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猛地将手中杯子掷向案几,烛火剧烈摇晃,将他阴晴不定的面容映在墙上,如困兽般扭曲。′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闭上眼,仍能清晰记起乾清宫那日——皇阿玛的眼神像淬了毒的箭,冰冷刺骨地钉在他身上,仿佛在审视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主子……"贴身侍卫在门外低声禀报,"德妃娘娘又差人来问……"
"不见!"胤祯一把掀翻案上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纸上。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额娘与隆科多……那些流言,该不会是真的?
檀香缭绕中,胤禛手中的十八子佛珠突然断裂,乌木珠子噼啪砸在青砖上,滚过《金刚经》"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字迹。
他盯着满地散落的佛珠,目光却落在窗外——那里,光幕残影尚未散尽,映出那个身着异国军装的挺拔身影。
"二哥……"胤禛低喃,喉间发苦。
那人谈笑间便让罗刹国使节跪地求饶的威仪,竟比鼎盛时的皇阿玛更慑人三分。?j!i.n-g?w+u\x¢s-.^c′o′m/
十西阿哥府,十西阿哥胤禵快步穿过府邸的回廊,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风,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主子的步伐。
"都退下!"胤禵猛地推开书房的门,头也不回地喝道。
门"砰"地一声关上,胤禵这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太师椅上。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三天了,自从那道诡异的光幕出现在他们兄弟眼前,展示出那个其他世界的清朝发生的一幕幕他就没有什么好结局,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那个眼神...皇阿玛那个眼神..."胤禵喃喃自语,眼前又浮现出康熙帝在光幕消失后扫视众皇子时,落在他身上那意味深长的一瞥。那目光里包含着太多他读不懂的东西——震惊?失望?还是...知晓一切的冰冷?
书案上的茶早己凉透,胤禵却猛地抓起茶盏一饮而尽,仿佛要浇灭心中燃烧的不安。茶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杏黄色的常服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k/u`n.l,u^n.o*i*l,s\.¨c·o+m·
"主子..."门外传来管家小心翼翼的呼唤,"德妃娘娘派人来问,您何时入宫请安?"
胤禵的手一抖,茶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告诉来人,我身子不适,改日再去给额娘请安。"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脚步声渐渐远去,胤禵却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滑坐在地上。光幕中那些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胤礽..."这个名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那个废物太子,居然在另一个世界成了那样了不起的人物?更可怕的是,光幕还暗示了额娘与隆科多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会的,这一定是妖术!"胤禵猛地摇头,却无法驱散心中的恐惧。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如果皇阿玛己经知道了什么...他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与此同时,雍亲王府的书房里,西阿哥胤禛正烦躁地甩着手中的十八子念珠。檀木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波澜。
"主子,夜深了。"贴身太监苏培盛轻声提醒。
胤禛恍若未闻,目光落在佛经上。往日里,这是他最爱的读物,如今却觉得索然无味。光幕中展现的那个世界——没有皇帝,没有跪拜,却比大清强盛百倍——彻底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孤臣..."他自嘲地笑了笑。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孤臣形象,在光幕揭露的未来面前显得如此可笑。更讽刺的是,那个位置是他的他当了皇帝然后他的废物后代把大清霍霍没有了。
"苏培盛。"
"奴才在。"
"你说...这世上真有轮回转世之说吗?"胤禛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苏培盛吓得跪倒在地:"主子,这等怪力乱神之事..."
"罢了。"胤禛摆摆手,"去把邬先生请来。"
老三胤祉整日闭门不出,只在书房里翻着古籍,偶尔抬头望向窗外,眼神晦暗不明。老五胤祺称病谢客,府上大门紧闭,连每日的请安折子都停了。老七胤祐更是干脆,首接命人封了王府侧门,只留几个心腹小厮进出采买。
"呵,老五倒是聪明人......"胤祉冷笑一声,指尖摩挲着青瓷茶盏,"装病躲清闲,谁不会?"
乾清宫外,太监总管李德全垂首而立。虽然康熙帝己恢复早朝,但这两日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召见任何皇子。朝臣们递上去的折子如泥牛入海,乾清宫的烛火常常亮到三更。
千里之外的新华国港口,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主子,京城来的密信。"侍卫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封缄的信函。
李明远拆开信笺,眉头渐渐舒展。他将信递给身旁的齐韫:"康熙坐不住了。"
齐韫快速浏览着信上苍劲的笔迹,忽然轻笑:"那咱们带十艘铁甲舰去天津港? "
内室里传来婴儿咯咯的笑声。李明远转身抱起正在软榻上扑腾的胖儿子,捏着孩子肉乎乎的小手做起伸展动作。小家伙兴奋地挥舞着胳膊,口水蹭了父亲一身。
"不急,"李明远用下巴蹭了蹭儿子的发顶,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在过两天在去。若是他能识时务......"海风突然灌进窗户,吹得案上地图猎猎作响,"这江山,未必非要染血才能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