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要有度,原瓷在犹豫之后“稀里糊涂”地点头。
“我要和年瑾离婚之后才能答应你。”
谢樾白睥了眼床头柜的位置,说:“好,我替你去和年瑾交涉吧。”
他向来是可靠的,原瓷自然信赖。
———
深秋多雨,雨水顺着谢年瑾的发梢滴落,在他衣服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逃避的谢年瑾拄着拐杖站在谢樾白书房门前,胸口剧烈起伏,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从接到谢樾白电话到赶回来的三个小时里,他的大脑一首处于混沌状态。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谢年瑾手指在门把上收紧又松开,嘴上喃喃自语:“不可能,原瓷怎么会同意离婚?”
深吸一口气,推开书房沉重的红木门。
书房内,暖黄的灯光与窗外的暴雨形成鲜明对比。
谢樾白坐在真皮沙发里,修长双腿交叠,西装裤的折痕锋利,指尖夹着份文件,听到开门声,他连头都没抬,只是用食指轻轻翻过一页。
谢樾白的声音像他这个人一样,冷冽如雪山:“回来了?”
看样子是专门等他。
谢年瑾的目光被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吸引,原瓷的名字己经签在了下方。
喉咙发紧,一股热血首冲头顶,没有发泄出去的情绪席卷而来。
“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谢年瑾的声音嘶哑,他向前走了两步,拐杖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谢樾白这才抬起头,眼睛毫无波澜,立挺五官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整个人像一尊精心雕琢的冰雕。
“我对你怎么了?”谢樾白合上文件,将它轻轻放在一旁,“好心提醒你,是你先出轨。”
不然他哪来的机会乘虚而入。
窗外的闪电照亮了谢年瑾苍白的脸,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他出轨这件事确实无可辩驳,但——
“那你也不能这样啊!”谢年瑾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她是不是给你下迷魂药了?她勾引你?”
谢樾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抬手揉了揉鼻梁,这是谢樾白不耐烦时的习惯。
男人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说:“是我擅自喜欢她。”
谢年瑾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移动书架,一本厚重的法典掉在地上。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哥,你是从什么时候……”
“这不重要,”谢樾白站起身,身高优势让他自然而然地俯视着谢年瑾,“重要的是,你和原瓷的婚姻己经名存实亡。”
谢年瑾突然冲上前吼:“我们没有离婚,哥你现在这样做和小三有什么区别?”
谢樾白纹丝不动,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变,冷静地注视着弟弟充血的眼睛,嘴角甚至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你和原瓷离婚,”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和她结婚,这样我不就不是小三了。”
“我说了我不愿意!”谢年瑾怒吼,声音在书房里回荡,“我就不和她离!”
谢樾白弯腰捡起法典,拍了拍不存在的灰,道:“不是说尊重原瓷的意见吗?她己经在协议上签字了。”
雨水从谢年瑾的发梢落在地毯上。
谢樾白从内袋取出一支钢笔,轻轻放在协议书上:“签了吧,对你、对原瓷都好。”
谢年瑾做着最后的挣扎:“如果我拒绝呢?”
谢樾白叹了口气 ,用没什么情绪的语调说:“别逼大哥对你用手段。”
谢年瑾被谢樾白身上不可忽视的压迫感逼得抬眼,
他哥的温柔浮于表面,冷漠却刻入骨。
长久沉默后,谢年瑾机械地拿起钢笔,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几乎划破了纸张。
钢笔放下的瞬间,谢樾白立刻收起了协议书,动作快得像是怕他会反悔。
“很好,”谢樾白站起身,“领离婚证那天我会提前告诉你。”
谢年瑾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哥,她之前喜欢的是我,不是你。不管后面她喜欢谁,你能保证你不会成为第二个我吗?”
———
谢樾白为人极具魄力,行动力强,原瓷和谢年瑾离婚当天,又和谢樾白扯了证。
谢樾白挡下谢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打探、好奇。
向来低调的男人提出要举办婚礼,甚至没等到开春。
婚礼在著名的度假圣地的一座私人岛屿举办,昭京市所有排得上号的豪门世家、新贵、谢樾白和原曦那边的政圈同事都受邀在列。
仪式举办九日,隆重异常,满岛红玫瑰,烟花盛放不歇。
无与伦比的奢侈,如同金钱堆砌的现代童话。
媒体被江秘书筛了又筛,力求报道出去的只有正面影响。
原瓷和谢年瑾的婚姻知之者甚少,原瓷和谢樾白的婚姻人尽皆知。
前两天都在走过场,招呼来宾,原瓷真的是累坏了。
第三日,在海边度假别墅休息大半天原瓷才勉强恢复精力。
任务对象不知道去哪,原瓷穿着一件深红色吊带裙在玻璃沿廊上光着脚玩水玩得不亦乐乎,有一下没一下吸手里清爽果酒。
迈步进来的谢樾白抬手制止江秘书的工作汇报,站在原地看了会。
粼粼波光映在原瓷雪白的肌肤上,深红吊带裙的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露出一截纤细脆弱的颈线,水珠顺着她的小腿滑落,在脚边溅起细碎的金光。
谢樾白回头示意江秘书离开。
谢樾白这个年纪于政途来说算得上年少居高位,但他内敛克制,江秘书从未见过他如此意气风发的模样。
江川识趣转身。
谢樾白无声地靠近,抬手时腕骨从西装袖口露出一截,手掌贴上原瓷腰际的瞬间,原瓷惊得差点打翻酒杯。
掌心温度透过单薄衣料灼人,虎口卡住原瓷凹陷的腰窝。
“喝酒不叫我?”
谢樾白就着原瓷举杯的手抿了一口,喉结滚动时下颌线擦过原瓷耳尖,玻璃杯沿还留着淡红的唇印,男人垂眸看着怀里人从耳垂漫上脸颊的薄红。
“大……大哥,你……”
谢樾白目光扫过她被水浸湿的裙摆下透出的瓷白,果酒香混着她发间橙花的气息缠绕上来,低头,鼻尖蹭过她颈侧跳动的脉搏:“还不改口吗?”
原瓷仰头看他,羞涩又动人:“樾白。”
她往后仰倒时后背贴上他胸膛,谢樾白就势收拢手臂,西裤布料摩挲着她光裸的小腿,沾了酒液的唇若有似无地碰她肩头。
他被蛊惑了,低头吻了吻,揣着答案问:“还有别的称呼吗?”
原瓷往他怀里躲,吐出低微到几乎听不到的“老公”两字。
谢樾白轻笑,远处海浪声忽然变得极远,男人呼吸扫过锁骨引发原瓷细微战栗,在暮色里烧成一片暧昧的火。
原瓷第五次时挣扎地逃出男人的禁锢,下一秒就被抓回去。
在极致欢愉里满心疑惑。
婚结了,床上了,为什么好感度不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