”
顾末末：“......”
哈？
抱歉，今天有点卡，发慢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