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墨川的加入,茅清兮顿时轻松了许多。
没过多久,那五个刺客,便被他们两人联手制服。
墨川喘了口气,来不及擦汗,便急忙禀报:“禀主子,圣驾那边也遭遇了刺客袭击,人数众多,锦衣卫和禁军已全部出动!”
冀容白微微颔首,示意他知道了,然后转头看向茅清兮。
“有没有受伤?”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雕虫小技,岂能伤我?”茅清兮随意地挽了个剑花,语气轻松。
冀容白笑了,眼神温柔:“娘子身手不凡,为夫自愧不如。”
茅清兮正欲开口,却被一阵带着颤音的道谢声打断。
“宋……宋小姐,方才多谢你出手相救。”刁明远脸色微微泛红,声音有些结巴。
茅清兮这才注意到刁明远和茅暮暮,她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语气疏离:“举手之劳,不必挂齿。我出手,不过是顺势而为,与你并无多大干系。”
她救刁明远,不过是不想让他这么快就死了。毕竟,为他和茅暮暮求来的那道圣旨赐婚,可不能就这么白费了。
她还得看看他们“比翼双飞”呢。
刁明远嘴唇翕动,似乎想问她究竟为何出手,但茅清兮已经移开了视线,显然不想与他多言。
茅暮暮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她眼神微微闪烁,不动声色地挽住了刁明远的胳膊,柔声说道:“明远哥哥,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我实在担心父亲和母亲……”
刁明远回过神来,也担心府里的情况,这么多刺客闯入,不知是否有人受伤。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茅清兮和冀容白:“二位,不如一同……”
“不必了,你们顾好自己便是。”茅清兮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语气冷淡。
刁明远神色一黯,默默地带着茅暮暮离开了。
茅暮暮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身边,声音带着哭腔:“明远哥哥,我方才真是吓坏了……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害怕……”
刁明远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心爱之人依偎在怀中,他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他说不清,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想,或许很久以后,他才会明白。
刁明远和茅暮暮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茅清兮这才转头看向冀容白。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她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而且,招式路数,明显是江湖中人。”
冀容白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如果我没猜错,多半是前朝余孽。这些年来,他们一直贼心不死,暗中积蓄力量,妄图复辟。墨川,你去查清楚,圣驾那边的情况如何,是否有人受伤?”
墨川有些迟疑,看了看冀容白。
“不必担心我,有娘子在,出不了事。”冀容白笑了笑,语气轻松。
“属下遵命。”墨川这才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四下无人,现场仅余二人。
“娘子是想回去,还是继续赏月?”冀容白问。
“难得出来一趟,自然是要尽兴。”茅清兮回答。
两人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冀容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茅清兮推着他,他忽然问道:“娘子,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小时候?”茅清兮挑了挑眉,“自然记得。”
“那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做什么?”
“练剑。”茅清兮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时候,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剑,风雨无阻。”
冀容白嘴角泛起追忆的弧度,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时的茅清兮,不过是个小小的女童,却总是板着一张小脸,一招一式,练得格外认真。
分别之时,她还把自己最心爱的一把小木剑送给了他。
想到离别时茅清兮那依依不舍的小模样,冀容白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茅清兮斜睨了他一眼,“笑点在哪里?”
冀容白看着她,目光温柔:“娘子,你且低头。”
茅清兮狐疑地看着他:“又要做什么?”
“你低头便是。”冀容白笑着说。
茅清兮将信将疑地低下头。
冀容白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拂过她的鬓角。
茅清兮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脸颊边掠过,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冀容白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眉梢,然后,从她的发间,摘下了一片粉色的花瓣。
“方才,樱花飘落在你秀发间。”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哦。”茅清兮应了一声,正要去摸自己的头发,忽然,冀容白的声音猛地一沉:“小心!”
话音未落,茅清兮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冀容白猛地一带,向后仰去。
二人在地面翻滚纠缠,堪堪停住。
她刚要起身查看情况,冀容白突然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足尖一点,一个闪身跳上临近枝头。
而他们刚才躺着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支闪着寒光的羽箭。
若不是冀容白反应及时,那支箭,恐怕已经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茅清兮反应过来,正要追查暗中放冷箭之人,目光却突然落在了冀容白的腿上。
冀容白的双腿,稳稳地站在了树枝上。
他……竟然能站起来了?林间幽暗,枝叶交叠,天光难入。
冀容白凝神屏息,周遭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畔。
方才那两支冷箭,来势汹汹,若非他反应及时,茅清兮怕是要血溅当场。
念及此,他不由得转头,目光落在身旁的茅清兮身上,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却不料,茅清兮的视线,正落在他那双“不良于行”的腿上。
“……”冀容白喉头微动,他可以解释的。
“娘子……”
茅清兮缓缓抬眸,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大将军的实力真是牛掰,瞒天过海,连太医院那群老家伙都被你骗得团团转。”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微妙:
“如今这大晋朝野,怕是都以为将军你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了呢。”
冀容白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刚想辩解。
“嗖——”
破空声再起!
又是一支羽箭,直取二人藏身之处!
冀容白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想要将茅清兮拉到身后护住。
可茅清兮却比他更快,足尖在树干上轻轻一点,身形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飘然落向另一根枝杈。
那支箭,便落了空。
茅清兮回眸,朝冀容白递去一个“不必担心”的眼神。
随即,她身形一转,化作一道残影,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