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雪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银票,声音有些哽咽:
“多谢殿下!”
“行了,去休息吧。明天回东宫,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儿等着咱们呢!”
苏临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奴……属下告退!”
暮雪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暮雪刚走,雪春就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
她两眼放光,盯着苏临,兴奋地问道:
“殿下,你这次收获了多少银两哦?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苏临看着她那财迷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
“怎么,你也想分一杯羹?”
“嘿嘿……”
雪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殿下,您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苏临看着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猜猜看?”“银票到手,咱们就回东宫!”苏临眼一眯,透着志在必得。
雪春听了,险些从椅子上蹦起来,一溜小跑奔向门外,那架势,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金库。
“得嘞,殿下您坐稳了!”声音远远地飘回来。
暮雪落在后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默默跟上。
马车备好,苏临刚坐进去,就闭目养神,指尖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昨儿个,她可是在六皇子那园子里“顺”了不少好东西。什么百年雪莲、千年人参,一股脑儿全给扔浴桶里泡澡了。
各色珍稀药草在水中舒展,药效渗入肌肤,舒筋活络,她只觉得浑身每个毛孔都透着舒坦。
上辈子,她打娘胎里出来就体弱,被师父丢进各种药汤里熬,硬是给熬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她的血,能解天下奇毒,亦能医死人肉白骨。
可恨的是,家人寻她,不过是为了她的血。
母亲产后体虚,久病不愈,听闻她这身血肉的奇效,这才动了心思。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心神不宁,以致车祸殒命。
重活一世,这些药草虽不能让她立刻恢复前世体质,但慢慢调养,总能有些效果。
只是如今,她这身本事,只为自己,不为他人。
苏临正出神,冷不防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太子殿下好雅兴,竟以药草沐浴。”
苏临一个激灵,猛地回头,陆霄那张冷峻又带着几分戏谑的脸,就这么闯入眼帘。
雪春呢?苏临心里一咯噔,这才发现,雪春早就被人点了穴,软绵绵地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幸好,浴桶里漂浮的药草,还能遮掩一二。
可只要陆霄一动,她这女儿身,立马就得曝光!
苏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里透着几分不悦:
“陆统领深夜擅闯,莫非是想偷师学艺?”
陆霄冷笑,一步步逼近,在浴桶边停下:
“本统领只是好奇,什么药浴,竟能让殿下如此着迷。”
这家伙,竟然还记着上次被她撞破“好事”!
苏临心一横,反正都被看到了,索性放开了:
“孤如何行事,还轮不到陆统领指手画脚。出去!”
陆霄非但没走,反而在她对面的楠木椅上大喇喇坐下,一双眼睛,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
“殿下不必紧张,我对殿下的秘密,不感兴趣。”陆霄突然话锋一转。
他凑近苏临,宽大的手掌伸进水里,轻轻一搅,药香扑鼻。
“只是这药草,似乎有些特别。”
苏临只觉得心跳都快蹦出嗓子眼了。这人,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陆霄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在找什么。那眼神,让她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突然,一张陌生的脸和眼前的苏临重合,陆霄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击中。
几乎是同时,苏临抬手,一把推开陆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陆统领若是无事,还请离开!”
陆霄回神,看着苏临那双瞬间结了冰的眸子,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忘了,那个人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出现。
陆霄移开视线,语气淡淡的:
“你这身本事,师承何处?”
苏临哪有什么师承,还不是误打误撞:
“无师自通,让统领见笑了。”
陆霄显然不信,继续追问:
“天下武学,以天雾山为尊。你可曾听闻?”
天雾山?
苏临脑袋“嗡”的一声,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上辈子,她被一个隐秘的家族收留,就住在天雾山。莫非,这地方居然也有座天雾山?而且与她前世所在的,有什么关联?
“孤说了,无师自通。”苏临语气不善,她只想快点打发走这瘟神,再泡下去,她真要虚脱了。
她摸到一根药草,准备来个“声东击西”,把那烛火灭了,好趁机溜之大吉。
“太子殿下可歇下了?”
门外,突然传来陆清寒的声音。
苏临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洗个澡而已,这俩人是约好了来“探班”的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陆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太傅大人对殿下,还真是关怀备至。”
苏临咬牙,脸上还得挤出笑:
“你我之间的赌约,你输了,记得履行你给我的承诺。具体何事,本宫稍后差人告知于你。”
陆霄眉心一跳,没再说什么,直接从后窗闪身离开,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苏临朝窗外喊道:
“师父,我正沐浴呢,您有何吩咐?”
“十万两银子,明日别忘了送到我府上。”陆清寒的声音远远传来,还带着几分冷意。
他站在门外,眉头紧锁。方才那一幕,他尽收眼底。苏临险些暴露,若非他及时出声,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这丫头还是不够谨慎。
陆清寒眼中寒光闪烁:
“记住,连本带利,一分都不能少。”
苏临脸都绿了,这老狐狸,吸血鬼!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来讨债?
“知道了,明天务必把钱还清。”苏临咬牙切齿地应道,恨不得把这老狐狸摁在地上摩擦。
等陆清寒走远,她才飞快地从浴桶里爬出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
幸好,明天就不用再跟这帮家伙打交道了。
不过今晚这事,也怪她自己大意,以为雪春在屋里就放松了警惕。
往后,可不能再这么粗心大意了。
第二天,苏临带着刚醒过来的雪春和暮雪,浩浩荡荡地出门“收债”。
刚出院门,就瞧见连瑾站在那儿,神色严肃。
连瑾转身,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殿下,狩猎那日,你箭法超群,想必是私下苦练过的。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戏弄长辈!”
苏临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连瑾这是在为那日她赢了长公主的事“兴师问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