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猴急的模样,让茅清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茅清兮已易容,自然不担心被刁然认出。
她走到刁然身边,装作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哎哟!”刁然正要发作,身体却被人扶住。
“这位爷,您没事吧?”茅清兮关切地问道。
刁然一肚子火气正要发泄,却见眼前之人,虽然衣着普通,但眉宇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倒不像是个寻常的仆役。
他稳住身形,上下打量了茅清兮一番,这才没好气地问道:
“你是谁?哪个院子里的?”
“小的不是这儿的人,”茅清兮陪着笑脸,“是陪着我家公子来的。”
“你家公子?”刁然更疑惑了,“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家公子不常来这种地方,您自然没见过。”茅清兮说着,话锋一转,“不过,小的倒是经常听我家公子提起林大公子,说他才华横溢,品行高洁,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
刁然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他整了整衣襟,得意洋洋地问道:
“哦?你家公子都说什么了?”
“我家公子说,林大公子不仅学问好,还十分孝顺,对长辈恭敬有礼,对兄弟姐妹也是关怀备至。他还说……”茅清兮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刁然的反应。
刁然果然上钩,他急切地追问道:
“还说什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他还说,林大公子和宋家二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是人人羡慕的一对璧人。”
茅清兮这话一出,刁然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冷哼一声:
“哼,什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过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罢了!”
茅清兮故作惊讶:
“这位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林大公子和茅二小姐之间,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刁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阴阳怪气地说:
“隐情?哼,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宋家二小姐是什么样的人?表面上清高孤傲,背地里,还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不清不楚呢!”
“这……”茅清兮装作难以置信的样子,“不能吧?茅二小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怎么会……”
“才女?呸!”刁然啐了一口,满脸鄙夷,“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罢了!她要是真那么清白,怎么会……”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茅清兮耳边,神秘兮萱地说:
“怎么会跟我大哥……早就暗通款曲,珠胎暗结了呢?”
“什么?!”茅清兮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刁然冷笑一声,“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告诉你,茅暮暮那,后腰上还有一块梅花形的胎记呢!我大哥亲口跟我说的,说那胎记……啧啧,别提多勾人了!”
他一边说,一边猥琐地笑着,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芒。
“这……这可真是……”茅清兮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想不到,林大公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刁然见茅清兮深信不疑,心中更加得意。他拍了拍茅清兮的肩膀,说道:
“兄弟,这事儿你可别往外说啊,要是传出去,我大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您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茅清兮连连点头。
刁然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搂着那女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看着刁然远去的背影,茅清兮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原本还在思索怎么反击茅暮暮的算计,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机会。
“茅暮暮,你既然敢算计我,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心中冷笑,转身朝另一边走去,准备继续打探消息。
突然,二楼传来一阵骚乱。
杯盏碎裂的声音,女子的尖叫声,男子的怒吼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护驾!有刺客!”
一声尖锐的呼喊,划破了碧云楼原本旖旎暧昧的气氛。
紧接着,一间包厢的窗户,被人从里面狠狠撞开,木屑四散飞溅,如同暴雨般落下。
茅清兮心中一凛,目光如电,迅速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道黑影,挟持着一个人,从破碎的窗户中一跃而出。
那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如同鬼魅般落在了大堂中央的空地上。
茅清兮定睛一看,被挟持之人,正是雪苏!
雪苏的肩膀处,一片殷红,鲜血浸透了衣衫,触目惊心。
茅清兮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了。
二楼之上,宁王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快步走到被撞破的窗户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的黑衣人,声音冰冷:
“放了雪苏,本王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那黑衣人将手中的匕首,紧紧地抵在雪苏的脖颈上,刀刃闪烁着寒光,映照着他狰狞的面容。
“放肆!你可知我是谁?”宁王怒喝,周身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嘿嘿嘿……我管你是谁!”黑衣人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今日,你宁王必须死!”
他说着,手上微微用力,匕首在雪苏的脖颈上,划开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雪苏闷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
她看到了人群中的茅清兮,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茅清兮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焦急万分。
她仔细观察着挟持雪苏的黑衣人,却发现,此人并非先前在后巷见到的那个轻功高手。
难道……这背后还有其他人?
他们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刺杀宁王?
以这两个人的身手,恐怕难以成事。
茅清兮心中疑惑重重,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
“都别过来!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黑衣人见宁王的人步步紧逼,情绪更加激动,手中的匕首,也 贴近了雪苏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喧闹的大堂,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茅清兮正要行动,突然感觉有人靠近。
她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还未等她看清,那人已经闪电般出手,扣住了她的琵琶骨。
一股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茅清兮闷哼一声,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
“嘘,别动。”那人凑到茅清兮耳边,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想救她,就听我的。”“姑娘莫非还是单身?不然这么凶,恐怕没人会娶了。”
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茅清兮却无暇理会。
雪苏的安危,此刻是她心头唯一的牵挂。
她指尖一紧,腕间的软剑如银蛇出洞,剑光霍霍,招招狠辣,直取对方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