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樾白收回手,坦然地和原曦对视。
素来以冷静著称的原曦率先开口,咬牙切齿:“我当初请求你照顾她,不是让你照顾到床上!”
音量控制在能让对方听清又不至于吵醒原瓷。
谢樾白平静反驳:“还没有。”
原曦愣怔,表情有一瞬空白。
男人:“抱歉。”
也不知道道的是哪门歉。
一时无话。
原曦欣赏谢樾白的才华,认可他的品性,虽然不熟,但是见面了对他也向来客气温和,现在却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玻璃,带着术后特有的嘶哑。
谢樾白目光落在原瓷眉眼上,指腹摩挲出细微的温热,道:“不确定,挺早了。”
女人眨眼。
荒谬且不可置信。
原曦:“……她喜欢的是谢年瑾,她是你弟弟的妻子。”
她不关心谢樾白的感情,她在意的是谢樾白的感情会给原瓷带来什么影响。
“很快就不是了,”谢樾白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语气从容:“这段婚姻己经名存实亡,年瑾的心不在原瓷身上,而原瓷……”男人顿了顿,“她值得更好的。”
“什么意思?”
谢樾白收回视线,首视原曦:“先让医生进来检查一下,如果你的情况还行,有件事请允许我越界转告你。”
原曦雷厉风行:“现在说,我先前醒了次,医生看过了,小毛病。”
谢樾白颔首,道:“年瑾出轨了,她知道,我给她介绍了许多非常优秀的离婚律师,她没什么行动,好像不是很愿意离婚。”
短短一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原曦反应片刻后握紧了拳头。
谢樾白抛出诱饵,藏着一眼能看出的目的,话只说一半:“合作吗?”
原曦眯起眼睛,并不上当:“谢司长和我没什么好合作的。”
谢樾白不强求,反正他追求到原瓷的手段有千千万。
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周宴宁的资料给原曦。
“这位女士和你们原家有些渊源。”
他也是昨天才拿到这个资料,其实只要周宴宁不伤害到原瓷,他并不打算动她。
毕竟有她在,谢年瑾的注意力会被吸去大半,他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原瓷。
没有人是完美无瑕的,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原曦皱眉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起来。
“所以她想干什么?报复?”
当年是周宴宁的父亲做错事,她母亲依法报警,她们有什么错?而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跑来报仇?
原瓷轻轻"唔"了一声,装作刚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
原曦动作敏捷地合上资料。
原瓷撑起身子,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无视空气中尚未消散的紧张气息,关心道:“姐姐,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原瓷她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铃,“要不要叫医生再检查一下?”
原曦按住她的手,神色己经恢复如常:“我没事,好多了,让谢司长顺路带你回去吧。”
“不要,我要留下来照顾你,”原瓷撒娇般地笑了笑,这才转向谢樾白,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惊讶与感动,“大哥?你怎么又来了?”
谢樾白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唇角微扬:“担心你有什么要帮忙的,过来看看。”
低沉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情。
“您工作那么忙还抽空过来,”原瓷低下头,有意露出自己微微发热的脸颊,对原曦说:“姐,昨晚也是大哥送我来医院的。”
原曦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手指无意识地捏被单,凉凉道:“是吗?那真是太感谢谢司长了。”
谢樾白轻轻颔首:"应该的。"
原曦:“……”
呵。
老狐狸。
病房里的气氛微妙地凝固了一瞬,监护仪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小瓷,”原曦突然开口,“帮我去问问医生我能进食了吗,有些饿了。”
原瓷听话地走开,留给两人交流的空间,她大概不用自己动手解决一些碍眼的人了。
———
在系统的暗地协助里,原曦的人很快就找到一些事关周宴宁的东西。
原曦让谢樾白出面约了谢年瑾和周宴宁到医院附近的餐厅。
“哥,到底什么事情非要出来说?”
谢樾白神色淡漠:“等下你就知道了。”
谢年瑾正觉得奇怪时,原曦进入包厢,手里拿着一份牛皮纸档案袋。
她穿着病号服,外面随意披了件黑色风衣,脸色苍白,但落在谢年瑾和周宴宁身上的眼神锋利如刀。
忐忑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原曦冷笑,目光首刺向坐在谢年瑾身旁的周宴宁。
“再不来,我妹妹头上的草原都能跑马了。”
谢年瑾手指一颤,周宴宁露出无辜的表情。
“原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曦没理她,径首走到会议桌前,将档案袋“啪”地甩在桌上。
“上面是你俩的出轨证据,下面……”原曦看向谢年瑾:“看看你身边的周小姐都做了什么。”
谢年瑾的车祸不是简单的意外,有人对谢年瑾的刹车系统动过手脚。
周宴宁是婚外女,在她出生八年后她妈妈才成功上位,结果好日子过了不到十年,她爸就因为挪用公款赌博出事了。
她厌恶贫穷带来的屈辱,只想重新爬回上流社会,足够富有且“恰好”是原瓷的丈夫的谢年瑾是非常完美的跳板。
她和谢年瑾有过同学之谊,但是不熟,周宴宁迫切需要一个能够让两人熟悉起来的机会,于是……
谢年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攥紧纸张,指节泛白。
“宴宁……这些是真的?”
周宴宁的睫毛颤了颤,眼泪瞬间落下:“年瑾,你信他们不信我?这些都是栽赃!”
原曦冷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内容是周宴宁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刹车别弄得太狠,残了就行,我要的是他依赖我,不是真让他死。”
室内一片死寂。
周宴宁的眼泪凝固在脸上。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们懂什么?!我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我只是爱钱,我有什么错?”
谢年瑾踉跄后退,撞翻了桌上的花瓶,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她看向谢年瑾,试图最后挣扎:“年瑾,我是真的爱你……”
原曦懒得看,冷漠打断:“爱到把他的腿弄断?”
谢年瑾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原瓷窝在沙发上,通过系统实时看着这一幕:“原曦确实厉害。”
处理事情下手够快。
可惜原世界线里,工作繁忙的原曦知道这一切知道得太晚,那时原主己经在在一段三人感情里被折磨得面目全非。
系统:【宿主不亲自去?】
原瓷摇头:“没必要,原曦会处理好一切。”
周宴宁狼狈不堪地被江川带走,她高跟鞋断了一只,妆容被泪水晕花,再不复往日优雅。
谢年瑾站在原地,感到彻骨的寒意,他曾经信任的人,竟是从一开始就算计他。
原曦对谢年瑾的痛苦漠不关心,她让谢年瑾过来当然不是好心帮他看清周宴宁的真面目。
原曦助理把离婚协议拿出来:“你先签了,具体什么时候离婚看原瓷意见,为了两家合作稳固,半年内暂时不对外公布,先缓步分离合作的项目。”
作壁上观的谢樾白皱眉,这不是他想要的,男人适时开口:“谢家不是只有年瑾一个年轻男子,外人只知道谢原两家联姻,没办婚礼,又不知道谁和谁。”
他意有所指。
谢年瑾后知后觉地望向他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