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刺激

心跳刺激

这话一出,隋珠被噎住了。

她倒是忘了,那次哄骗燕昭的意图失败后,她无奈上了那艘相看的画舫,同崔家大郎面色和气地坐了一会。

她忘了,那日寒霁定然也在周围,怕是将一切都看了去。

怕寒霁这小性子人误会,隋珠连忙解释道:“那是误会,崔家大郎君有心悦之人,并不喜欢我,我两就互相问了好便出来了,什么都没有的,而去我也是为了找机会出府才应了这次相看,没想到失败了,只能进去了,你这也要生气?”

隋珠心中好笑,忍不住捏了捏寒霁同样软滑的脸。

任由隋珠对他的脸揉捏,寒霁嗤笑道:“那姓崔的可不像不喜欢你的,我看他的心上人也是你吧。”

寒霁在方是无意的。

不甘心地嘟囔了句,寒霁将脸埋在隋珠的颈窝处,声音闷闷的。

寒霁头发刺得她有些痒,她低笑着推了推,见推不动,便任由着他去了。

闹到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隋珠也难免困倦,眼眸微微阖起,转眼间就睡着了。

听到女郎平稳的呼吸声,埋在颈窝处的寒霁擡起头,一双灿若繁星的眼眸直直落在眼前女郎的娇颜上,似有万千星子浮动。

蓦地,他轻轻吻了一下女郎的额头,如珠似宝地将人搂进怀中,方才沉沉睡去。

翌日

晨光明媚,伴着叽叽喳喳的麻雀,隋珠酣睡而醒。

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扑了个空,仅探到了上面淡淡的余温,隋珠骤然惊醒。

昨夜的事如潮水般向她涌来,眼看着空空如也的另一半床铺,隋珠心跳了几遭。

“寒霁?寒霁?”

她低喊了几声,没想到率先招来的是外面候着的丫头清漪。

“县主醒了,现在起吗?”

自打回了川阳王府,还是被迫回的,隋珠心态便不再同以前一样了。

那些繁琐无用的晨昏定省和一些无谓的礼法,她再没那个心思去维持了,譬如晨起,她爱几时起便几时起,谁也管不着。

父王不会管,王妃不会管,她大可以活得自在些。

以往是她太较真,到了现在,她算是看透了。

日头已经升得老高,隋珠也没了睡意,对着外头回了一句起,便伸脚下床了。

谁知脚刚落到脚踏上,就被一只忽然从床底伸出的手摸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隋珠差点就叫出声来,好在她认出了那只手的主人是谁,强行镇定了下来。

这人怎么躲床底下!

知晓了寒霁的去处,隋珠都要气笑了。

门被嘎吱一声推开,清漪带着阿葵连同几个小丫头进来了,手脚麻利低侍候着她梳洗。

床底藏着一个寒霁,无论隋珠干什么,都莫名觉得有几分心虚。

终于,梳洗完毕,也吃了些朝食,隋珠就要将几个丫头弄走,将寒霁放出来,继续商议着两人怎么逃出紫都的事。

刚擦完嘴,还没开口,就见院子外传来了一阵女子清亮的欢笑声,那声音似乎有一点熟悉,又似乎有点陌生。

是谁能在川阳王府露出如此欢肆的笑声?

这明显不是冷淡持重的王妃,也不是年纪稚嫩的妹妹云英,会是谁呢?

好奇之下,隋珠迎出去。

一身着郁金色上襦,大红罗裙,头上挽着堕马髻,簪着金玉之饰的丰艳女子在孙小郎的陪同下走进院子,一举一动间,可谓是风仪万千。

“阳城姑姑……”

当今阳城长公主,隋珠的姑姑,最是八面玲珑、擅长左右逢源的人。

今年已三十有余,但因为富贵和权势的熏养,看着不过双十的年岁。

她这位姑姑看着荒诞,然心思很是伶俐,在皇伯伯与父王时不时的对峙下总能谋到一席之地。

据说当今那位盛宠的柳贵妃,便是阳城长公主当年引荐给的皇伯伯,换的皇伯伯圣心大悦。

此次来找隋珠,也不知为何。

欠身行了个礼,隋珠客气道。

“呦,许久不见,侄女出落得愈发标致了,快过来让姑姑瞧瞧~”

隋珠自觉与这位姑姑关系不甚亲厚,然阳城姑姑上来便是这番亲昵姿态,属实让隋珠有些手足无措。

“姑姑这是?”

也不好将人晾在外面,隋珠将人请进了屋子,就要在罗汉塌上坐下。

谁知阳城姑姑径直坐在了她得床上,还招手对隋珠道:“来,侄女,咱们坐这里暖和,还亲近些……”

想到床下还有个寒霁,隋珠下意识就想拒绝,奈何见人已经坐下去了,隋珠也不好叫人起来,只得同阳城姑姑一样也顺势坐了下去。

“不知姑姑突然造访,是有何事?”

自己这位姑姑是个极其精明的性子,今日贸然前来,不知图的是什么。

“瞧侄女说的,无事便不能过来坐坐了?”

阳城长公主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侄女不甚欢迎她,但左右自己闲得慌,又碰上最近这些热闹事,自然不能错过了。

“姑姑严重了。”

隋珠无奈,只得看她到底想如何了。

“侄女知道吗?今日姑姑赶了巧,正好碰上崔家父子一起过来,看来前段日子侄女与崔陵那孩子相看的不错,人家都登堂入室了!”

阳城长公主想起进门时那崔家子少有的腼腆模样,心里就一阵唏嘘。

人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仅摆脱了和亲的命运,还许了崔家这门绝好的亲事。

瞬间,隋珠浑身一颤,却不是被这句话吓得,而是床下那只手又作恶般地伸出来捏了她的脚踝一把,像是在泄愤,将她弄得酥麻了一阵。

隋珠心下知道这人又生气了,但好在有裙摆遮掩,外人什么也看不见。

“姑姑此话何意,崔家郎君明明就有心上人,那日相看也是没成,怎么成了姑姑说的那样?”

阳城长公主笑了一阵,执起了她的手道:“傻孩子,人家若是有心上人,还巴巴跟着他老子亲自登门作甚,想来是你误会了,你便好好等着崔家来下聘吧!”

脚腕上又是一阵销魂入骨,隋珠暗搓搓将那只手从脚上抖开后,才满面愁苦道:“可我并不喜欢崔家郎君,这可如何是好……”

隋珠的担忧十分有必要,父王本就十分看重崔家,不惜强令自己去和崔家郎君相看,若是崔家真上门提亲了,父王怕是又得来祸害她。

“照姑姑说,侄女的想法没错,那崔家的郎君,确实不是良配。”

正为这事泛着愁,突然听到阳城姑姑说出这副和旁人不同的见解,隋珠讶然,忍不住追问道:“姑姑此话何解?”

当所有人都说崔家是门好亲事,而这时姑姑却说这不是良配,这属实勾起了隋珠的好奇心。

阳城长公主露出了她那标志性的娇笑,神秘兮兮道:“侄女这就不知道了……”

“我们这种当公主的,在夫家眼里本就金贵不好惹,一般稍弱的人家,自是半点不敢慢待我们,想过点什么好日子都是信手拈来的事,比如如姑姑我这种,腻了便换一个,驸马屁都不敢放一个,但若是摊上了博陵崔氏那样的人家,加上那崔大郎君看上去也不是个好性儿的,咱们嫁过去了,说好听点是琴瑟和鸣,不好听就得守着一个无趣的男人了,自然不如姑姑这样的好,侄女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阳城长公主丝毫不吝啬于自己的经验,在一旁侃侃而谈,直将隋珠说的脸红。

她倒忘了,阳城姑姑这个爱蓄养面首的癖好。

“姑姑那驸马家里,正好有个脾性软和的外甥,和他舅舅如出一辙的闷声不出气的,想来配侄女正好……”

“姑姑快别说了,我是万万不能如姑姑这般的……”

为什么呢?因为听到这,床下那只手已经突破了她的罗袜,那带着薄茧的手指游移在她的小腿上,甚至还在持续向上……

说话的声音都已经隐隐有些发颤了,隋珠生怕露馅,只希望阳城姑姑快些离开。

阳城长公主听着侄女有些异样的声音,刚想说什么,外边孙小郎的声音响起,让隋珠去听风院一趟。

隋珠心头一跳,觉得没什么好事。

前脚崔家人才来过,后脚父王就召自己过去,这显然是打她婚事的主意。

将就着腿上那被褪去七七八八的罗袜,隋珠起身来,脸色发沉。

阳城长公主自然也猜到了要发生什么什么,笑得意味不明。

“那姑姑也就不多待了,怕误了侄女的终身大事~”

两人辞别,隋珠不情不愿随着孙小郎走了。

被孙小郎领着到书房门前时,正巧碰见了刚从里面出来的崔家父子。

隋珠头也不太地侧立一旁,等着人过去,谁知崔父却说话了。

“贵主金安。”

崔相态度和煦,隋珠虽不愿做他家媳妇,但该有的礼数却是不能少,欠身回了一礼道:“崔公多礼了。”

擡头,正巧看见崔相身后的年轻郎君定定看着她,那眉眼,如果隋珠记得不错,是上元节与她争琉璃宫灯的兄妹中的兄长。

视线对碰时,隋珠从那崔家郎君眼中看出了一丝殷切期待,这让隋珠心中更烦闷了。

连忙移开视线,不理会崔家郎君,简单与崔相问了安,便擡脚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