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八哥八哥！”胤禟直接进了八贝勒府。
“这么火急火燎的是做什么？”胤禩无奈地问道。
“八哥，你听八嫂说了吗？老四居然给他喜欢的格格请了先生教她念书。”胤禟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想和胤禩分享，他来到胤禩的书房的时候，气息都没有平稳。
胤禩见状，连忙给胤禟倒了一杯茶让他润润口，并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看老四平时的作风也像是喜欢附庸风雅的。”
“女人无才便是德，女人念什么书呢。”胤禟接过茶猛喝了一口道。
“红袖添香，你不也喜欢去青楼找那些琴棋书画都还不错的姑娘喝酒？”胤禩笑道。
“我家福晋建议我可以从那个女人的先生入手，借那位教书先生的手搭上那个女人的关系，我家福晋想要搭上那个女人也不太容易，还得通过四嫂，如若是那个教书的先生，应该会方便一些。”胤禟道。
“倒也是一个好办法。”胤禩道。
“没想到老四看着正经，心里却十分地闷骚，喜欢的居然是这种女人，听我家媳妇说老四喜欢的这个女人相貌一般，原来老四比较看重女人的文采，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文采怎么样，莫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胤禟打趣道。
“你不是要收买她的先生吗？等收买那个先生后，你便能知道那个女人的文采怎么样了。”胤禩笑道。
胤禩心里觉得那个女人的文采应该还算不错，能入得了老四的眼睛的应该还是比较难得，老四的眼光还是很挑剔的。
得了胤禩的认可，胤禟就立马找人去收买叶珍珍的先生，很快，叶珍珍写的文章就到了胤禟的手上。
“八哥来看看这篇文章。”胤禟把文章递给胤禩。
这是一篇策论，是关于海禁的一篇策论，支持解除海禁，还应当发展海上武装势力，文章中还提到了海禁的缺点，还说了，只有了解国外，你才知道国外的军事实力，大清才会一直进步，如若把大清只故步自封，无法了解外面的敌人有多强，最后只会被人吞噬，里面还有举例说明，应景据点，可以看得出文章并不是言之无物。
胤禩倒是知道朝中有不少人支持海禁，也有不少人不支持海禁，为了这件事儿，两边吵个不停，他记得胤禛便是支持解除海禁的。
“这是谁写的？”胤禩问道。
“老四的那个叶氏。”胤禟道。
“真的假的？一个女人的文章能写得这么好，都可以去参加科举了吧？老四莫不是真打算送他的女人去科举？”胤俄再次把文章拿了过来，不敢相信地继续看了起来，他虽然不求上进，也能看得出文章的好歹来，这文章是真的写得不错。
“嗤！哗众取宠，我就不相信一个女人能写得出这样的文章来。”胤祯嗤笑道。
“字迹和老四的字迹有三分相似，应该是临摹的老四字帖来练的字，不过和老四字迹的冷硬不一样，多了一些柔和，一看便是姑娘写的字，不仅字写的不错，最难得的是，这文章还有理有据的，不输想要科举的学生，甚至对朝局也是有一定的了解，想必老四平时和她说了不少朝局之事，看来这个叶氏确实得宠。”胤禩夸道。
“老四把朝局说给一个女人听？他胆子也忒大了。”胤祯道。
“把朝局说给一个女人听怎么了？”胤禟道。
“牝鸡司晨懂不懂，女人知道多了，就会心大。”胤祯不服道。
“这话你可别在汗阿玛面前说，如若不是太皇太后有能力，这大清的江山如今是怎么样还不一定呢，这个女人听得懂，能和老四说得上话所以得宠，一般的女人还听不懂呢。”胤禟道。
“太皇太后自然不会，其他女人可说不定了。”胤祯继续犟嘴。
“十四，不过是一篇文章而已，怎么就扯到牝鸡司晨了？而且她只是老四的女人，再怎么也翻不了天，你何必这样激动？”胤禩好脾气地劝说道。
胤禩都开口了，胤祯再不高兴也不会不给胤禩面子，便也没再开口。
胤禟翻了一个白眼，他从胤俄手中拿过文章再仔细读了起来，他总算是明白老四为何会喜欢这个女人了，确实比那些只谈风花雪月的女人好多了，这才是真正的内秀，即使相貌不出众，但是你也会想要和她说话，这是那些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女人都比不上的。
“八哥！这种女人要如何讨好？”胤禟有些不知所措。
“你给她送几本孤本古籍试试。”胤禩也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女人，他也没经验。
“行！”胤禟应了。
很快到了五月，皇帝打算开始巡幸塞外，此次巡幸塞外和之前巡幸畿甸的人选差不多，依旧是太子、老大、十三、十五、十六、十八，只不过这次还多了十四和十七。
众人对名单上的皇子觉得正常，这些年基本上都是如此，带着太子和老大，再加上一些年纪稍小的皇子们。
十三离开前，胤禛再次嘱咐了一遍，让他小心，莫要卷入到太子和老大的斗争中去，十三虽然觉得胤禛太谨慎，但还是应了。
十三跟随皇帝离去，胤禛的心情十分地不安，经常与十三通信。
只不过看着十三寄回来的信，胤禛的心是越发揪起来了，就巡幸塞外的途中，老大向汗阿玛禀报了太子好些罪状，说太子暴戾不仁，恣行捶挞诸王、贝勒、大臣，以至兵丁“鲜不遭其荼毒”，还有截留蒙古贡品，放纵奶妈的丈夫、内务府总管大臣凌普敲诈勒索属下等，太子因为这些事惹得汗阿玛不悦，帐篷外都能听到汗阿玛训斥太子的声音。
胤禛只能让十三别触霉头，离太子和汗阿玛都远一些，别惹得汗阿玛不高兴。
十三在信中全部应下。
京城中，胤禟则在锲而不舍的通过教书先生讨好叶珍珍，叶珍珍也给胤禟展现了她有多难讨好，这是胤禛让叶珍珍多为难胤禟的，太子还未被废，他还不适合和胤禟直接做生意，等到八月中旬，十八弟生病的时候，叶珍珍就可以装作被老九打动了，等到了九月太子被废之后，他就可以假装是叶珍珍的枕头风给吹动了。
到了八月中旬，叶珍珍总算是收下了胤禟送的东西，是一把琴，这段时间，胤禟是各种礼物都送了，从古籍孤本到庄子地契，最后叶珍珍不小心给先生透露她最近正在练习古琴，先生则向胤禟透露叶珍珍最近在练古琴，胤禟尝试性地送了一把上好的古琴，结果被叶珍珍收下。
叶珍珍直接写了一封信给胤禟，内容很简单，就是他锲而不舍送了这么久的东西，看在他如此耐心，她又确实喜欢那把古琴的份上，问他有何诉求。
胤禟高兴地给叶珍珍回信，就让她吹枕边风，让胤禛给他出做生意的主意。
叶珍珍收到胤禟的信后，并未再继续给胤禟回信，这让胤禟有些不安，又找胤禩出主意。
“行了！她应下了。”胤禩道。
“真的？”胤禟十分地高兴。
“她没有把古琴还回来，就证明她接下了这件事，如若她不同意，她肯定将古琴给还回来了。”胤禩道。
“可是她能办得成这件事吗？”胤禟有些怀疑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现在可还有更好的办法？她既然接下了这件事，就应该有几分把握，你等着便是。”胤禩道。
这下胤禟彻底放下心来，等着叶珍珍给他的反馈。
胤禟还没等来叶珍珍的反馈，塞外便传来十八阿哥胤衸生病的消息，京城中除了胤禛和十八阿哥的生母庶妃王氏在意外，其他人都没怎么在意。
胤禛知道，一废太子马上就要开始了。
胤禛将胤禟单独约了出来，道：“老九，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居然还找到叶氏那里。”
“四哥你就圆了我的心愿吧，我们两个合开铺子，你只要出主意就好，我们五五分账如何？我自诩做生意第一，可是却没有太子那样的一个养生会馆撑场面，实在是太丢人了，你就帮帮我呗。”胤禟道。
“叶氏难得求我什么，她说你心诚，我便也相信你了，不用五五分，四六便好，但是我是出主意的人你不能说出去。”胤禛道。
胤禟有些犹豫，“八哥和老十也不行吗？他们两个一直都知道我想找你合作，我这里有大动作他们两个必定知道。”
“老八和老十便算了，你让他们两个别说就行，十四那里你别说，我可不希望德妃最后找我替十四要分红，到时候你也不好做吧。”胤禛道。
“没问题，我绝对不会告诉十四的。”胤禟连忙保证道。
“既然老八和老十知道了，想必你也会把他们两个拉进来，我可以再让一成分红，我三成，你四成，老八和老十一人一成半，算是对他们两个保密的答谢了。”胤禛道。
“四哥不用这样吃亏的。”胤禟连忙道。
“这个生意我只出点子和参与分红，前期的投入和之后的经营都是你负责，你应该得到最多好处。”胤禛道。
胤禟感动地看着胤禛，果然，四哥真的是一个大好人。
“等着吧，等我把想法完善了就会让人给你。”说完，胤禛便离开了。
胤禟得了胤禛的同意，兴奋得不行，他立刻跑去八贝勒府找胤禩分享这个好消息。
“成了？”胤禩看着胤禟欢喜的模样。
胤禟狠狠的点了点头，“四哥可真是一个大好人，我之前提五五分成，四哥便主动改成四六，他四，我六，再听说你和老十知道我一直想找他做生意的心思，还说把你和老十拉进来，他主动再减一成分红，八哥和老十可以各自占一成半。”
“十四呢？”胤禩抓住漏洞。
胤禟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四哥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们三个保密，不要说这个主意是他出的，更别让十四和德妃娘娘知道，他说他不希望到时候被德妃娘娘逼迫把手中的分红让给十四，到时候咱们也难做。”
“既然四哥都这么要求了，咱们自然是要帮四哥保守秘密了，这是对彼此合作对象的保护。”胤禩也认下了对十四保密。
胤禟笑得更开心了，“四哥让我等着，他回去把点子完善了再给我送来，八哥，你可真敏锐，四哥果然还有做生意的好点子。”
胤禩笑了笑，他和老四相处了这么久，对老四的习惯也略知一二，老四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他这样的性子即使投靠了一个人，也不会把全部的底牌拿出来。
“让我最好奇的还是老四，他居然还真的喜欢他屋子里的那个格格，你求了这么久的事情老四都没有松口，找了那个格格，老四一下就松口了，甚至也不担心得罪太子了。”胤禩道。
“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老四也难逃，想想隆科多的张狂，四哥这也不算什么。”胤禟笑道。
胤禩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
“我现在真的很好奇四哥宠爱的这个女人是什么模样了，是不是长相真的不尽如人意。”胤禟好奇道。
“皮囊而已，老四又不是肤浅的人，只看皮囊。”胤禩道。
九月初一，胤禛便把胤禟想要的东西给他了。
胤禟看到胤禛给的点子，顿时如获至宝，他一拍大腿，他经常和洋人在一起沟通交流，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胤禛给胤禟的点子便是开一家舞厅，里面请一些舞女过来，服装也换成西洋服装，乐器也尽量使用西洋乐器，还要请一些舞娘跳一些性感热辣的舞蹈，也请一些姑娘过来唱曲儿。
另外二楼也可以设置一些棋牌室，棋牌室里的游戏全采用西洋游戏。
然后再另外弄一些花里胡哨的酒水，什么鸡尾酒之类的，他不懂不要紧，西洋人肯定懂。
胤禟捧着胤禛给的东西兴奋的不行，他拿给胤禩和胤俄看，感叹道：“四哥怎么这么厉害呢，这样一家西洋店，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好奇心，西洋舞那可是男女贴在一起跳舞，这还是头一份呀，也不知道四哥是怎么想到的。”
“你别管人家怎么想到的，你先仔细想想铺子开在哪里吧。”胤禩道。
“四哥说了，这个铺子和养生会馆不一样，最好是开在闹市，毕竟没办法和养生会馆一样日日把人留在舞厅吃住，要的就是晚上的热闹。”胤禟道。
胤禩见胤禛连铺子的选址都已经找好了，心里对胤禛倒是佩服起来，老四才是真正的做生意的天才，老九只是喜欢做生意，和老四的境界比起来还差得远。
胤禟拿到了胤禛给的方案就准备满京城溜达一圈，找找适合开铺子的地方，虽然胤禛给了铺子的选址方向，具体地点还是要仔细看看的。
就在这时候，塞外传来十八阿哥胤衸病故的消息，然后又传来太子被训斥，说十八阿哥胤衸病故太子无动于衷，居然没有一点伤心的情绪，毫无做兄长的样子。
没两天又传来消息，太子不仅蛮横顶撞皇帝，还在夜晚私自皇帝的帐篷，从缝隙向里面窥视，皇帝怀疑太子可能要“弑逆”，当即废了太子之位。
几个消息突然砸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京城突然变天了。
太子被废，老三立刻过来找胤禛，询问胤禛情况，太子出事，他自然也坐不住。
“现在怎么办？”胤祉问道。
“我们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得查清楚之后才能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三哥莫急，我已经给十三去信了，我们先等等十三那里怎么说。”胤禛道。
胤禛当然知道原因，叶珍珍给他的资料上都详细记载着情况，只不过外人眼中，他应该是不太清楚经过的。
“太子事关国本，这都被废了，怎么能不急？”胤祉急切道。
“可是事情还没有查出一个原委来，我们贸然行动，就怕会惹得汗阿玛更加不高兴。”胤禛叹了口气道。
胤祉听到胤禛这么说，也冷静了下来，如今太子是被废了，想要挽回怕是不容易，如若贸然去求情，胤祉也有些担心自己被牵扯进去。
“那现在看来确实只能先等等了。”胤祉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三哥你也先别着急，汗阿玛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不能乱。”胤禛道。
“是呀！我们还不能乱，太子此次出事一定少不了老大的算计，老大真是好歹毒的心，太子出事，那老大也不能独善其身。”胤祉目光发狠，这些年，他们也收集了不少老大的罪证，万一太子真的救不了，他也要把老大给牵扯进去。
看着老三似乎是要给太子报仇的模样，胤禛不置可否，太子已经这样了，他不相信老三心里没有什么想法，他如今表现得这样激动，无非是想获得太子的支持罢了。
太子出事如同一道惊雷响在京城上方，老九和老十连忙来了老八的府邸，商量后续之事。
“太子就这样被废了？”胤禟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坏了，一连询问了三次，这才真的确定，太子确实被废了。
胤俄也有些恍惚，那可是太子呀！是真的被废了。
“咱们现在应该想想要如何做。”胤禩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有些不敢置信，有一天太子就这样轻易地被废了，起因仅仅是因为十八弟生病，这也太不真实了。
“八哥！太子如今被废，咱们是不是能有其他的想法了。”不可置信之后，胤禟的心思立刻就活络了起来。
胤禩轻咳了两声，道：“九弟，你说什么呢，莫要乱说话。”
“八哥！我可没乱说话，太子被废，也不一定非得是老大上位吧，八哥无论是才华还是人心可都比老大要高得多，八哥，以你的才华被老大压制了这么多年，您就甘心，不要说你身份不高，咱们都是汗阿玛的儿子，身上流的是汗阿玛的血液，我和老十第一个就支持八哥，对吧，老十。”胤禟坚定道。
“我也觉得八哥比老大要好，我和老九也只是认八哥而已，如若不是八哥，我们两个和老大也没有什么关系。”胤俄道。
“可是！可是……”胤禩十分的犹豫。
“八哥，我们两个也不是逼你，只是觉得八哥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八哥你好好考虑一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和老十都会站在你身后。”胤禟道。
胤禩被胤禟的话感动的眼睛泛红，“好！我会仔细考虑的。”
同时是汗阿玛的血脉，他又如何不想得到那个位置呢？以前是根本不可能，毕竟太子殿下在，如今太子殿下被废，却真的让他看到了希望。
出了这样的事情，不仅仅皇子躁动，大臣们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前太子的地位稳固，众人不做他想，如今太子被废，东宫无主，所有的皇子都有机会，这也正是他们的机会，毕竟从龙之功的收益是最大的，以前的明相和索相，如今的佟半朝，谁不喜欢。
整个京城人心浮动的时候，胤禛收到了皇帝送来的圣旨，让胤禛即刻前往塞外将废太子押解回京。
胤禛收到圣旨，完全不敢耽搁，只让小厮给胤祉送了信，便立刻快马加鞭地往塞外赶去。
“老四出京城了，他是去干嘛的？”胤禟问道。
“据说是汗阿玛让他去塞外将太子押解回京的。”胤禩道。
“汗阿玛不是让老大押解吗？怎么把老四召了去。”胤俄问道。
“估计汗阿玛对太子还是念着父子之情的，害怕太子受了刺激想不开，老四到底是太子这边的人，他去押解，不仅会更加的用心，更重要的是能宽慰太子一二。”胤禟道。
“也是！原本太子就和老大不对付，看着老大押解，恐怕是更不舒坦。”胤俄道。
胤禩叹了口气，“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