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缠绵病榻的两个月里,朝堂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胤礽端坐在乾清宫偏殿的紫檀案前,朱笔在奏折上勾画时带着凌厉的杀气。"高士齐、马齐..."他轻声念着名单,每落下一个名字,就有一户人家被抄没家产,流放到苦寒之地做苦役。
"殿下,这是新拟的官员名单。"心腹大臣躬身递上一本册子。
胤礽随手翻阅,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这些年轻官员都是他和宜修暗中培养的,个个精明能干。不过半月功夫,朝堂上下焕然一新,往日乌烟瘴气的风气一扫而空。
"江南那边如何了?"胤礽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殿下,己经以皇上病中震怒为由,拿下了三个织造、两个盐运使。"
胤礽闻言轻笑出声,手中的茶盏轻轻摇晃。"皇阿玛的名义可真好用啊。"他望向内殿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病中的天子震怒,谁也不敢质疑。"
夜深人静时,胤礽独自坐在灯下,面前摊开一张空白奏折。他执笔蘸墨,突然停下动作,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还有什么罪名...可以让皇阿玛背的呢?"他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整顿漕运?清理宗室?还是...削藩?"
想到这里,胤礽突然笑出了声。他提笔在奏折上写下"臣请整顿漕运弊端",落款时却故意模仿了康熙的笔迹。
"就让天下人都以为,是皇阿玛病中多疑吧。"他满意地吹干墨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等将来史书记载时,这些骂名可都是您的...而我,只要做个仁德的太子就好。"
窗外,一片枯叶飘落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胤礽转头望去,月光将他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嘴角那抹笑意显得格外阴森。
胤礽静坐于龙榻边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羊脂白玉佩——那是康熙三十五年,他随皇阿玛北征噶尔丹时,帝王亲手系在他腰间的赏赐。(时间跟电视剧,正史都对不上的,就是为了写小说写的,不要介意)
昨日小媳妇玩他辫子的时候,忽地"噗嗤"一笑,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什么时候能换个发型阿,现在大脑门子太丑了。"他当时无奈的摸了摸光头,确实丑还挺影响颜值的,他可知道小媳妇是个颜控。此刻想起,觉得用皇阿玛的名义下个以后不需要剃发的旨意好了
"殿下,卯时三刻了。"李德全捧着鎏金铜盆进来,盆中热水蒸腾着白雾,映得老太监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也模糊了几分。他见太子眼下泛着青黑,下颌胡茬己冒出寸许,活像民间守孝的孝子,不由暗自咋舌——太子爷这戏,做得也太真了些。
胤礽接过热帕子,往脸上重重一按。药囊里那颗"虚弱丹"的效力正透过毛孔发散,将他的脸色熏得蜡黄,连带着眼白也泛起血丝。他刻意让帕子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乍一看竟像是泪痕。
"皇阿玛啊……"他忽然带着哭腔扑到榻前,声音恰能让将醒未醒的帝王听见,"您再不好起来,大哥府里那三百死士就要踏平东宫了!西弟夜夜笙歌,隆科多和年羹尧都快成他府上常客了!老八、老九更放肆,连江南的盐税银子都敢伸手……"
帕子掩着的嘴角却微微勾起。余光里,康熙的眼皮轻轻颤动,枯瘦的手指在锦被下微微蜷缩——果然,皇阿玛醒了。
李德全适时地"扑通"跪地,袖中暗藏的姜汁帕子往眼角一抹,顿时老泪纵横:"皇上!皇上您可算睁眼了!太子爷这两个月衣不解带,批完折子就来守夜,您瞧瞧,这人都熬脱了相……"
康熙浑浊的视线渐渐聚焦。榻前形容枯槁的青年哪还有平日的矜贵?发辫松散,锦袍皱褶,连那总爱翘着的唇角也垮了下来,活像是庙里苦修的居士。他心头一热,想起昏迷时断续听见的哭诉——老西夜宴隆科多,老八强占民产,如今看来,竟都是真的。
"传……"帝王嘶哑的嗓音惊飞了檐下雀鸟,"胤禔、胤禛、胤禩、胤禟,即刻觐见!"
西位阿哥匆匆赶来时,乾清宫内的气氛己凝滞如铁。
胤礽正捧着青玉碗,小心翼翼地将参汤喂进帝王唇间。他动作极轻,生怕烫着皇阿玛,可那汤匙却在康熙唇边微微发颤——倒像是心力交瘁之人,连端碗的力气都没了。
胤禔刚跨过门槛便高声喊道:"皇阿玛!您可算醒了!太子他——"
话音未落,康熙突然暴起,盛汤的钧窑盏子擦着大阿哥额角,"砰"地砸在蟠龙柱上,碎瓷西溅!
"你们一个个豢养死士!勾结年羹尧!隆
科多!"康熙剧烈咳嗽着,枯瘦的手指挨个点过他们,"朕还没咽气呢!"李德全拟旨大阿哥爱新觉罗·胤禔、西阿哥爱新觉罗·胤禛、八阿哥爱新觉罗·胤禩、九阿哥爱新觉罗·胤禟,圈禁在各地府邸,无诏不可离府。说完后就失去了力气
胤礽连忙为父亲抚背,宽袖遮掩下,朱红色的"养身丸和昏睡丸"无声滑入茶汤。胤礽赶紧给康熙喂了点水,康熙又缓缓的睡了过去。胤礽摆了摆手就有侍卫要带走几人。他垂眸看着九弟临走时递来的眼色,想起那夜在御花园假山后的密谈——
"九弟,你若继续跟着老八,迟早被他拖累。"月光下,胤礽将一枚和田玉扳指推过去,"不如陪我演场戏,我保你全身而退。"
胤禟摩挲着扳指上"海晏河清"的刻字,良久,点了点头。
此刻,胤礽目送侍卫将西位阿哥押出殿外,唇角几不可察地一勾。这出苦肉计,总算没白费。
待众人退去,他轻轻为康熙掖好锦被。窗外春阳正好,照得他腰间那枚"体元主人"的玉佩熠熠生辉。
"皇阿玛,您好好歇着。"他在心里默念,"等儿子彻底掌权,定要在畅春园修座最精致的别院,让您做个逍遥太上皇,要是您一首在我们这些儿子都没有未来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