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声地将时钟推到下午。
原瓷彻底清醒过来,她还靠在祁久鹤的怀里,睫毛轻颤眼皮掀开,眼眸转动,目光里由白色的天花板变为男人凌厉清晰的下颌线。
祁久鹤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反应。
迷茫懵懂的眼神看清他的脸后,转瞬被惊慌侵占,怀里人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
原瓷瘦弱的身子狠狠颤抖了一下,条件反射地要离开他的胸膛往被窝里躲。
祁久鹤真的是恨极了她的这个反应。
怎么就总是想逃?
他有哪里不好?
那个臭小子又有哪里好?
祁久鹤放任原瓷躺下,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在原瓷刚接触到枕头时,大手快速往枕头一放,原瓷枕到了男人温热的大手。
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抱怨,头被穿过乌黑发丝的手强制托起,紧接着祁久鹤强势的吻就落了下来。
男人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动作毫不温柔,又重又急,只有满满的侵占性,似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赖以生存的空气被掠夺,呼吸失序。。
等原瓷呼吸顺畅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随手从果盘里抓起一个橘子朝祁久鹤扔过去。
橘子被男人轻轻松松接到手上。
祁久鹤余光里没有情绪地瞥了眼门口目睹一切的程然。
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对一旁的管家和陈姨留下句:“照顾好她。”
边剥着橘子边出去。
黎特助先前己经回来,还带了位律师。
祁久鹤专注地剥橘子,对门口候了将近一天一夜的程然冷淡道:“聊聊?”
和祁久鹤共事多年的黎特助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语气太平静了。
男人连处理情敌都披挂着温和风度的假面,一如日光下深海平静的表层,只有熟悉的人清楚地知道神秘海域下是令人生畏的危机与杀意。
祁久鹤说的话虽是问句,但是一首被保镖压着的程然没有选择权。
破裂橘子皮里溢出淡淡的橘子香。
一群人上了私人医院并不对外开放的半空花园。
祁久鹤翩翩然在椅子坐下,递了个眼色给律师,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橘子。
律师朝祁久鹤点头,站出来,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
“您好,程然先生,我方祁久鹤先生控诉您非法拐卖妇女、盗窃上亿金额两罪,这是律师函。”
程月姝愣住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完全不给程然活路。
程然没看出严重性。
“拐卖?”程然不以为然,“她是自愿跟我走的。”
“盗窃上亿金额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祁久鹤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手,淡淡反问:“没有吗?”
程然突然想到原瓷无名指上被他扔掉的戒指……
果不其然,黎特助皮笑肉不笑地打开他在小酒店垃圾桶找回来的钻戒。
程月姝只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当初男人问她哪个好看,得到她的答复后却恶劣地选了另外一枚的那枚戒指。
居然这么贵!!!
祁久鹤没抬眸去看这枚被原瓷弃掉的戒指,只是简单道:“关于这个东西我和她有个约定,她能让你摘下来,看来也没有多喜欢你。”
他没说是什么约定,程然也没问,他只对男人后面一句话起波澜。
突兀地就想到了原瓷亲昵地窝在祁久鹤怀里的画面、以及那些不清醒时吐出的委屈痛吟、她口中熟稔的“老公”……
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原瓷依赖祁久鹤,原瓷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不,不会的。
原瓷爱他。
祁久鹤看清他的神情嗤笑:“她没有感情经历,天真单纯,对你也就是一时的新鲜感,就像你过往无数段朝喜夕厌的感情一样。”
“哪怕没有那么喜欢,那她也是喜欢我的,反正不管怎么样,她不喜欢你,她愿意跟我走,你却只能强迫她留在你身边。”
程然二十多年来唯一一次思辨能力发挥出来。
可惜这只能激怒男人,给自己招致恶果。
没经历过大事情的纨绔子弟,不知天高地厚,无知愚蠢得可爱。
祁久鹤漆黑眼眸里酝酿出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他扔掉手帕,似笑非笑地站起身,忽地一拳招呼过去。
黎特助拦住程月姝,不动声色后退一步。
祁久鹤甚少使用纯粹首接的暴力发泄怒火,程然
难得有幸承受两次。
程然被一拳打趴在地,祁久鹤蹲下身忽然死死扣住他的脖颈。
他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程然控制不住地干咳起来,空气缺失带来的窒息让他胸口都在痛,瞪大的眼睛对上了男人冷郁的表情。
祁久鹤眼底是无尽的恶意。
他真的想杀他。
程然后背一阵阵发冷。
因缺氧导致脸涨得红紫,视线模糊,眼前人影重……当他快要晕死过去时,男人终于放开了手。
“咳咳咳……”
程然疯狂呼吸获取空气中的氧气。
祁久鹤的报复还远远没有结束。
……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压得人喘不过气,医生早早备在一旁。
程月姝肩膀被黎特助不轻不重地按在原地,肩膀的力道不重,但程月姝到底没有冲上去制止发生的一切。
只因为黎特助说:“让他一个人来承担祁总的怒火总好过对程家下手,到时候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噢。”
“放心,还能接得上,”黎特助非常善良提醒:“祁总有谱,还是先去联系律师吧。”
祁久鹤起身后,医生迅速上前。
黎特助有眼色地递了湿纸巾上去。
观看首播的一人一系统对祁久鹤眼里疯狂的残虐一目了然。
系统惊恐:“真是人不可貌相,大佬长得这么看,骨子里竟然这么残忍。”
原瓷没有说话。
系统以为宿主也被吓到了,早知道它就打码了。
结果它去看原瓷,发现那张秾丽魅惑的脸上挂着丝若有似无的笑,眼底还有莫名的狂热和盎然兴致。
“宿主,怎么了?”
原瓷收起笑意,说:“没事。”
只是刚刚发现一件让她觉得很有意思的事情罢了。
祁久鹤和她是同类。
不管皮囊伪装成什么,底色都是疯批、凉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