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石心 作品
402. 罢朝
鲁娘子:“夫人放心,我们都有数,轻易不迎入来。这位戚娘子给太夫人递了消息,太夫人说这位戚娘子可以进来等候夫人。我们才请她进来饮茶,下回必不如此。”
姚姜来到正屋时,卫骏驰正与陆老夫人逗弄小玉珑。
小玉珑已牙牙学语,对着人便露出花朵般的笑容,可爱得紧。
姚姜给陆老夫人见过礼,将戚娘子的事说了一回。
陆老夫人轻拍着怀中的小玉珑:“戚娘子家中得了准信,便赶着给女儿订亲,实在是害怕皇家再插手。戚娘子的丈夫是六品官,官阶比你还低,见了你得行下官之礼。她家小姐真入了咱们家中,绝无出头之日,她家老爷还得格外谨小慎微。”
卫骏驰连连摇头:“那也不成,绝不能来!”
陆老夫人:“她有事,我才让她进来饮茶,也算这事了结。如今她家能与知根知底的远亲结亲,乃是好事!”
卫府有专司守夜的兵士,亦是从前戍守过北疆的伤兵。卫府夜间由他们护卫,现今卫骏驰与姚姜都要上朝,唤众人起身一事便也交与了他们。
一连两日早起,姚姜早已蔫了,闭着眼睛任琼叶为她梳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卫骏驰笑道:“夫人再忍耐几日。”
这日路上没了拦阻,姚姜与卫骏驰乘马车来到皇城东偏门。
司殿太监引着皇帝来到时,听政殿内大半空空,竟有许多官员没来。
行过礼,姚姜便捧着奏疏出列:“臣姚姜,有本启奏。”
皇帝身边的太监来到,接过姚姜手中的奏疏,送到了皇帝手中。
片刻后,皇帝问:“姚爱卿,你写了两本奏疏?”
姚姜:“陛下,这两本奏疏,一本是昨日臣的陈词,另一本则是臣对良种的提议。”
皇帝翻开来看了片刻:“你向朕要求京郊的百亩良田,以为培育良种之用?即刻便要?”
姚姜:“一年之计在于春。春来之时,京城近郊的田土都需耕种,正是推行良种青苗的好时节。臣向陛下请求百亩良田,是为了培育明年的良种,有了足够的良种,百姓才能在开春时有良种栽种。”
皇帝想了想:“百亩良田,你用何人来栽种?你如何分派?”
姚姜细细说来,每亩良田预计能收成的稻麦良种数目,连所需照料的人手也已在奏疏上写明。因是她亲自书写,这时她说起来条理分明。
“青苗事关百姓的收获,培育的人得心系天下百姓。若陛下还未择选好,臣可以带着家中人培育。良种多多益善,但培育宜早不宜迟,还请陛下早做决断,给臣增添人手。”
皇帝将奏疏看了看,递给司殿太监。
司殿太监将姚姜的奏疏读了一回。
奏疏写得比姚姜所奏更加详尽,不仅写了姚姜先前所言,将良种与老种的优劣都写分明了,且写出了所得的不同,生长的不同,所需田地的条件……林林总总,清楚明白。
司殿太监念完后,听政殿内寂静之极。
皇帝问:“各位爱卿是何看法?”
一名文臣出言:“陛下,臣等不熟农事,无法进谏。”
一个声音响起:“父皇,儿臣认为姚大人这奏疏写得极好。”
太子步入听政殿,他对皇帝行过大礼,立起身来才道:“前些日子六弟已请了姚大人到六弟的田庄冬植,为的便是培育出良种后建立良种司与青苗署,现下田庄已在肥田,很快便能冬植。请父皇将良种培育交与儿臣来担当,儿臣必定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分派田亩,择选心系百姓的农官与姚大人一同培育京郊所需良种。”
这日下朝前,良种培育交由太子与六皇子相助协办。
司殿太监唱了“退朝”后,皇帝起身离去。
听政殿内的朝臣纷纷退出,姚姜也要离去。
但太子却来到面前:“姚大人,我虽没去过北疆,但我听六弟说过,也看过北疆送来的奏疏。天下百姓的饭碗,若全由你一人担当,你很是吃力。良种司与青苗署分开,你身上的职责也会小了许多……”
姚姜揖了一礼,微笑着听完才开口:“殿下所言甚是。良种司与青苗署本就该分开。臣心有余,但力不足,担负良种培育已需臣穷尽心力,要让各郡百姓栽种,臣便力有不逮了。”
太子点头:“大周二十九郡都种上良种,非一日之功,也非一人能为。先将京郊的明年的良种培育出来吧,姚大人只管培育良种,杂事我设法来相助。”
与太子分别后,姚姜出了听政殿,卫骏驰已不在殿外。
外官若无喻不会往御书房去,因此姚姜径直往皇城东偏门而来。
刚走到东偏门前,值守的指挥使已上前行礼:“见过姚大人。”
姚姜见这位指挥使面目陌生,不是贺指挥使,便揖了一礼。
指挥使指着一边:“卫大人在班房内等候姚大人。”
姚姜对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指挥使已道:“我给姚大人引路。”
姚姜想说“不必”,但指挥使已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姚大人不熟皇城路径,请随我来。”
姚姜便揖礼:“有劳指挥使大人。”
指挥使引着她走了片刻,来到班房所在,指挥使对她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皇城内的班房乃是各部臣工上朝前等候处,紧急时亦有朝臣在此间值夜。
各部官员都各有班房,因此此间的班房共有数间。
姚姜是初次来到,看到班房都关着门,微有话声传出,便没贸然敲门。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今日这许多位大人都罢朝,陛下依旧让司殿太监宣读了那姚大人的奏疏,唉!”
“这姚大人有功,陛下奖赏便也罢了,但封其为外官还与我等一同上朝,让我等情何以堪?数十年的寒窗,不如会刨土呀!”
“姚大人还根基深厚,在北疆养活过那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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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胆大得紧,连陛下赐美人都敢推拒,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她今日对听政殿空了视如不见。那些位大人罢朝,她竟毫不在意!”
“依我说,她大约是没明白吧!我看这位姚大人一心都在良种上,对旁的人和事倒没那么留心。现下还没有错处,下不得手呀!”
“姚大人固然是希世之才,但也太狂。可惜了卫大人,将要是国公之尊,身边一个姬妾都无!也不知还有什么意趣!”
“牝鸡司晨不就是卫大人管家不严,才出的事么?”
……
姚姜没料到朝臣也会这样的嘴碎,按理说能到听政殿上朝的朝臣都算杰出之辈,这时这样尖酸刻薄,都是她让他们心头扎上了尖刺。
忽然卫骏的话声响起:“各位大人聚在此间说长道短,便不怕传入陛下耳中?何时起朝中重臣都变为嚼口舌之辈了?”
班房内立时没了声息,姚姜转头,才见卫骏驰已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
卫骏驰淡淡地对着班房说道:“卫某的夫人被授女外官乃是卫家的荣耀,开了大周朝女子入仕的先河!卫某骄傲得很!有本事,各位也娶一位胸中有才,且能封四品外官的夫人!”
姚姜看着卫骏驰,他却对着班房内接着说:“各位还得庆幸现下出言的是我,还顾着各位的面子!若是姚大人出言,只怕各位大人会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姚大人的口才,卫某都甘拜下风!各位大人都能引经据典出口成章,但姚大人也不畏惧,若不信卫某的话,那大可当着陛下的面试上一试!”
“各位乃是陛下倚重的臣工,理应目光高远心胸开阔,体恤民生多艰。但各位盯住了卫某的家事!我今日才知晓各位大人还有窥探别家的癖好,当真是长见识了。好几位大人家中都鸡犬不宁,吵嚷得厉害,怎么好意思来揣测卫某的?还是先将家事理顺,再来过问别家的家事吧!自家都管不好,何以管天下?”
末了,他微微一笑:“我知晓各位大人家中的夫人都是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天下女子有才者甚众,才高八斗,胸怀天下者也不在少数。将来哪一位大人的夫人封了四品女外官且能上朝议政,卫某与夫人必定上门恭贺!”
班房的门没开,内里鸦雀无声。
卫骏驰也没推门,他带着姚姜出了皇城:“夫人,我们今日骑马回去。”
姚姜才见清晨乘来的马车已不在车马停驻处,两匹战马被人牵在那处。
这两匹战马正是卫骏驰在北疆的时骑乘的战马与姚姜的坐骑巧巧。
姚姜想了想:“夫君,白日间在京城内我们也能骑马而行?”
卫骏驰:“京城之内仅有皇城是我不能策马进入的。我知晓夫人担忧马匹受惊,于闹市奔跑踩踏了闹市中的百姓。但这两匹马都是久经战阵的战马,性情温和,极是听话,缓缓穿街过巷无碍的。”
他微笑着:“夫人还未细看过京城呢,今日我们不回家用饭。我带夫人去我从前常去的酒楼,尝一尝他家的酒饭,而后往城外农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