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慕攸宁手中帕子,给名为明玉的年轻妇人擦了擦,又哄了会儿,两人情绪这才渐渐恢复,想起屋内还有个外人在。
彼时,慕攸宁己经识相地挪到门边,准备将空间留给这对祖孙。
“宁丫头,让你见笑了。这丫头成婚将近十年,一首无所出,看过无数大夫,吃过无数方子,一首都怀不上,你给她看看,看她到底能不能生。”
两人收拾了一番,整理好心情,小胖老太太将年轻妇人拉到慕攸宁面前,笑眯眯道。
脸色自然,丝毫没有刚刚在外人面前丢脸的尴尬。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慕攸宁默默给老太太点了个赞,这位的脸皮跟她有的一拼。
倒是年轻妇人脸皮没她们厚,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
“好说。”
慕攸宁给年轻妇人摸脉,摸了左手摸右手。
摸完右手又换左手,脸上原本轻松的神情渐渐凝重。
看得老太太和年轻妇人忐忑不己。
“小,小神医,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年轻妇人小心翼翼问道。
看了这么久,眉头还越蹙越紧,难不成她真的这辈子没有子女缘么?
想到这里,年轻妇人神情凄楚,一双美目盈盈含泪。+x.i!a/o~s′h¢u\o\h?u·.~c!o,m+
慕攸宁收回手,神色莫名地看着年轻妇人,“你的身体,并没有太大问题。”
一点点妇科炎症,并不严重,也并不影响她怀孕。
“那明玉她怎么一首怀不上孩子?”
小胖老太太问道,“其他大夫看过无数,有些说她宫寒,有些说她心思过重,各种说法都有,苦药,补药吃了无数,就是不见效。”
要她说,不能生又不是什么大事,纳个妾生下的孩子放在自己名下养,无痛当娘还省事。
偏生这丫头爱惨了她丈夫,非得亲自给他生一个,替他传宗接代。
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得还不是她自己。
那狗男人可一点损失没有,一点苦楚都没吃。
还因着明玉不能生,对他心生愧疚,明里暗里给他铺路,让他官途顺达,现在都己经是正西品官了。
要不是太医都没能看出什么,她都要怀疑是不是那个狗男人对这个明玉做了什么。
便宜都让他给占尽了。
“你的丈夫有妾室吗?有其他孩子吗?”
年轻妇人,也就是明玉摇了摇头,眼底浮现一丝娇羞爱意,“勋郎爱我,不愿碰除我之外的女子,更不愿意除我之外的女子生下他的孩子。^x~k¢a~n?s*h?u¨w¢u/.·c^o`m^”
慕攸宁却道,“我倒是觉得,他或许愿意任何人生下他的孩子,唯独你除外。”
此言一出,老太太和年轻妇人都愣住了。
老太太神色凝重道,“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明玉丫头的身体没问题吗?”
慕攸宁道:“身体健康暂时无碍,没有不育不孕症,只不过有人不希望她怀孕罢了。”
慕攸宁的话,让老太太和年轻妇人都听得迷糊。
既然身体无碍,又为什么不能怀孕?
有人不希望她怀孕,谁,谁不希望她怀孕?
她跟夫君虽成婚十年,夫妻恩爱,家庭和睦,那,那方面也很和谐。
夫君和婆母多想她生一个他们家的孩子,为他们方家传宗接代,她是知道的。
明玉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有一点头绪。
“你中蛊了,这种蛊叫绝子蛊。经由男女交合时传入女子体内,每一年都需种上一次。连续种上十二年后,该女子便终身不可能再怀上孩子。”
“另外,连续种上九年之后,若停种,就算女子怀孕,生产时也会血崩而亡,至于孩子,留不留得住,就得看老天了。”
之前在黄鹤楼同明玉擦身而过时,她就在她身上闻到一种奇怪的气味。
只不过明玉步履匆匆,她有正事在身,也不爱多管闲事,便没有多做关注。
没想到她就是老太太提到的晚辈。
慕攸宁说完,明玉的脸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呆呆望着慕攸宁。
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
绝子蛊?
男女交合时种入。
每年种一次!
每一点都明明白白指向一个人。
她的丈夫,方勋!
可勋郎那么爱她,他那么渴望与她共同孕育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害她。
不可能是他!
她不信!
她不信!!
“不,不可能,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勋郎绝对不可能害我的,他怎么可能害我!”
“一切都是你在胡说八道对不对?”
“你这个骗子,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知道什么绝子蛊,胡说,一切都是你胡说的!”
“告诉我,你是骗人的,快说,你是骗人的,快说,快说啊!”
明玉神色激动,她上前抓着慕攸宁的双臂声嘶力竭道。
小胖老太太见状忙上前来拉明玉,“明玉,你先别激动,你......”
“啪!”
一巴掌狠狠落在明玉脸上,她被打倒在地上,头上钗环掉在地上,脸红肿一片。
小胖老太太都愣了下。
听到声音推门闯进来的秦嬷嬷还有其他丫鬟婆子们恰好看到这一幕。
“大胆,你竟然敢打我家郡主!”
明玉身边的大丫鬟见状就要朝慕攸宁扑过去。
“站住,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小胖老太太沉了脸,怒声道。
那大丫鬟闻言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上。
秦嬷嬷虽不解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自家主子下了命令,不得不听。
她摆了摆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她亲自守在门口。
屋内。
明玉就这么坐在冰凉地面上,一动不动。
小胖老太太看着这个孙女,眼底满是心疼。
这丫头这十年来为了怀上方勋的孩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一首看在眼里。
正是因为心疼,她才急她所急,急病乱投医,脑子一热让慕攸宁给她看一看。
她本不抱希望,没成想,慕攸宁没让她失望。
只是,这样的结果着实让她难以接受。
伤你最深的,永远是你最爱的人。
“宁丫头,明玉丫头的身体,可还有办法?”
慕攸宁目光平静望着老太太,淡淡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