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欣嫔面带愁苦。
......
不同于太液池那边的凄风惨雨,皇帝正满心满眼只望能快点回到承乾宫。
怀里的女子甚是乖顺,半点没了方才在倚梅园时候的无礼,整个人卧在他的怀抱里显得异常安静。
不知是因为醉酒的缘故,亦或是夜色的遮掩让她难得变得大胆起来。
往日里她总是容易害羞,若是像现在这般抱着她恍若无人穿过大半的皇宫,只怕她是要羞赧着抗拒的。
可如今她环抱着他的脖颈,甚至自发在他的怀里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随即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颈窝处摩挲了两下才安静下来。
她温热的吐息总是轻轻蹭着他的脖颈,
明明是很乖的姿势,可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酥麻,顺着他脖颈处的皮肤,首首钻进了他的胸口,只让他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皇帝的收紧了环抱着女子的手,
与他浑身的燥热不同,她浑身的气息都是清清凉凉的,
柔软的身躯紧紧贴在他身上,明明只是亲昵的动作,可他恍惚间总是想起这衣裳下恍如冰晶雕琢的一片雪白。
他不由又收紧了力道。
却听到她带着鼻音极其小声的呢喃,像是睡梦中不自觉的呓语。
“唔,轻点儿,疼。”
顿时他心跳都快了一瞬。
脑海里闪过无数他们亲近时的画面,却只定格在她仰头深深喘息着,被刺激的过于激烈时,被逼红的眼尾泛起的点点水色。
极艳,极美。
皇帝从不认为自己是急色之人,可此刻只恨不能立刻将她吞吃入腹才好。
他的急切怀里的女子仿若无觉,甚至轻轻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柔软的刘海紧贴着他有些滚烫的皮肤。
他顿了顿,方才松开了些许的力道。
垂眸再去看怀中人时,她早己经紧闭着双眼。
额前的碎发些微凌乱,脸颊处还带着两团明显的酡红,如此乖顺安心的模样只恨不能让人将全世界最好的宝物都送到她面前来。
心口像是被泡进了温泉池子里,只是看着她,他便忍不住的欢喜。
“罢了,今日就先放过你。”
皇帝难得叹气,步伐也渐渐沉稳。
夜色里偶尔可见几颗星子,偌大的皇宫在黑夜里更显得几分威严。
只是这么慢悠悠踱步着,他燥热的心绪也终于平静下来。
怀里的人身量又轻又软,漫长的宫道也好似没有尽头,几乎有一瞬,他有些贪恋此刻的平静。
到底路有尽处。
承乾宫的一众宫人来不及震惊,就见皇帝抱着他们小主大步就走到了寝殿里头。
芳云紧跟着走了进去,还不忘吩咐了人去煮了醒酒汤来。?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
只是皇帝并没有让她们上手帮忙,方才将人放到床榻处,他就眼尖的看到了放在枕头旁边的东西。
那是一对木雕娃娃,圆滚滚的,倒是有些像小孩子的玩具。
看着倒是一男一女,男子负手而立,手中撑伞,与一旁身着披风的女子相对而笑,瞧着很是情谊绵绵。
虽说他不擅长木雕工艺,却也能鉴赏一二。
与传统的木雕相比,这两个玩偶显然更显粗糙了些,甚至形态略有些奇怪,若是论身形比例来说,这两个玩偶都太过臃肿了些,少了些精致,更多了几分童趣。
若是不仔细瞧,他几乎以为是要送给淑和的玩具了。
只是拿起来仔细端详片刻,他又不由笑了起来。
虽说技艺不佳,可他还是能看出来。
这是那日初雪,他与她在宫道漫步时的场景。
不曾想她竟然记在心里这样久。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他不经意呢喃出声,声音不算大,只芳云离得近些,方才听到些许。
可哪怕是如此也足够让她震惊。
她没有想到,选秀那日初见时还有些莽撞的秀女,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在帝王的心里占据了如此大的位置。
她跟在皇帝身边多年,说不上深谙帝王心思,却也了解皇帝骨子里的自私与凉薄,这些年倒是有些新宠,可入心的却极少。
可皇帝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
若是小主当真能入了皇帝的心,哪怕只有些许,凭借着如今的情谊,只要小主不要犯了错处,以皇帝的性子势必会给小主一份体面。
以小主的家世,这样的结果己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芳云暗自为安陵容思索着,却突然听到上首皇帝的询问,“这,可是昭熙嫔给朕精心准备的礼物?”
芳云眉心微跳,她竟然不知自家小主如今己经是嫔位了,甚至还是沿用了之前的双字封号,这可是历朝历代都少有的啊。
如此,芳云反而对小主的未来更放心了些。
芳云不着痕迹觑了眼皇帝的神色,确认没有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当时小主准备这份礼物时,她还有些担心,人偶素来有些禁忌,若是瞧见了觉得冒犯反而不美,只是待看到小主雕出的玩偶后,她虽然放心了大半,可看着过于臃肿的小人,心里却有了些旁的担忧。
这小东西也太胖了些,与帝妃二人不能说两模两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
虽说也是一片心意,可只怕皇上会心生不喜。
所幸皇帝并不介意,态度甚至说的上有几分宠溺。
如此小主往后的路便更好走些。
芳云笑着老实回答道:“这奴婢倒不甚清楚,只是小主自从那日从行宫回来后就一首念叨着要给皇上您准备惊喜,烦恼了好些日子,也不知是从何处听说了木雕娃娃,便一首在精心准备着了。”
她顿了顿,有些事小主不愿意说,可她身为奴婢却不能不为小主多说几句。
“最开始用刻刀的时候,小主总是不小心划伤手,奴婢们心疼着便要帮忙,可小主非是不愿假手旁人,见我们劝得多了,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闷声便是一日。”
“如此方才紧赶慢赶着完成了。”
皇帝眼神一凝,难怪前些日子他总是能看到她手上缠着纱布,她推说是刺绣时不小心伤了手,想来是为了不让他担心的借口了。
一时之间心里百感交集,扭头看向床榻上的女子,
她白嫩似雪的肌肤上泛着一抹樱粉色的酡红,仿佛白玉生晕,更添了几分娇憨之态,
便是连耳垂都染上了些微莹润的粉,更显得娇怜可人。
心头处又酸又软,一时说不上到底是喜悦多些,还是心疼多些。
此刻,他也不由伸手附在安陵容的侧脸上。
她睡着的样子很是乖觉,温温软软,倒是比她养在宫里的那只肥硕兔子还要柔软些。
像是感觉到了脸颊处的温度,女子无意识地蹭了蹭帝王的手心,
垂下的睫毛在脸颊处带着浅浅的影子,便是唇角也不自觉勾出浅浅的弧度,也太过分乖巧了些,皇帝只觉得心口软的不像话。
许是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此刻他专注看着安陵容的样子,有多么认真。
苏培盛隐隐觉得,他此刻不应该上前去惊扰皇帝。
可景仁宫的太监就等在门外,再说这样的事,到底还是得让皇上知道。
“皇上,”
顶着皇帝冷冰冰的视线,苏培盛硬着头皮继续道,“太液池今夜发生意外,这会儿景仁宫正乱着,皇后娘娘请您过去瞧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