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太子殿下到来
林旭面上依旧平静无波，仿佛没有听出对方话语中的讥讽。
他淡淡一笑，拱手道：“周大人误会了。此酒并非买来。乃是晚生闲暇时，自己尝试酿造的。”
自己酿的？
此言一出，那周大人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了，几乎要化为实质。
就连其他几位原本只是旁观的官员，此刻也忍不住微微摇头。
自家酿的土酒？
那能喝吗？
简直是笑话！
周大人嗤笑一声，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原来是方公子自酿的佳酿，失敬失敬。”
他嘴上说着“失敬”，可语气里的轻蔑谁都听得出来。
“下官这坛‘醉仙酿’，虽不敢说比宫中御赐的贡酒更好，但在京城内外，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乃是醉仙楼的镇店之宝。”
他拍了拍自己的酒坛，一脸傲然。
“就是不知……方公子这自酿的酒，滋味如何了？”
这几乎是赤倮倮的挑衅了。
林旭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微微颔首：“好与不好，品过之后，诸位大人心中自有评判。”
他并不争辩，也不动怒。
自信，源于实力。
他亲手蒸馏出的高度白酒，其烈度、纯净度、回甘的口感，绝对是这个时代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有十足的把握，这酒一出，必将震惊四座。
就在周大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进一步奚落林旭时，院门外忽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门子恭敬的通传声。
“相爷，贵客到！”
众人闻声，齐齐朝着院门口望去。
只见几道身影出现在门口，为首一人，身着淡黄色锦袍，腰束玉带，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天生的贵气。
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齐洛元！
太子的目光扫过院内，当他看到林旭也赫然在座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讶。
“方旭？”
他下意识地轻呼出声。
院中的几位官员，包括那位周大人，在看清来人是太子齐洛元后，都是脸色一变，连忙就要起身行大礼。
“臣等……”
“拜见太……”
他们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崔廉一个眼神和动作迅速打断了。
崔廉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恭敬，对着齐洛元拱手道：
“哎呀，世子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
世子殿下？
正准备下拜的几位官员，瞬间僵在了原地，满脸的错愕和不解。
崔相……叫太子殿下什么？
世子？
哪个世子？
可眼前这位，明明是当朝储君，大周太子啊！
崔相这是老糊涂了，还是……另有深意？
几位官员面面相觑，大脑一时间有些宕机。
崔廉却像是没看到他们呆滞的表情，一边将太子往里让，一边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向那几位官员递了个眼色。
那眼神，带着几分告诫，几分暗示。
齐洛元何等聪慧，几乎在崔廉开口称呼他“世子”的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必然是为了配合“方旭”的身份！
他立刻心领神会，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顺着崔廉的话说道：
“崔相言重了，今日是崔相寿辰，父王本欲亲自前来，奈何临时有些事务缠身，便命本……命我前来，代为祝寿。”
他差点说漏嘴，及时改了口。
同时，他也配合地朝着那几位还愣着的官员，微微颔首示意，眼神中带着一丝安抚和……同样的暗示。
那几位官员虽然依旧满头雾水，搞不清楚崔相和这位“世子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他们都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精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眼瞎这种情况，无非就是崔相和这位“殿下”显然是在演戏，而且是演给那个叫“方旭”的年轻人看的！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跟着配合总没错。
于是，几人连忙收起惊愕，重新整理表情，躬身行礼，只是称呼却悄然变了。
“下官等，见过世子殿下。”
这称呼一出口，他们自己都觉得别扭，但还是强装镇定。
一旁的林旭自然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没什么，但他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不容他多想，就在这时，齐洛元已经走到了近前，他没有先理会那些官员，反而径直走到林旭面前，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主动打招呼。
“方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你也在此处。”
他的态度，十分亲和，甚至带着几分熟稔。
这一下，旁边的几位官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又是一愣！
崔相对这“方旭”青眼有加，亲自起身迎接也就罢了。
怎么连这位“世子殿下”，对他也如此另眼相看，态度这般热络？
这方旭，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时间，几位官员看向林旭的目光，彻底变了。
之前的轻视和不以为然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好奇。
崔廉见状，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站着了，世子殿下，方公子，诸位，都快请入座。”
他招呼着众人重新落座。
齐洛元顺势在林旭旁边的位置坐下，然后才对崔廉说道：
“崔相，父王吩咐了，薄礼一份，不成敬意。”
他拍了拍手，立刻有随从抬着几个精致的食盒和两坛封装严密的酒坛走了进来。
“父王知道您清正廉明，不喜奢华，特意准备了一些东西让我送来，这是宫廷御酒两坛，还有御膳房精心准备的一桌席面，给崔相添道菜，聊表心意。”
崔廉连忙起身拱手，知道这是齐文泰的赏赐，不敢怠慢。
“老夫谢过王爷，谢过世子！”
一番客套之后，礼物被下人接了下去。
众人重新落座，气氛再次热络起来。
就在这时，齐洛元的目光落在了石桌上，看到了之前那位周大人拿出来的那坛“醉仙酿”，
他眼睛微微一亮。
“咦？这不是醉仙楼的‘琼花露’吗？”
太子殿下竟然也认得此酒！
那位周大人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无比自豪的光彩，整个人的腰杆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几分。
齐洛元拿起那酒坛，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釉彩，赞叹道：
“嗯，这‘琼花露’入口绵柔，回味悠长，确是难得的好酒。周大人有心了。”
得到“世子殿下”的亲口称赞，周大人更是得意非凡，脸上笑容满面，连忙谦虚道：
“殿下谬赞了，不过是些许心意，能得殿下赏识，乃是此酒的荣幸。”