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年瑾坐在后花园的石阶上,手里攥着半瓶威士忌,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肩上。
他和原瓷之间身份尴尬,但是他哥的婚礼身为弟弟的他不在,不知实情的外人必定各种猜测,谢年瑾还是来了。
婚礼进行曲隐约传来,循环播放无数次,他都快要听吐了。
谢年瑾仰头灌下一口酒,灼烧感从喉咙蔓延到胸腔。
“哟,这不是谢二少吗?”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谢年瑾眯着眼回头,看见秦旭了他高中时的班长秦旭,如今是秦家投行的副总。
对方正倚在罗马柱旁,手里同样拎着酒瓶。
谢年瑾嗓音沙哑,没什么交际的心思:“你怎么跑来这?”
“和你一样躲一下清闲咯”秦旭晃了晃酒瓶,笑得意味深长,“刚听到原谢联姻,我还以为是你和原瓷呢,真没想到,新郎会是你哥。”
谢年瑾手指猛地收紧。
秦旭自顾自地坐在旁边:“说真的,原瓷这么喜欢你,当年我真的以为你和她会有一段。”
谢年瑾沉默,威士忌混着胃酸灼烧喉管,视线变得朦胧。
原瓷在他的世界里存在感一首很强,学生时代觉得她烦,后面腿受伤了,更是讨厌原瓷的出现,自傲的他总疑心原瓷在可怜他。
她搬到云栖邸被他砸伤头,原瓷对他冷淡下来,谢年瑾是从那开始,觉得不适应。
始终在身边的火把不温暖他了。
回想起首日婚宴厅上,谢樾白正低头为原瓷整理头纱,漫天的香槟金纸屑从露台飘落,原瓷透过人群,远远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平静得像在看陌生人。
———
原瓷仰躺在床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查阅系统记录,思考如何进一步攻略谢樾白。
终于,在看到谢樾白逼谢年瑾签字时的对话,原瓷幡然醒悟。
她了解谢年瑾的骄傲、谢樾白的克制,利用他们的弱点布局,步步为营地达成目的。
这段感情,始于原瓷的算计,她在他面前落泪,在他面前跳舞,在他面前展露脆弱,依赖他、勾引他,让克制冷静的人理性被一寸寸瓦解,最终亲手撕碎道德的外衣,踏入禁忌的博弈。
这样的感情,不牢固是正常的。
原瓷坦然接受这点风险,放慢攻略的节奏。先花点时间巩固两人的情感,再想办法把谢樾白心里的刺连根拔起。
回到昭京市后,他们搬出云栖邸,住进了渌澜。
谢年瑾看着搬东西的人进进去去,路过原瓷房间,门大开,他鬼使神差地往里看了一眼。
里面没有人,东西被整理搁置好,还没有封箱,不受控制地进去转了一圈,视线被一个并不新的笔记本吸引住。
所有东西都只是收拾地整齐,只有那个本子,不仅仅好好放在一个单独箱子里,而且本子还上了锁。
有些眼熟。
好像许久之前见过。
谢年瑾拿出来,举着本子锁端详,是一个转数字的西字密码锁。
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本着什么样的心情,在莫名其妙的预感下,试探地输入自己的生日。
“哒—”
开了。
笔记本第一句话就让他愣了愣,谢年瑾看得入迷,没注意到走廊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于管家:“太太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等下我看着一起过去。”
于管家是谢樾白的人,他会跟着去渌澜。
谢樾白:“嗯。”
“你书房的文件江秘书……”
看到谢年瑾,于管家惊讶闭上嘴,谢樾白开口:“年瑾?”
谢年瑾抬头,满脸心虚,对谢樾白多年间养成的畏惧让他条件反射地放下笔记本,扔下句“我就是来看看”,手忙脚乱地离开。
出去后才想起来没有把笔记本锁上,理智回归,又懊恼在想,刚才为什么要这么慌乱。
谢樾白拿起巴掌大的笔记本,翻了两页,是原瓷学生时代盛大炽热的喜欢,谢樾白随手般放进口袋里。
于管家忐忑不安地打量谢樾白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
他放下了心。
原瓷不知道这个意外,三年匆匆而过,在谢樾白有意无意的控制下,她见谢年瑾的机会极少,只有谢家的家宴才会见到一两面。
上千个日日夜夜足够彼此进一步了解对方。
谢樾白在原瓷心目中的形象建设不再是基于冷冰冰的人物资料,而谢
樾白也发现原瓷一些恶劣的小性子。
他送她钻石项链,原瓷偏要在家庭聚餐时戴着,手指无意识地把玩吊坠,在谢年瑾看过来时嫣然一笑:“大哥挑的,眼光真好。”
谢樾白切牛排的餐刀在瓷盘上刮出刺耳声响,当晚就把人堵在衣帽间,指尖勾着项链冷声问:“戴给我看,还是给他看?”
一夜春色。
她会当着他的面回复国际舞团的邮件。
“很期待与您共进晚餐讨论合作细节。”
故意让他知道,发件人是个英俊的法国编舞师。
第二天谢樾白就让原瓷收到市政厅文化司的公函,以“外籍艺术家资质存疑”为由取消了对方入境许可。
她还在他书房“不小心”留下男模名片,让谢樾白在打开修订的法律草案文时,看见"意外"飘出的烫金名片,上面印着某会所头牌的联系方式。
三天后该会所因“消防隐患”停业整顿,而谢樾白当晚亲自演示了什么叫“专业服务”。
成熟稳重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接收她所有把戏,在没有什么实际事情发生前,他只当这些是情趣。
偶尔会无奈,真的吃醋时会暗地反击地宣示主权。
首到有一天,谢樾白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说原瓷和人打架,他匆匆忙忙赶过去,还没有了解事实,先注意到她身边一个男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