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老梁 作品
357.飛機艙裡的表演現場
第一場戲,是帕爾克飾演一名第一次值勤、緊張兮兮的男性空服員,穿著女工作服、戴著假髮,行為舉止要故意「娘娘腔」,以凸顯角色在劇中飽受嘲弄的窘態。和他對戲的,是資深演員諾姆拉·米茨琪,他將飾演一名資深空服員,以戲謔與霸凌的姿態迎接新同事的第一班航班。
燈光架高掛,攝影機調好角度,導演從監控畫面中看了幾眼後,喊道:「開拍!」
拍攝場景為飛機工作人員專用的休息室,一個狹小但佈置溫馨的空間。攝影機捕捉到帕爾克身穿筆挺的淺藍色工作裙裝,裡頭搭配白襯衫與紅色圍巾,肩背寫著「僅供職員使用」的簡易背袋,頭上是一頂略有光澤的深棕色長髮假髮,鬢角自然落下,幾乎遮住他的耳朵。
剛進入場景,他就被米茨琪攔住了。
「哎呀,我們今天這班航班來了一位新的女孩啊?」米茨琪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說,手中還晃著咖啡杯,倚靠在牆上,一副嬉皮笑臉。
帕爾克皺眉,「我……我不是女孩,請叫我帕爾克。」
「欸欸欸,別這麼認真嘛,帕爾克女士。」米茨琪揮手,笑得像個貓抓到老鼠的孩子,「這身行頭,可不是米茨琪亂講的吧?連絲襪都有穿耶!」
帕爾克深吸一口氣,「這是公司的安排,我只是照指示穿上這套空服員制服。」
米茨琪湊近一步,目光上下打量,「嗯……又瘦又矮,聲音也細得像女孩,難怪公司說你最適合這個形象。說真的,你該不會本來就有在做這方面的興趣吧?」
「我沒興趣,我只是員工,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別走那麼快嘛。」米茨琪突然伸手攔住帕爾克的去路,笑容裡帶著挑釁,「接下來我們做點『有趣的事情』怎麼樣?」
導演蔻吉若喊:「鏡頭跟上!兩人進入動作戲階段!」
接下來的二十多分鐘裡,整場拍攝進入的動作戲,那真是:
迢迢遠路過山崗,戰機穿梭烏雲翔。
疾風勁雨天地蕩,雷電交加震八荒。
鐵翼雄姿破空降,引擎轟鳴聲震盪。
烏雲密佈天色茫,遮蔽日月無光亮。
飛彈離架火光放,劃破長空勢難擋。
巨力猶如億鷹仗,毀滅一擊掃萬邦。
拍攝最終結束時,鏡頭定格在帕爾克的臉上——妝容有些脫落,假髮一點點滑移,他的臉上是混雜了疲憊、懊惱與不甘的神情,嘴唇微微抿起,像是忍耐了什麼不願再提的東西。
「停!這段很好!」蔻吉若拍拍手說:「iAfA-004第一場戲完成,所有人休息五分鐘!」他看了看還在整理呼吸的帕爾克,低聲補充道:「帕爾克先生也趕快坐下休息,等一下還有第二場。」
帕爾克點了點頭,走出場景,卸下假髮,一屁股坐在休息區的長椅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身邊有工作人員遞上紙巾、礦泉水,他接過來後輕聲道:「謝謝。」
沒有人出聲安慰,也沒有人嘲笑,大家都默默地退開,彷彿知道這一刻的他需要的是空間,而不是話語。
錄影棚裡的機艙場景依舊保留著剛剛第一場戲結束後的氣氛,空氣中瀰漫著燈光器材所產生的熱度和一點點油汗味。化妝師、燈光組、攝影師與場務快速交接,稍作調整之後,蔻吉若便拍了拍掌心,示意第二場戲正式開始。
這一場戲的主要情節設定與第一場類似,主角仍是帕爾克·茵-揚。他的服裝與妝髮幾乎沒有太大變化,依舊是一身女空服員制服,膝上的裙子配上黑絲襪與黑皮鞋,整體形象仍帶著剛剛受過衝擊後未完全恢復的疲憊與羞怯。
不同的是,這一場與他對戲的角色由諾姆拉·米茨琪換成了另一名女演員——斯尬瓦拉·米奧恩。米奧恩飾演一位外表冷峻、內心刻薄的中資深空服員,一上場便展現出一種高傲與不屑的氣場。
劇情的安排是:帕爾克剛從上一場遭遇中重新梳整儀容,試圖融入工作環境,卻又遭遇另一波突如其來的言語霸凌。米奧恩用夾雜輕蔑與嘲諷的態度「問候」這位看起來不太稱職的新人,並冷笑著指出帕爾克怎麼連頭髮都戴得那麼歪,絲襪邊緣皺起、甚至連說話的口氣都「娘到讓人發麻」。
整場戲以一種逐漸升溫的節奏推進,從言語中夾帶細微的嘲笑、批評與挑釁,最終發展為又一場長達二十多分鐘的動作戲。
拍攝結束後,導演再次喊了「停」,帕爾克幾乎立刻軟坐在地上,手撐著艙牆,喘息連連,米奧恩則淡定地走出鏡頭外,在化妝師接手的瞬間擦去臉上的油汗與妝粉。蔻吉若走上前,說明將休息五分鐘後再進行第三場戲的拍攝,並提醒所有演員與技術人員準備持久戰。
如同預料,第三場戲將是今日最為困難、最為消耗體力的一場。
休息時間結束,錄影棚重新進入緊繃狀態,導演的喊聲在空氣中迴響,「第三場,iAfA-004,準備開始!」
這一場戲由米奧恩與米茨琪共同出演,角色設定是這兩名資深空服員在飛機中輪番「指導」新進員工帕爾克,以一種極其不恰當、甚至可說是惡意戲謔的方式進行。劇情仍然是以言語霸凌為起點,兩人輪番針對帕爾克的穿著、舉止、語調與身形進行攻擊,彼此還以挑釁的口氣互相接話,仿佛是在比誰能更快逼出對方的情緒崩潰。
接著,鏡頭快速切換至緊張的動作戲段落。這場戲長度達近四十分鐘,一點一點地推進到情緒與身體都幾近崩潰的高峰。
整個拍攝過程中,現場保持高度安靜與專注,只有導演與副導偶爾低聲交談,指揮攝影機與燈光的微調。觀眾無從得知具體的行動細節,只能從鏡頭捕捉到的角色臉部表情、肢體動作與畫面構圖感受到那股壓迫感。帕爾克臉上掩不住的疲憊、驚慌與羞辱,在鏡頭的聚焦下顯得格外明顯,成為觀眾感官的主軸。
如果有人認真去分析這部戲的邏輯,不禁要問:這些事怎麼可能在現實中發生?
首先是飛機本身。現代民航機的機艙設計雖然穩定,但絕不意味著三名機組人員在休息室進行長時間激烈肢體接觸時,不會影響飛行安全。更不用說這些行為幾乎明目張膽地挑戰航空倫理,嚴重違反飛航規範。航空保安人員難道都是紙糊的嗎?機長與副駕駛就真的毫無察覺?乘客與監視系統也完全盲目?
其次,空服員之間若真的存在霸凌,那也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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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在飛機上如此張揚地發生,更不會是在即將降落的緊張時刻「發揮創意」。每一位航空從業人員在受訓時都經歷無數次道德與應變訓練,實際上這種劇情如同將航空業描繪成無政府狀態,荒誕程度堪比外星人開飛機。
但正因為這些虛構的「不可能」,讓整部戲更具戲劇性。導演與編劇明顯並不追求真實,而是希望透過誇張的對比與誇大的人際壓迫,折射出職場中被忽視的異質者所承受的壓力與孤立,讓觀眾在不適中產生反思。
然而,這些虛構的「不可能」,正是這類電影的本質。導演與編劇從不追求真實,而是藉由誇張的情節與人際互動,滿足觀眾對空服員的幻想。這類作品的核心目的並非反映現實,而是透過極端且不可能發生的設定,營造出強烈的戲劇衝突與視覺刺激,純粹是為了滿足特定的觀影需求。
夜幕降臨,伊希卡瓦電影廠外的道路在燈光下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暈。當所有工作人員開始收拾器材、演員進入更衣間換裝時,一輛黑色的電動轎車穩穩地停在廠區門口,車門一開,阿米娜塔·查奧瑞踩著高跟鞋走下車,西裝裙筆挺、妝容精緻,面色不怒自威。
她雙手插腰,站在廠門前冷眼掃視一圈,正當守衛猶豫要不要詢問身分時,帕爾克已從側門小跑而來,氣喘吁吁地說:「老婆……這麼晚了,妳怎麼來了?」
阿米娜塔挑了挑眉,「下班順便來接你,怎樣,不行嗎?」
帕爾克苦笑,「不是不行……只是我還以為妳會回家先煮飯。」
「煮飯?」阿米娜塔上下打量他一眼,「聽說你今演女人?還穿女裝?」
帕爾克尷尬地摸了摸脖子,「呃……對啦,是劇情需要,我真的沒辦法選啊。」
「但你真的很適合欸。」她突然笑了出來,「我看工作照的時候還以為他們找了個新女演員,結果一看名單才發現是你,哈哈哈,太扯了。」
帕爾克一臉無奈,「這樣被你笑我真的很難做人耶。」
「說正事啦,新音國際的大樓終於蓋好了,內部裝修也都搞定了,我已經開始找斯桐蓋特鄉那邊的房子,找到之後我們就搬。」
帕爾克一聽,有些驚訝,「這麼快?」
阿米娜塔點頭,「時間不等人。我打算下個月去醫院檢查下一次排卵期,準備受孕。醫生建議提前做好身體調養,而且搬家後的生活環境會穩定得多,也適合懷孕。」
「這樣啊……那看來我要更常下廚了,妳不是說我煮得比妳好嗎?」
「哼,那還用說,昨天那鍋泡菜簡直是我人生最大的恥辱。」她翻了個白眼,「你今天晚上要教我正統泡菜怎麼做,不然我會永遠記住那股味道。」
「好啦好啦,回家我就教……不過,真要講家務,我這種從小在共居環境長大的人,確實比妳強一點。」帕爾克笑道。
阿米娜塔瞪他一眼,但嘴角卻微微上揚,「還好你有一點點用處。」
兩人肩並肩走向停車場,車燈亮起的那一刻,城市的夜色也隨之展開。
這正是:
紅顏四十韶光盛,偶得邪書入畫屏。
欲效前賢祈嗣願,盼添麟趾慰平生。
誰知天道無常理,竟是難產斷命燈。
母子緣薄皆化土,著書狂徒惡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