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正好,宫紫商提着裙摆风风火火地闯进徵宫,一把拽住正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看书的白锦。
“快快快!今日侍卫营集体操练,全是精挑细选的俊俏儿郎!”她眨眨眼,揽住白锦的手臂,笑得狡黠,“我特意吩咐他们加练了刀法,动作大,出汗多,衣衫不整的那种哟~”
白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宫紫商连拖带拉地拉出了徵宫。
穿过几道回廊,远远便听见侍卫营方向传来整齐的呼喝声,刀剑碰撞的铿锵之音混着男子低沉的喘息,在空气中震荡。
宫紫商眼睛一亮,凑到白锦耳边低语:“今日可是每月一次的大演练,那群小子个个卖力得很~”
白锦被她推着进了演武场,只见数十名侍卫正挥汗如雨地操练,刀光剑影间肌肉绷紧,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涔涔。宫紫商一到,便娇声喊道:“哎呀,这么热的天还穿这么多?当心中暑!”
“大小姐,这不合规矩……”侍卫统领一脸为难,虽然他每次都会拒绝,但好像都没什么用,比如现在……
宫紫商抬起手,用衣袖掩住唇,眼波流转:“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终在宫紫商“温柔”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解了上衣。
阳光下,腹肌、胸肌、肱二头肌……琳琅满目。
汗水顺着他们紧绷的肌理滑落,在阳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蓬勃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
宫紫商满意地拉着白锦坐在凉亭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点评,“那个不错,腰力一看就好……哎哟,那个更棒,背上还有刀疤呢,够野性!”
听她这一番言论,白锦脸颊发烫,想走却被宫紫商死死按住,“怕什么?那两个冰块又不在!”
“瞧瞧这腰,这背肌,可比我那两个冰块弟弟有看头多了!”
白锦脸颊微热,正想反驳,宫紫商却又高声对侍卫统领喊道:“天这么热,怎么还让兄弟们穿着裤子训练?脱了上衣多凉快!”
侍卫统领面露难色,“大小姐,这……”
“怎么?我说的有错?”宫紫商挑眉。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终在宫紫商灼灼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解开了腰带。
腰带还没解开,校场入口处骤然传来一阵骚动。
宫尚角不知何时己立在台阶上,墨色衣袍衬得面色愈发冷峻,唇角抿成一条锋利的线。
整个校场瞬间鸦雀无声,侍卫们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宫紫商“唰”的一下站起身,干笑两声,“好巧啊……”
宫尚角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径首落在白锦身上,“过来。”
两个字,不容置疑。
白锦头皮一麻,乖乖起身走过去,宫尚角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往外走,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
“疼……”她小声抗议。
宫尚角脚步一顿,手上力道立刻松了几分,却仍没放开她。
他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回到角宫,膳桌上清一色的素菜,清炒时蔬、豆腐羹、凉拌木耳,连片肉沫都没有。
“我的糖醋排骨呢?”白锦瞪大眼睛。
明明她今天还特地去厨房点了餐,大婶也满口答应了啊。
“今日斋戒。”宫尚角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青菜。
骗人!宫门根本没有斋戒的规矩!
白锦鼓起脸颊,开始假哭,“呜呜呜……我在药王谷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宫尚角瞥她一眼,无动于衷。
她又扯他袖子,泪眼汪汪:“角公子~”
宫尚角筷子一顿,终于开口:“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她点头如捣蒜,“我再也不去看侍卫营了!”
才怪。
宫尚角似乎看穿她的心思,轻哼一声,却还是抬眼示意门口的侍卫将荤菜端上来。
看见有自己爱吃的菜肴,白锦立马坐好,开始开开心心地吃起饭来。
饭吃到一半,宫远徵突然出现,往地上扔了个背篓,里面堆满了需要处理的药材。
“把这些全部分类研磨。”他冷着脸道,“天黑前做完。”
白锦哀嚎:“这么多?你想累死我?”
宫远徵居高临下地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免得你闲得去看野男人。”
野男人?侍卫营那群人?
白锦正要反驳,宫尚角却忽然点头:“嗯,挺好。”
两兄弟居然统一战线了!
午后,白锦蹲在药房里,一边研磨药材一边碎碎念,“专制!霸道!不讲道理!”
宫紫商偷偷溜进来,见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哟,被罚了?”
“他们简首惨无人道!我就看了几眼腹肌,至于吗!”白锦眼泪汪汪地控诉,“我都没像你那样评头论足的!”
宫紫商正要安慰,药房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宫远徵阴着脸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一瓶墨绿色的毒药,冲宫紫商微微一笑:“你也想试试新毒?”
宫紫商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溜得无影无踪。
白锦缩了缩脖子,继续低头研磨,却见宫远徵走过来,一声不吭地坐在她旁边,拿起药杵开始帮忙。
“你不是让我自己做完吗?”她小声嘀咕。
宫远徵头也不抬:“闭嘴,干活。”
这人虽然嘴上凶巴巴,手上却还是帮她分担了大半工作量。
两人并肩而坐,各自忙碌。
宫远徵研磨毒草的手法娴熟而轻柔,随时用余光观察着白锦的一举一动,每当她弄完一种药材,他就会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唇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白锦偷偷观察他的侧脸,发现他专注时的眉眼格外好看,长睫在烛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如峰,唇色因试毒而略显苍白,却莫名让人想……
“看什么?”宫远徵忽然转头,与她西目相对。
“没、没什么!”白锦慌忙低头。
宫远徵眯起眼睛,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撒谎。”
他的指尖微凉,却烫得她心跳加速。
“我……”
正当白锦不知所措时,药房门再次被推开。
宫尚角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宫远徵捏着白锦下巴的手上,眸色一沉。
“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